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走投无路
“文四，你个王八蛋！吃里扒外的东西，林府待你不薄，要不是林别驾保住你的狗命，恐怕你早就暴尸荒野了，林员外又收留了你。你不思知恩图报，还与外敌勾结，卖主求荣，你个混蛋不得好死！。”捆的结结实实的林管家被扔在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上，面对如此局面仍然悍不畏死的对着文四骂不绝口。
文四道：“不是我文四禽兽不如，谁人又知道我的苦衷呢。”
林管家怒骂道：“文四，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死了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哈哈哈哈，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文四蹲下身贴到林管家耳边，细声说着什么，林管家听完气的怒目圆睁，刚要开口再骂时，旁边蒙面黑衣人的刀已经扎进了林管家胸口，一股鲜血飞溅，林管家当场气绝身亡。
“谢副都指挥使，你这算什么意思？”文四愤怒的道。
蒙面黑衣人道：“文统领，稍安勿躁，你我可都是为王爷效力，我替你干了脏活，你不谢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责怪上兄弟了。我得到的军令可是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文四狠狠的道：“别废话了，让你的人赶紧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如果有一个人逃脱，消息就会泄露出去，我文四恐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死路一条。”
蒙面黑衣人冷笑道：“文统领放心，我早就布置好了，就是天上的鸟他也飞不出去一只。”
“都说魏博汇聚天下精兵，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控鹤军杀的鸡犬不留。”蒙面黑衣人又道。
这时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来到两人跟前，其中一人小声道：“回禀将军，帐篷内外共有尸首九十四具，树林边被我们诱杀的两个巡逻队共有十人，全部是一百零四人。”
文四听见说只有一百零四具尸体，顿时脸色大变，他急忙对着蒙面黑衣人首领道：“我们来时共有一百零六人，武功好的马五等几个人都被你我杀死了，其他人根本不是你这些兵卒的对手，肯定是有一人提前逃跑了，让你的人到周围四处搜搜，他不会跑远的。”
蒙面黑衣人阴森森的冷笑道：“现在我要做的是把这十大车货物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到时候我的差事就办完了，而不是半夜三更去翻山越岭的追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脚色，我们是控鹤军，不是流寇山贼。再说了，他去同州是死，回夏阳也是死，看情形他也是个聪明人，就任他自生自灭去吧！”
蒙面黑衣人递给文四一个包裹，接着又道：“文统领，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带上腰牌去奉先县生尘药铺找宋掌柜，他会派人送你去长安，告辞！兄弟们，把尸体浇上火油全烧了，赶上大车原路返回，去澂州。”
文四无奈的接过包裹，里面是一块腰牌和二百两雪花银。
文四想着要坏事，这次行动百密一疏，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可以肯定跑掉的那人应该就是赵郭瀚，今天夜里众人一直在帐外饮酒，却未曾见过他，自己还以为他不喜饮酒早早睡下了，谁曾想这小子竟然如此机灵，早知道上次在点将台就应该杀了他。
事已至此，冀王的人知道自己活着，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只有逃命了！先去奉先县，赶到长安后尽快与家人团聚，全家人一起逃去蜀地，也许那样还有一条生路。但愿有吧！
文四将包裹背在身上，手拿横刀，从忙碌着烧尸灭迹的黑衣人中间穿过，在黑暗夜色的掩盖下中朝着奉先县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郭瀚躲在河道旁的一棵大树之上，他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一个月的七个兄弟，还有其他家丁、车夫以及苦役等无辜之人被黑衣人杀害后放火毁尸灭迹，他却无能为力。
安营寨扎之后，众人都在营中喝酒，郭瀚一个人也是尴尬，想着去下游河道洗把脸再洗个脚，然后到营地周围巡查一番。没想到正好撞上沿着河道向着营地摸过来的大队黑衣人，情急之下他急忙爬上一棵大树躲了起来，黑漆漆的夜里谁能想到旁边的树上还躲着一个人，就这样他侥幸躲过一劫并目睹了屠杀的全部过程。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很是懊悔，要是自己当时大声示警，也许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要是当时边往回跑边大声喊，也许还有一战的可能，也许……
哎！说什么都晚了！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生辰纲被控鹤军的人劫走了，其他人全部被他们杀了还毁尸灭迹了，文四这个可恨的奸细也跑了，自己还能回去吗？
肯定不能回去，回去必然是死路一条。他回去怎么解释？为什么他独自一个人活着？说文四是奸细，可是文四在哪里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死无对证啊！
我不能回去，只要我自己不回去，林员外和同管家他们就会认为我也和大伙一起死了，那样赵立伟和姚雨才没有生命危险。也许林府还会给他们一点抚恤金吧！
文四，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必须把他抓回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抓不住文四，自己也只能一辈子改名换姓，浪迹天涯了。
我还真他娘的是个倒霉孩子，之前回蓝星落难好坏三个人在一起，有个伴也不显得多么孤单，以后不会让自己独自一人在这个时代过一辈子吧？想想都觉得可怜。
刚才听黑衣人对文四说让他去奉先县找什么药铺的掌柜，对，我也去奉先县，无论如何都要把文四抓回夏阳。可是奉先县是哪里呢？这古代地名和现代都不一样，先离开这里吧，明天找人问问路，幸亏身上一直带着刘二娘留下的那二十文钱，不然的话文四没抓到自己先被饿死了。
黑衣人赶着十大车生辰纲早已经远去，营地的大火也逐渐在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发呕的恶臭味。
一阵夜风吹过，郭瀚压抑难受的心情得到了些许舒缓，定了定心神，从大树上一跃而下。
他四处瞅瞅看看，周围除了一闪一闪的火堆，就只有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了。
郭瀚找准文四离开的方向，大踏步朝着奉先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