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己到底是谁
吴芸烟给苏木枝换好宫装后，被苏木枝留了下来。
苏木枝贴在吴芸烟耳边，小声问道：“本宫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吴芸烟努力绷住眼泪：“娘娘是个很好的人。”
苏木枝心虚但又认真地保证：“本宫会比以前对你更好更好。”
听到这句话的吴芸烟，只觉得眼眶一紧，努绷住的泪水像两条断了线的珠子，沿着脸颊滑落……
她带着哽咽的话音：“…娘娘，你现在很好，你以前也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苏木枝听到这话后，仿佛脑子被重锤猛击，她难受地捂住脑子，为什么她脑子里会有关于吴芸烟的记忆？
自己到底是谁？
自己是不是原身，她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人？
自己真的是叫苏君悦吗？
吴芸烟看着苏木枝难受地样子，心突然慌了起来，她赶紧吩咐外面的宫女去找太医。
“娘娘，你还好吗？”吴芸烟搀着苏木枝，将苏木枝扶到床上。
“我…本宫没事，只是头难受。”苏木枝整张脸都白了，脸上血色尽失。
吴芸烟看着苏木枝这副模样，恨自己为何不能保护好她，如果当时注意到太医院的太医都不在，如果能注意到这奇怪的现象，枝枝是不是不会中毒？
吴芸烟把这一切都归咎为自己的失职。
这些天她一直很自责。
苏木枝看着吴芸烟的表情，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还是故作幽默道：“放心好啦，本宫有金刚不坏之身，小小头痛，拿下！”
苏木枝觉得这是穿越后遗症，故没有放在心上。
吴芸烟看着苏木枝即使自己已经虚弱成这样还不忘记安慰她，本来难受的心更难受了。
她抽抽噎噎地看着苏木枝，泣不成声：“娘娘，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奴婢出去看看太医什么时候来。”
苏木枝知道吴芸烟是不想在她面前哭，其实吴芸烟还是个小丫头啊……
苏木枝虽然和吴芸烟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她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和她认识好久了，她也看出吴芸烟这几天压在内心的情绪，故今天和她好好谈谈，但她没有想到吴芸烟反应会这么大。
还有那碗药，究竟是有什么用？
那天吴芸烟听到萧稷说自己不用吃药后的表情，苏木枝现在还记得。
是伤心？不可置信？
还是……
绝望？
与太医一同来的还有萧稷。
这个时候萧稷本该是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但听到苏木枝又犯头痛的消息后，眉一凛，将手中的笔放下，直奔乾清宫。
“微臣诊得娘娘脉象气血运行受碍，加之面色晦白，而且又有头痛之状，微臣为娘娘开一副安神汤，娘娘加以休息就好。”
来给苏木枝诊断的是薛太医，也就是薛院长，替苏木枝前往神医谷薛瑾之的父亲。
“爱妃好好休息。”萧稷替苏木枝掖好被子，轻声道。
苏木枝可没精力回复他，眼一闭，管他是不是皇上。
现在她生病了，她最大！
待药煎好后，萧稷让张黎把太医带到他面前。
对太医，萧稷可没有那么好的脸色。
“昭妃如何？”萧稷冷冷道。
“回禀皇上，昭妃娘娘这个月过后，会越发严重，只怕是……”
剩下的话，薛院长不敢说。
“让你说，你就给朕完完全全的说。”萧稷不悦地看着薛太医。
薛太医被吓得跪在地上，他战战兢兢道：“娘娘这个月过后，会变得神志不清，如同痴儿，又或许更严重。”
萧稷听到后眼眸低垂，神色复杂。
薛院长委屈，讲了你又不高兴。
随后萧稷抬眸，唇抿得很直，幽深的眸色很凉。
“…日后，那药继续煎。”
萧稷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他想回忆关于苏君悦，关于悦儿的记忆，关于她的样貌。
可是那个时候，脑海里全都是苏木枝。
全都是她。
她的小脾气，她的莞尔一笑。
萧稷也分不清了。
可是他在内心告诉自己，因为苏木枝长得像悦儿，他才对她另眼相看。
萧稷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现在…也是。
他只是不想她借着悦儿的脸做出痴傻的表情……
苏木枝服完药后，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待萧稷吩咐完太医回来后，便看到苏木枝躺在床上，脸白得像一张纸。
苏木枝未施粉黛的脸上掩盖不住精致的眉眼，但即使是这份精致，也藏不住面若的憔悴。
可能因为头痛得厉害，即使睡着了，那眉头也没能舒展开来。
萧稷伸出手，轻轻抚着苏木枝的眉头，像是想把它抚平。
片刻后，萧稷起身，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
他想，日后不该对苏木枝分出那么多的注意了。
一开始对苏木枝，只当是解闷的小玩意儿，闲暇时逗弄一番，也是别有趣味。
只是现在好像有些反过来了，细细算来，陪伴苏木枝的时间快要与处理政务的时间持平了。
这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行为。
萧稷不自觉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眼眸酝酿着看不清的声色。
苏木枝醒来后，已是黄昏。
吴芸烟看到苏木枝醒后，连忙吩咐御膳房将准备好的膳食呈上来。
苏木枝伸了个懒腰，闻到香味，眉眼开笑道：“好香呀，云烟今天吃的啥？”
吴芸烟看到苏木枝这副急不可耐的馋样，扑哧笑出声：“娘娘，您先穿好衣，都是您爱吃的。”
苏木枝听到后，动作顿了顿，因为她不是原身，口味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当苏木枝看到桌上的膳食时，还是吃了一惊。
无他，这些食物意外的合她口味。
苏木枝暂将疑虑压在心中，全心投入饭菜里，努力干饭。
用完餐后，苏木枝打着‘饭后消食’的借口，独自一人在内殿外的前面一处亭子的周围走动。
为什么原身和她口味这么相似？
而且她对原身身边的人有莫名的亲切感。
可是她可以保证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那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她被原身的情绪影响了。
还有一种，是苏木枝最不想接受的一种，那就是她失忆了。
这样她就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这后宫中冥冥众生的一员。
像一个宠物一样，眼巴巴地盼望主人的到来。
苏木枝接受不了。
她是一个人，有思想的人，即使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她不喜欢这样。
所以她不接受自己是第二种。
只能说，失忆的苏木枝，带着一种天真的理性，内心永远有一处净土。
与失忆前的她是两种极致。
一种是极致的理性，放弃作为现代人性格的理性。
只为活着。
另一种就是这样极致的天真，天真的以为这个时代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但是纯白的茉莉，现实是不会眷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