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斗将
尧宗野听到战鼓声响,眼中闪过一丝振奋,他抬起手中的长枪,再次急马向前冲去。叔忌休也毫不示弱,大矛一挥,与尧宗野再度交错在一起。
这一次的交锋异常激烈,两人你来我往,快速穿梭于战场之上。叔忌休攻势凌厉,这一击迅猛更甚方才,尧宗野则灵活机敏,以巧妙的身法和精准的枪术应对。他们的长枪交击之间,火光四溅,声势惊人。
“好!好极了!”叔忌休仰天长笑,笑声中满是豪迈,“想不到姬绘这种地方竟有如此对手!诸柳城主的儿子果然不愧传闻中的骁勇!来吧,让我们决出胜负!”
叔忌休察觉到尧宗野并未躲闪自己的攻势,而是直接正面格挡下来。他将长矛夹在腋下,下一击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挥出致命一击,哪怕对方力量惊人,强行接下这一击也必然会从坐骑上跌落。
“不愧是源君的近侍。”尧宗野看到叔忌休持矛姿势的变化,暗自惊道。
叔忌休的实力远超尧宗野的预期,他心中满是激动和兴奋,因为终于遇到了一个能与他互相切磋、有一战之力的对手。
“驾!”叔忌休用力催马,蹄如飞电般冲向了尧宗野,尧宗野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挺枪对冲。
就在双马交接的一瞬间,尧宗野抬起枪,身子却挂到马背右侧,避开了叔忌休挥矛的轨迹,接着他长枪一扬,枪尖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刺向叔忌休的胸口。
叔忌休惊讶之下,急忙变向矛杆,但却稍稍慢了一拍。尧宗野的枪尖划过叔忌休的左肩甲,擦出一道深深的划痕,但并未直接命中要害,双方分置两边。
“好小子,有本事!”叔忌休低声称赞一声,勒住马头,看了一下肩头,看到铠甲被擭开一道手掌长的裂口。
叔忌休见尧宗野不再硬接自己这一击,更加谨慎。
两人战至一处,长枪在空中交错,溅起火花。阵前的战士们全都看得瞠目结舌,源君下马登上哨岗,见尧宗野能与叔忌休过招十几回合,两人在战场中伴马相斗不分胜负,也暗自惊奇。
“传令我军舞桴士,振鼓为忌休助阵!”
源军战阵让出几条空隙,只见四辆金色栏杆装饰的马车缓缓地朝着阵前驶来。这四辆马车看上去格外华丽,仿佛闪耀着金光一般引人注目。
车上各自站立着一名手持巨大鼓槌的舞桴士,他们神情专注严肃,静静地等待着命令。马车缓缓停稳,随着一声令下,四名舞桴士同时挥动手中的鼓槌,开始用力地敲击起车上的大鼓。
刹那间,鼓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战场。那激昂的鼓点像是一声声号角,激励着士兵们的斗志。每一次击鼓都让人热血沸腾。而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更是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
尧河指轻轻抚摸着听到鼓声略微慌张的坐骑,感慨道:“原来这就是源军闻名天下的【盟山鼓】,鼓声果然比内州的鼓浑厚,我也是第一次听见如此震撼心神的战鼓啊。”
二将在阵前斗了五十余合,双方都略感不胜气力,尧宗野甩枪拨开长矛,拉马回到叔军阵前,叔忌休也得以休整气息。
“怎么啦?臭小子!”叔忌休拉住马,横矛大喝道。“不敢再打了?哈哈哈哈哈!”
“莽夫!我今日晨起以来滴水未尽,方才觉得口渴,容我回军饮酒再战!”尧宗野说罢,骑马退回阵中。
“哈哈哈哈哈,望你小子不要食言,我就在这等你回来!”叔忌休将长矛插入地面,亦下了马,坐到了地上。
源君姬麟站在望楼之上,远远地看着二将单挑中途停止,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传令息鼓。
尧宗野回到军中,翻身下马,从一名兵长手中接过一碗冰凉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我看这叔忌休确实勇猛。”尧河指走了过来,他盯着阵前那个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叔忌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趁其毫无防备,我在阵中搭弓伺机取其性命。”
“不妥,父亲!这样做有违信义。”尧宗野连忙摇头,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我与那匹夫约好,只回阵中饮一晚酒便继续单挑,这一次必将其刺于马下!”
“哼,依你便是。”尧宗野招呼士兵牵来自己的黑马,“方才阵前斗将,那人势大力沉,你的坐骑想必受力疲惫,骑我的出阵吧。”
“多谢父亲。”尧宗野翻身上马,“此马比我的那匹高大许多,有此坐骑孩儿必能取胜。”
尧宗野持枪再次出阵,叔忌休见尧宗野回到战场,上马喝道:“臭小子,这回可莫找别的借口了!来!”
双方再次擂鼓。尧宗野自信满满,决定一鼓作气击杀敌将。不过,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胯下黑马的异状——它的眼眸中透露出对战场的恐惧。
当鼓声如雷般响起,兵刃闪烁着寒光,黑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它竖立的耳朵警觉地捕捉着每一个声音,每一声从对面传来的鼓声都带来着无形的压迫。它的眼睛瞪大,充满了恐慌不安,不时发出低声嘶鸣。
这匹黑马自生下来就从未见过战场。
叔忌休马如疾风,尧宗野也飞驰相迎,就在二马即将迎面时,突然,黑马猛地止住前蹄,一阵惊叫声从它的喉咙中发出,马身突然起扬后仰,尧宗野猝不及防被摔落下马,手中长枪也掉到地面。
黑马的脚步踉跄,又快速恢复了平衡,紧接着快速逃离了这可怕的环境向战场外奔去,叔国士兵见此情景面面相觑。
叔忌休勒马回头,见此状况大喜,拨马冲来。尧宗野虽有些惊慌失措但也赶快捡起一旁的长枪,见叔忌休向自己快速冲来,将枪尾用力斜插入地面,枪尖迎向叔忌休的坐骑,自己低伏身子集中精神,打算闪躲对方来势汹汹的一刺。
叔忌休直奔尧宗野汹汹而来,眼看就要到达面前。尧宗野只能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地观察着叔忌休的动作,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机。当叔忌休的长矛刺向自己时,他猛地一跃,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同时长枪斜刺入地,枪尖对准了叔忌休的坐骑。
“嘶——”坐骑受惊,猛地高高跃起,前蹄离地,试图躲开尧宗野的枪尖,但依旧被擦伤了一下。叔忌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失去平衡,险些从马上摔下。他迅速调整,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双方士兵都为两人惊险的斗将发出惊叹。
“臭小子,你真是狡猾!”叔忌休怒吼一声,重新稳住马身,再次挥动长矛攻向尧宗野。
接下来就是第三回合了,刚刚惊险的一瞬间让尧宗野心惊肉跳,手臂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他没有盾牌,战场四周也没有木桩或是任何阻挡马匹的障碍物。叔忌休的攻击加持着速度与冲击力,自己无法硬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尽可能杀伤他的坐骑,强行将他拉入步战。
但尧宗野心里十分清楚,对方亦非等闲之辈,在这种绝对劣势下,自己的幸运不会维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