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何为罪孽
众人在灰皮僧人的押解下，从4阶来到了二层的大殿。
然而再次来到这里，众人眼中，却是露出了浓浓的绝望。
如果说昨日是佛法普度，那么今天的大殿前方，便是群魔乱舞。
住持包裹着袈裟坐在蒲团上，而他面前，则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数颗头颅，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嘴还在一开一合，就像鱼被削去头颅还在呼吸一般，似乎还没有完全死去。
而岳东那颗丢失的头颅，也在此地。
最前方的人不敢走，但再后方人的推搡下，也只能继续靠近这诡异的讲坛。
众人在附近眯眼和尚的和蔼引导下，纷纷盘坐在蒲团上。
场中传出不少人的啜泣声、痛哭声，但他们只能如此。
天空依旧在下着雨，不少人都被水分带走了热量，开始瑟瑟发抖。
尤其是没有吃饭的人，更是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逝去已久的太奶。
饥寒交迫下在雨中听完这场讲经，这无疑有些太难为人了。
但谁又能拒绝呢？毕竟上一个拒绝的人，已经变成串串香了。
任昀也是盘坐在蒲团之上，韩露则是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你们屋昨晚死没死人。”任昀轻声问道。
“没有。”韩露摇摇头，“我们也是按照规矩焚了香。”
任昀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
既然都有焚香，那岳东又是怎么死的？
任昀回想了一下，也不可能是饭菜的问题，他今早看到几名昨晚说吃过斋饭的人，都活的好好地，并没有任何异常。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脑海中，先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有画阁在，他可以随时翻阅所有的记忆，从记忆中找出蛛丝马迹。
片刻后，他放空的眼神再次明亮。
原来是这样……想通一件事，任昀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可以避免一次灾祸，但面对如此情形，自己又该用什么方式去摆脱困境，寻找黑莲呢？
“请问诸位施主，何为罪孽。”
住持沙哑的嗓子讲述完一篇经文后，便向着座下众人提问。
场中无人敢答，就算是那些凶恶之徒，此时也像极了怕老师提问的学生，眼神躲躲闪闪。
“这位施主，你来说。”住持一看没人回答，便开启了点名模式，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指，指向面前一人。
那是一名中年女子，周围人顿时向着四周挪动着屁股，生怕被牵连一点，建议神学，而她则是害怕的抱紧一旁老公的胳膊，试图寻求保护。
然而，那中年男子却是如避瘟疫，一脸忌惮的推开妻子。
中年女子环顾四周，一瞬间心如死灰，狰狞的指着自己的丈夫！
“他！他，收取施工方贿赂以权谋私，豆腐渣工程害死数十人，他就是罪孽。”
“你……你血口喷人！”男子望着向他走来的灰皮和尚，顿时肝胆俱裂，猛地起身，却是直接被一高瘦和尚提住了领子。
“施主，你可认罪？”住持微微一笑，问道。
“我……我！”他的确做过此事，但又怎么会认罪，于是男子继续狡辩道。
“我没有，都是她血口……啊！！”说着说着，他的腹部居然刀绞般疼痛。
“哎，施主，诳语伤人伤己，还请明言。”住持座下，白净和尚笑道。
“我……我认罪，我认罪”当他说完，腹部的疼痛瞬间消散，他大口喘着粗气，缓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妇人。
“你没罪吗？你酒驾将人撞成残疾，如果不是我受贿得来的钱给你疏通关系将对方弄了个全责，你能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
男人冷笑着将女人的罪行也全盘托出，亦是丝毫不留情面。
“我……我……”
女子刚想说什么，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直接被高瘦和尚的另一只手提了起来。
“如此看来，二位施主皆有罪孽。”住持点头一笑，高手和尚便将两人如同拎着小鸡仔一般从众人中拎了出来。
“那我又想问在座其他施主一个问题。”
住持笑道，摆了摆干枯的手掌，身旁另一名灰皮和尚行至人群中，拽出两名年轻女子，拖到近前。
“救命啊！我不想死，我没罪！”
两名女子拼命挣扎，但在灰皮僧人的巨力下无法反抗。
“如果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住持沙哑的声音中有一丝戏谑。
讲坛侧面，几块木板被掀开，那是一个坑洞，里面有着密密麻麻的毒蛇，正吐着信子在坑里相互交错游走着，似乎是饿急眼了，眼睛中冒着阵阵绿光。
“这些蛇都要饿死了，你必须要用人肉才能喂饱他们，那这边的有罪之人和这边的无辜之人，你会怎么选？”
面对住持的疑问，没人敢回答，一个个低下了脑袋。
任昀无奈笑了笑，这是一个看似无解的问题。
或许很多人会选择有罪之人，但有罪之人便该死吗？
反之，无辜之人亦然，无论怎么选，罪业都将加于己身，成为下一个负罪之人。
当然也可以抖机灵都不选，那蛇饿死，何尝又不是一种醉？
这就像极了以前在地球上，听到的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
佛祖不忍杀兔，又不忍鹰饿死，所以只能割自己的肉来喂鹰。
但……以自己的肉身饲蛇，就是唯一的最优解吗？
“那位姑娘，你来选吧。”住持指向任昀身旁的韩露。
小姑娘顿时傻眼了，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一旁的任昀。
“怎么办啊？易云。”
“最好的解法就是自己跳进蛇坑。”任昀似笑非笑道。
“你……你混蛋！”
韩露看着向他围过来的灰皮和尚，真的要被任昀气疯了。
哎，自己选的队友到底靠不靠谱啊，这是含着笑也要坑死我吗？
算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韩露缓缓起身，瞳孔中的蓝色光晕愈发明亮，周身温度瞬间骤降，让任昀感觉如临寒冬。
“咳咳！”任昀缓缓起身，一把揽住韩露的肩膀，笑道“不好意思，我妻子嘴巴笨，我来回答住持的问题可好。”
一旁韩露藏在冲锋衣领子里的小脸一红，眼中光晕暗淡下来，但却带着几分怒意的看向任昀。
但她此时又不敢挣脱开任昀的胳膊，任昀这是在救她，她再拆台就自找苦吃了。
住持枯槁的脸上皮肤如树皮一般，此时却咧着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所谓夫妻同心，但说无妨。”
而一旁，白净和尚也是歪头笑着看向这边，饶有兴致。
“住持大人，我有一点不明，希望住持解惑。”
任昀松开抱住韩露的胳膊，双手合十，笑道。
“施主请讲。”
“是不是只要喂饱了蛇，我做的一切行为都会被支持。”任昀问道。
“只要合乎情理，便一切都随施主。”
“那好。”任昀来到胖和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首先，假设这位是我的好大儿。”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