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冶炼
夕阳西下，黑暗袭来，芈一歌丢掉蚌壳，美美的伸了个懒腰，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食物的她，耐着性子细嚼慢咽地吃了大约一个小时的烤海蚌，虽然只有她粗略造出的海盐，但加入一些嫩树芽后，做出来的食物也并不是多难以下咽。
熄灭篝火后，芈一歌便爬回树上搭建的树屋内，脑海里一直和稚童声音的主人联系着。
呃，主要是芈一歌无聊时给这个叫姬的不知道多少岁也不知道姓别的小…小孩讲了个故事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天全黑了。
海岛边的树屋外风势渐大，像忍耐已久的野兽，嘶吼咆哮。
狂风呼啸影响不了树屋里的芈一歌一点，她不那么舒服的躺着，有点嗓子疼。
除了嗓子不舒服，芈一歌倒还满意亲手搭建的树屋。
耳中的稚嫩童音变成细碎的吱喳声，仿如钟摆转动，嘀嗒嘀嗒…
瑟瑟狂风被无形的墙阻挡，蔓延海岸的参天巨木树枝摆动，不知怎的狂风吹不进树林，刮不进树屋内。
芈一歌打了个哈欠，她困了，吃饱喝足爬上树，又陪着姬讲故事，这会实在忍不住眼皮盖下来。
然后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又一天的清晨，天光泛亮。
“姬呀，那是睡前故事，你可以不睡觉，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一天不睡不得躺进坟墓里面，以后谁陪你聊天，谁给你讲故事？”
利索地下树，将手里的树叶挽成一个圆锥，等圆锥盛满了水，芈一歌边喝水边说：“给你讲的故事都是前人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我一口气把故事讲完，现编的哪抵那些好听，可不就要珍惜着点慢慢讲。”
姬像是听进去了，没有继续磨着芈一歌讲故事，又一次帮树叶杯里弄满水，就搭理芈一歌，任由芈一歌呼唤，也不搭腔。
芈一歌暗自好笑，活了不知道几百岁的人儿了，除了年龄大点能力强点脾气怪些，十足一小孩子嘛，怪惹人稀罕嘀。
人老了就容易瞎想，芈一歌不是没有想过留在荒岛，陪姬渡完余生，但一想到姬说海岛四周只有贝类不见鱼虾，芈一歌十分自觉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做为一个吃货，餐风露宿，芈一歌自觉无爱。
漫步在清冷的沙滩上，芈一歌衣袂摆动，随风飘飘。
去除掉苍老的容颜佝偻的背，还是很能打的。
一路北行，赶在烈日中空前，芈一歌终于看见姬说的赤色石头。
仔细分辨后，和前世铁矿石略有差异，能不能炼制出金铁之物，试了才知道。
一整天，芈一歌的身影忙碌在密林石涧中。
终于，看着已经烘烤得干裂的几座炉子和堆积在一旁的碳块，芈一歌很是满意。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芈一歌又吃了一顿不怎么合口的餐食，向姬要了些水喝后，冶炼金铁的工作才正式开始。
不是芈一歌非要炼制铁器，树林中除了树还是树，一根藤蔓也没有。
鱼类没有，树又不产胶，靠树皮绑原木渡海不现实。
她又不是孙悟空，不可能光靠几根木头就能渡过无尽大海，更何况没有铁器她拿头去伐木呀。
人类的本质是创造，成败无所谓，只要去做，芈一歌并不在意那些赤矿能否炼出坚硬的器物。
既使失败，她大不了回森林中的墓室里搜刮金银融了做船，离开这座岛再说。
敲碎几座烘炉，芈一歌用树枝挟出几个陶泥坩埚，待将坩埚摆放到一个尚未干的炉沿上，炼制铁器的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只要不停的煅烧她收集的碎矿粒，抽转简易风箱，加高燃烧碳火的温度，将碎矿粒变成液态，再倒入预先制作好的模具中，匕首和斧子再磨一下，就能使用了。
整个过程说起来不难，做起来也挺容易的。
经过不断的增加物料，坩埚内的碎矿粒融化，慢慢的液体多了起来。
芈一歌停下转风箱的手，将事先准备好的模具摆好后，拿着一根湿露的劈叉树枝，伸到炉内叉出一口坩埚。
炙热的铁水倒入模具内，等到铁水溢出，芈一歌将坩埚放回炉子里，继续添加碎矿粒和碳火。
做完这一切，芈一歌估摸着模具里的匕首应该凝固成型，她找姬要了几陶泥碗的水后，便打开模具，朝匕首上倒水。
刺啦的声音伴随烟雾充斥芈一歌眼前，呛得芈一歌直咳嗽。
芈一歌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用海水或者尿液焠火，不然还不得原地升天。
拿树枝挟着冷却后的匕首丢到陶碗里，只等匕首彻底冷却后，试一下硬度和韧性，就可以决定是继续冶炼碎矿粒，还是回墓室拿东西了。
冷却时间并不是很长，概因匕首连同把手不足巴掌长短。
取出匕首，芈一歌用丝带擦干水渍，在火石上刮擦几下，火花四溅。
坑洼的刀面映着火花，星星点点的寒芒证明匕首硬度尚可。
至于韧性，只需要劈砍树枝后匕首不断裂，斧头的炼烧便可以如法炮制。
没经过打磨的匕首劈砍树枝虽然吃力，但在一连串的击打中还是将拇指粗的树枝斩断。
试验的效果十分喜人，芈一歌对亲手炼制的匕首很满意。
收起匕首，芈一歌坐到风箱前，一下下拉系着丝带的弓弦，抽转土风箱，加大火炉燃烧的温度，专心致志地冶炼自己的斧头。
日渐西斜，广阔的沙滩上，一道孤寂的身影独自坐在石堆上，手里拿着一柄丑陋不堪的斧子吭哧吭哧地用力打磨。
不知道打磨了多久，黢黑的斧刃被磨出一道浅浅的韧口，芈一歌才收拾好石块上的斧子和匕首，起身朝森林走去。
她要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在森林的边缘再搭建一处树屋，原来的树屋距离这里太远，一来一回颇为麻烦。新的树屋势在必行，树上树下无所谓，这里足够安全。
踏着夕阳余光，芈一歌走回林间空地，在空地朝里不远的地方，找到那株早已被她选中的树木，抡起斧子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