第 27章 葬礼

    超市里，我和老板面谈，都十分严肃，老板不敢看我，眼神畏畏缩缩。

    我严肃地抽着烟，半天不说话，我递给他一根烟，他没要，说不抽烟。

    “她是你女儿？”我终于开口说话。

    “是……是我女儿。”他舌头跟打了结似的。

    “所以你就坐视不管？任由她放肆？我告诉你，那天的事情是你女儿冤枉了她，也给她心灵和肉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创伤。”

    “这样啊，”他吸吸鼻子，“你也看见了，我这是小本生意，手上也没有什么钱……”

    “我不要钱，只要真相和道歉。”

    “好，但你知道真相之后，能不能别报警，咱私了？”

    我犹豫不决，毕竟当时的情况我也看见了，扯头发，造谣，如果我不及时制止，说不定还要扇耳光。

    我愤怒地看着他，手上已经握拳了，他看着李春波，又看了看我，在看向窗外，一辆宝马外面站着一些身材高大威猛的，戴墨镜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黑社会，李春波也挺高的，一米八以上。

    这架势，让他哆哆嗦嗦地，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说:“好……我马上给我女儿打电话，让她回来。”

    说着，他颤抖地拿起手机，我们留了个心眼，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手机看，他只好给他女儿打电话。

    “喂！”开了免提，里面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快回来，有人找你！”他急得跺脚。

    “什么事啊？”对面的女孩很是疑惑。

    我淡定地抽着烟，没正眼看他，女孩答应了，说马上回来，挂了电话，他让我等等。

    我“嗯”了一声，三分钟后，那个女孩跑了回来，见到我停住了，激动地说:“你到底想干嘛啊？”

    “讨公道。”我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回到小区，刚进门口，姚玲也进来，对我打招呼，我礼貌回应，她看着我买的菜，说:“呦，伙食这么好啊？”

    “嗯，待会儿过来吃饭？”

    “不了，有人约我了。”

    “谁啊？男朋友？”我八卦地询问。

    “嗯。”

    “什么时候的事？”

    “收起你那张八卦的脸。”

    我尴尬地说:“那以后聚的时间也少了，他会替我保护你。”

    “啊？为什么这么说？”她疑惑地问我。

    “不早了，你和他不是还有饭局嘛？”

    “嗯，姑姑拜拜。”

    我愣在原地，心里也挺欣慰的，她终于找到能保护她的男孩子了。

    回到房间里，开始做饭，分心了，又切到手了，拿出药包自己包扎，恍惚间回忆起她给我包扎的画面，仿佛有种失恋的错觉。

    叹了口气，又做饭去了。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我没胃口，把饭给了李春波，说:“你下午还有任务，多吃点。”

    “姑姑，刘阳走了，我一个人出货拉货的，太累了，能不能招个人帮帮我。”

    “我一直在招人，没人愿意干啊！”我也无可奈何。

    他没说什么，只是卖力地扒着饭。

    下了早班，我去看望外婆，带了点东西，一路上心思沉重。

    我收好情绪，推开门笑着说:“外婆。”

    没人应，我的心悬了起来，赶忙把门打开，看见外婆倒在地上，我伸手触摸，已经凉了，我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哭，只是默默地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想起她跟我说的话，复述着她的一生:“我从小啊，家里也逼着我嫁人，嫁妆是两头牛，”说着，她抹着眼泪，“我也不想那么早嫁人，但是没办法，父命难为。”

    我闭着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打爆了。

    我赶忙回过去，是那个刘老板打过来的，他语气低沉地说:“吃饭没，小李？”

    我愣了几秒钟，出于帮忙之恩，我还是答应了。

    到了饭店，他让我坐下，并亲自给我倒酒。

    我本想客套一下，他说:“小李，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个好老板。”说着就要和我干杯。

    我和他碰了一杯，无奈地说:“没办法，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你快四十了吧。”

    他这一句话让我猝不及防，原本简单的一句话让我流了冷汗。

    见我没说话，他又接着说:“我呢，有个女儿，二十出头，到家里一直没有继承人，你别看我年轻，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不过没关系，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我笑了一下。

    回到外婆那儿，我准备给她办葬礼，本来不想告诉李春波的，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过来问，要不是每天要出货，他可以一直守在我身边，除了他女朋友回来。

    架不住他每天碎碎叨叨地问，我只好把琪琪外婆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

    “啊？”他很诧异。

    “她现在没有亲人，作为她的外孙女婿，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喝了口茶，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是，什么时候办？”

    “今天下午吧，等下班，要是不忙的话你也下个早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