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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六 猎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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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夜,气温低到零下十八度,冷得难以忍受。

    活见鬼的是,在这种鬼天气,居然还有两名武装人员从温暖的小屋里走出来,朝这个小山头走来,看样子是来站下半夜那一班岗的。这让萧剑扬暗暗吃惊,这么冷的鬼天气居然还出来站岗放哨,这样的军事素质可不是一帮只有狂热的宗教信仰的武装份子可具备的,这里头一定有古怪!

    他马上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能在这种鬼天气都坚持出来站岗放哨的,都是那种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的精英战士,这种级别的战士目光锐利,他们匆匆修建的前进观察哨根本就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哪怕是在夜里!所以没得选了,只能先下手为强解决这两个家伙!

    他慢慢拔出了卡巴1217。

    92号拔出消音手枪。

    蛤蟆手一反,一把极其锋利的手术刀出现在指尖。

    那两名武装人员小声说着话,脚步轻快的走上了山头。走得近了,萧剑扬发现他们都戴着微光夜视仪,心里不禁一松。

    微光夜视仪的好处是可以让人在黑暗中行走自如,但再先进的微光夜视仪也没有办法做到像白昼那样的亮度,让人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同时又会给一些士兵一种“我什么都看得见”的错觉。这挺要命的,尤其是在面对精心设伏的对手的时候,还不如不戴,全凭听觉和嗅觉去寻找敌人存在的踪迹。而这两名敌人的表现也证实了他的判断,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了铁牙犬小队潜伏的阵地,却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脚下一米深的积雪中躲着七名职业军人!

    于是,他们的命运就此注定。

    92号突然跃出,消音手枪噗噗噗连开三枪,背对着他的那名敌人那雪白的雪地作战服上顿时绽开三朵殷红的血花。中弹者身体触电般颤栗着,子弹冲击力撞得他往前仆,肌肉和内脏被撕裂的剧痛撞击着神经,他放声惨叫!

    然而,一道寒光电掣而来,他咽喉一凉,惨叫被封在了喉咙里,一道血线直喷出一米多远,嘶嘶作响。他伸手摸向咽喉,摸到的是一把手术刀的刀柄。这把手术刀长不过十五厘米,阔不过一指半,又轻又薄,仿佛一片柳叶,毫无重量,然而现在这把轻飘飘的手术刀却在瞬间切断了他的气管和食道,从后颈处突出一截来,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在92号开枪的同时,萧剑扬像发炮弹一样暴窜出去,卡巴1217化作一道闪电,朝着另一名武装人员激射!而那名武装人员反应也是极快,在92号扣下板机的同时便若有所觉,闪电般转身,扬起自动步枪!

    卡巴1217噗一声钉入他的右肩,一条手臂登时又酸又痛,根本就使不让劲。萧剑扬如影随形扑到,一掌打在刀柄上,卡巴1217登时洞穿了这名武装份子的琵琶骨,从后背透出刀尖,溅出一道血线。遭到重创的武装份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就地一滚避过萧剑扬打来的第二拳,忍着剧痛拔出手枪,指向萧剑扬!

    萧剑扬右脚飞起,一记横扫正中他手腕,将手枪扫飞,然后一记飞扑将那家伙压住,他想抓活的。可扑上去后他心里却暗叫糟糕,黑暗中看不清楚,扑到了才发现对方竟是个少见的魁梧大汉,身高至少一米九,比他高出整整二十厘米!这就意味着比拼力气他肯定是占不了上风的,这不,那家伙一声低吼,翻动身体,硬生生将他掀翻,反压在他的身上,左手握住刀柄一拔,带出一彪鲜血直直的溅在他的脸上,满是鲜血的卡巴1217照着他的眼睛猛扎下来!

    萧剑扬一手格住,挥起一拳打在这名壮汉的伤口,痛得他浑身一颤,再度惨叫出声。而就在这时,一个注射器的针头扎入他脖子,活塞推动,他眼前一黑,浑身力气像被扎破了的皮球一样泄掉,软绵绵地倒下,直喘粗气。

    萧剑扬将他推开,抓起一把雪将脸上的污血擦掉,扭头再看那边,那名武装份子早就死得笔挺了。他低声说:“马上把血迹清理掉,然后转移……带上这个活的!”

