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可是有什么冤屈？
“大人，求求大人别买我家的煤炭了，小人年老体弱且家中真的再无细银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老人被江明子扶起来后依旧跪了下来咚咚磕着头，他一边磕头一边涕泗横流浑身颤抖，看到这里江明子不由得眉头紧皱。
别人都是巴不得想要自己购买他们的煤炭，为何这老人反而恳求自己放过他？
这其中定有猫腻！
想到这里江明子当即把马拴在老人这里，上前一步再次把老人搀扶起来。
“你不想我买你家的煤炭？”
听到这里老人用力的点着头，只是江明子话锋一转。
“那请问，你是做何营生的？”
见江明子询问，老人马上回答。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卖煤炭营生的。”
江明子哦了一声，接着问道。
“可是你这里没有煤炭了，你可要跟我说实话，若是骗我的话你可知后果？”
老人闻罢连忙摇头，一脸惊恐的看向江明子。
“回大人，小人这里挤压了太多的煤炭，根本就卖不出去。”
见罢江明子笑了。
“那可就真奇怪了，老人家既是卖煤炭营生，我今日又要为沐浴司购买煤炭，你这里又不是没有，那你何故不卖与我呢？”
听到江明子这一连串的发问，老人吓得又要跪下来却被他拦住了。
“老人家不必三番五次行此大礼，我看你见我沐浴司畏之如虎，可是之前有什么冤屈，今日你可与我说说。”
听到了江明子的话，老人慌忙摇头。
“没有没有，小人不敢有任何冤屈，小人不敢有冤屈……”
江明子闻罢呵呵一笑，直接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马扎上，这可把老头吓坏了。
“大人！我这马扎脏的很，您这一身官袍会脏了的……”
江明子却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
“今日我无事咱们坐下来聊聊天，你要告诉我，你为何不愿意卖我煤炭。”
“不用怕，我是沐浴司的副管事。”
江明子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
“不用怕，我跟那个张公公不是一伙儿的。”
“他是他，我是我，他也管不了我，所以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和我说，兴许我能给你做主呢。”
老人将信将疑的看向江明子，见对方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气宇非凡，若不是此时他身上穿着的是后宫太监的官服，恐怕更多人会认为这是一位少年将军。
见老人还没对自己放下戒心，江明子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鎏金束腰。
“看到这束腰了吗，太后亲赐，后宫独此一份，所以你现在信我了吧。”
虽然嘴上说着，只是江明子瞬间想到了自己兜里的金铃铛项链，不由得再次暗骂太后这女人就是个大变态。
好在对方出手确实阔绰，又是自己未来赖以生存必不可少的大腿，他自己吃点亏就先吃点亏吧。
直到这一刻，面前的老人这才稍微放下了内心的戒备，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江明子。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大人并不畏惧那张公公？”
听到这里江明子不由得撇了撇嘴。
“那条老狗在小爷这里算个屁啊，你若是有什么冤屈尽管和我说，若是和那老狗有关那更好，我正愁办他没理由呢。”
听到江明子说的如此直白，老人也算是彻底放心就又要跪下来，只是江明子却一脸不悦。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动不动就跪啊跪的，在我这没那么多破规矩。”
老人连忙说了句感谢大人，随后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江明子见罢又找来一个小马扎。
“坐着说，不用怕，我让你坐你便坐。”
见江明子发话，老人也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随后他对着江明子一抱拳。
“大人，您可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见此情景江明子笑了。
“但说无妨。”
从老人的口中，江明子得知了在这个煤炭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当沐浴司的张公公过来采购煤炭的时候，所有的店家老板都要为他递上银票。
每次都是递送银票价格最高者获胜，可是其他店老板跟着一起投出去的银子是不会返还的，最后都落在张公公自己的腰包里。
因为最后竞价成功的，会被张公公以皇城后宫的名义，以最低的价格购买煤炭，一车原本定价在20两左右的煤炭，最终对方只会支付5两左右。
“可即便是如此，这帮老板们也趋之若鹜的巴不得张公公购买。”
听到这里江明子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不对啊，这不是赔钱赚吆喝嘛，他们图什么啊？”
老人这是叹了口气。
“大人有所不知，凡是被张公公购买过的店铺，都可以张贴上皇室特供，您想啊，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们可以卖给百姓的煤炭会更贵些。”
江明子依旧不解。
“还是不对啊，若是按照你之前说的寻常一车煤炭定价是20两，他卖40两的话有人买嘛？这种生活必需品卖这个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些？”
“就没有人去京都府状告他们抬高市场的价格？”
老人这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告啊，京都城很多官员也会专门购买他们的煤炭，他们卖给这些官员们的价格反而更低，唯有卖给百姓的价格才是这40两啊……”
“而且他们这些老板们事先全都约定好了，市场上的所有人必须都要抬高价格，不允许有人以正常的价格出售。”
听到这里江明子不由得冷哼一声。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帮家伙一个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想必平时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啊。”
这时江明子又看向了老人。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刚刚说你不卖我又是为何，你就一次都没有售卖过给张公公？”
听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
“大人，我真的没有银子，若是正常贩卖我才能勉强糊口过活。”
“可是张公公规定了，每次出价最低者要罚钱的，他说了，出价如此低就是对皇室的不尊重，那就要罚。”
“这一来二去的，小人的积蓄全都没了，哪里还有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