    转移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敌人不是瞎子,这里发生过战斗了,搞掉了人家两个人,不管怎么清理,总会有痕迹留下来的,继续留在这里就等着被敌人挖出来弄死吧。大家七手八脚清理掉雪地上的血迹,背着尸体和俘虏离开了小山坡,躲进了密林中。

    来到避风处,萧剑扬让92号和镰刀把尸体处理掉,自己则用塑料手铐将俘虏双手铐起来,然后对蛤蟆说:“给他解药,把他弄醒!”

    蛤蟆拿出一个小小的注射器,扎在俘虏的脖子上。很快,俘虏便睁开了眼睛,瞪着包围他的铁牙犬小队的成员,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声,挣扎着要站起来。萧剑扬一脚将他踹回去,揪住他的衣领用问:“你们是什么人?车臣人?阿富汗人?还是阿拉伯人?”先用俄语,接着用英语,最后用阿拉伯语各问了一次。

    当他用阿拉伯语问的时候,俘虏的神色微微一动,但没有说话,只是呸的一口带血丝的痰唾在萧剑扬的靴子上。

    萧剑扬马上就捕捉到了对方神色那点变化,对蛤蟆说:“给他注射吐真剂!”

    蛤蟆有点迟疑:“不先尝试一下其他审讯手段吗?这吐真剂打上去,顶多三十分钟人就死了啊!”

    医者总有一颗仁心,哪怕是长年在枪林弹雨中冲杀的特种部队军医官也不例外。他很清楚军用吐真剂有多霸道,这玩意儿只追求一次性的效果,压根就不在意被注射了之后会怎么样,轻则变白痴,重则脑死亡甚至直接挂掉,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很残忍,他真的不愿意轻易动用这玩意儿。

    萧剑扬说:“这是阿拉伯雇佣兵,个个都是死硬而狂热的极端宗教份子……仗打了两个多月,你见过有人用常规审讯手段撬开过哪怕一名被俘的阿拉伯雇佣兵的嘴吗?”

    蛤蟆顿时默然,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小的注射器,再打开一支小小的药剂,拉动活塞将里面的药剂吸了进去。格罗兹尼之战打了两个多月,俄军也抓了不少俘虏,作为半个审讯专家,他也没少参与审问俘虏,车臣的,中亚的,中东的,土耳其的,西欧的,形形式式的武装份子都打过交道。给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阿拉伯雇佣兵,他们来自沙特、阿联酋、伊拉克、科威特、约旦等等中东国家的特种部队,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装备也精良得很,战斗力相当强悍。不过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们的战斗力和他们在作战中的凶悍程度,而是他们对宗教的狂热和顽石一般的顽固,任你将诸般酷刑施诸身上,他们也只是默默祈祷,完全不将肉体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放在心上!对他们而言,宗教便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为宗教献身是光荣的,是伟大的,他们无所畏惧。对待这种狂热到极点的家伙,常规的审讯方式一点用都没有,除了用药之外没别的选择了。

    那名俘虏看到蛤蟆拿出注射器便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罕见地露出惊恐的神色,奋力挣开钳制一跃而起!萧剑扬出手比他快得多,他刚蹦起来,萧剑扬便一脚踢在他的膝部,只听到咔嚓一声,这名阿拉伯雇佣兵的腿便扭曲成了锄头状,痛得他发出一声嚎叫,重重摔倒在地。萧剑扬再一拳凿下去,将他一嘴牙齿都给打了下来,打得他满嘴都是血,几乎昏迷过去。

    蛤蟆拉过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俘虏左手,找准静脉将针头扎了进去,一边推动活塞一边对萧剑扬说:“队长其实你不用这么暴力,咬舌头根本就死不了的……”

    萧剑扬淡然说:“但咬舌可以让他丧失语言能力,然后不管我们给他打多少吐真剂都没用了。”

    说白了,他打掉这名阿拉伯雇佣兵的牙齿并不是担心对方咬舌自尽,而是怕对方咬断舌头说不了话,然后也就丧失审问的价值了。这种事情在抗战时期就发生过,日本关东军扫荡抗联的时候抓住一名女抗联严刑逼供让她说出游击队的下落,这名女抗联直接咬断自己的舌头和血一起喷到日军军官脸上;日军拿出纸和笔逼她写出来,她的回应则是当着日军的面将自己十根手指一根根的咬断……一个将信念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的人为了捍卫自己的信念,所爆发出来的刚烈是极其可怕的,一个两个这样的人可能没什么,只会给人以卵击石的感觉,但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走到一起的话,他们将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中华儿女是这样,中东那些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也是一样,咬断舌头保住秘密对他们而言,跟从苹果上咬下一块来一样寻常!

    面对这种疯子,必须谨慎一些,再谨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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