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她不需要了
“太太”
李嫂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被她吓到。印象中的太太永远是温暖恬静的,说出来的话总是温温柔柔的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失控。
渐渐的,祝时宜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女人紧抿着唇,抬头安抚的眼神投向她:“我没事,您去忙吧。”
“好。”李嫂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犹豫了半刻,“太太有什么事就喊我。”
女人点点头回应,脑子里的片段开始有些混乱错杂,母亲带她出门转头把她卖到缅城和刚才电话里的女人的脸竟然开始重叠,最后变成了一个人。
祝时宜攥拳攥得死紧,那些不可控的情绪又争相往外涌出,头好疼。
她重重按了按太阳穴,这才清醒一些,总算回想起了这个世界中祝时宜母亲的脸。
王慧是她的生母,父亲没有去世之前一家三口明明很幸福,这一切噩梦的开端都是父亲去世。从那天开始,她不知道被谁蛊惑,开始不停的找祝时宜要钱,明明父亲对她很好,还怕祝时宜年纪小照顾不好自己,就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交给王慧保管。
她沾上赌博,花完了父亲留给她们的钱,就开始到处推销自己的女儿。
父亲留下的那些钱,祝时宜一分一毛都没花过。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王慧联系上了宴家老宅的管家,最后被宴知礼挑中娶回家。王慧知道她嫁了港城顶级豪门,就开始恬不知耻的朝她要钱。
之前祝时宜都会给,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是父亲在她上学时给她的零花钱。
最后一次,她开口要了一个亿,祝时宜实在没有钱,就和宴知礼签了协议。
一笔笔全给出去了,怪不得银行账户里分文不剩。
祝时宜泛着红的狐狸眼中掺着自嘲,她冷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上辈子也碰到卖女儿的父母,还以为这辈子能踏踏实实当个豪门阔太,没想到又碰上了卖女儿的妈,唯一疼爱自己的父亲还去世。
她从来拿的都是苦情剧本,所以有人对她好,她才会生出不一样的感情。
大宝对她好,她心怀感激;宴知礼对她好,她才对他动心。
祝时宜叹了口气,从今往后,她和宴知礼只能是合作伙伴了。
“宴总,夫人说,戒指不买了。”
接到李嫂的电话,韩廷本来已经开车走到一半了,又掉头回宴氏,他站在宴知礼办公室里,男人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宴知书从警局接回来那天下午,回公司就接到了宴明朗打来的电话。
宴泽恺一回到港城就回了老宅和宴明朗告状说他抢了本来自己可以拿下的那块原石。
宴明朗气得当即就摔了一个茶盏,听了这话,他立刻派人去查。
他当然偏爱小儿子,但也知道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动不了宴知礼。
老爷子死后整个宴氏都是宴知礼说的算,他手里只捏着股份,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个父亲的身份。
宴家家风严谨,从来都是孝悌为先,家规有言,就算他宴知礼再有权,也不能明面上忤逆他这个父亲。
查实了宴知礼确实和付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宴明朗眼睛都亮了,一个电话打到宴知礼那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你这个逆子,你竟然为了打压泽恺把自家的生意拱手让给别人!”
宴知礼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那头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语气,不禁冷笑出声:“您说的哪里的话,我打压宴泽恺?证据呢?”
“你和付氏有生意往来还不够,还要什么证据?”宴明朗听他冷笑,面色阴沉着开口,“你别忘了,宴家的家规。”
首孝悌次谨信,家和为先,族利为次。
“你打压泽恺给别人让利,你不配当宴氏的总裁。”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把柄,宴明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执行总裁,换泽恺来当。”
“哦?”宴知礼根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的反问,“原来您还知道家和为先?”
一句话戳到宴明朗的痛处,他额上的青筋都气得跳了跳,不管不顾的朝他吼:“逆子!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我不死,永远轮不到他。”
宴知礼听着他的咆哮,心里发笑,这种人也配当父亲,无能狂怒罢了。
“宴知礼,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宴明朗开口,宴知礼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桀。
两个人都知道,那层浅薄的叫做亲情的窗户纸早就破了,在外人面前都不会装父慈子孝,更别说现在。
宴明朗不敢动宴知书,因为她是宴家人,但祝时宜呢?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宴明朗敢在他面前开口,就说明他真的有过这个想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能及时护住她吗?
宴知礼沉默良久,握着手机的长指用力,微微泛白,语气缓缓:“您不会觉得,拿捏了祝时宜就能拿捏我吧?”
“要是不知道,您尽管去查查,我到底为什么娶她。”宴知礼语气中尽是不屑,一点破绽都不露,“要是您对她感兴趣,动就是了。”
本以为宴知礼一辈子都不会结婚,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他竟然结婚了。
宴明朗之前一直觉得,他应该多少是在乎他这个妻子的,今天听他的话,心里不禁寒颤。
他竟然轻易就能舍弃,哪里还有一点人性?
“哼,你等着!”
知道他没了弱点,宴明朗此刻也没了能拿捏他的东西,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男人看着熄灭的屏幕,眼中的阴翳更甚。
祝时宜是个傻的,他要是不在她身边,说不好哪天她就会身处险境。
深知宴明朗和宴泽恺的卑鄙,只要他表现出喜欢和在意,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拿捏他,毁掉他在乎的一切。
宴知礼阖上眼,有力的长指重重按上眉间。
他可以对祝时宜好,但不能表达爱,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在乎。
可她是,失望了吗?
“不要就算了。”
本来也不是他的月亮。
宴知礼无力的垂下手,打开桌上二次修改后的合作文件,扫了一眼,想起刚刚宴明朗话里话外都是明确知道他和付氏的合作。
如果是因为他和付星宇认识,那他今天不会这样言之凿凿过来兴师问罪。
“去查接触付氏合作文件的,哪个是宴明朗的人。”宴知礼吩咐。
“是。”
韩廷毕恭毕敬的应声,自然知道刚刚打电话的是谁,只是心里腹诽:宴家那个老头子都没权力了还要作妖!
平白增加他的工作量。
见识过宴知礼的手段,韩廷自然不觉得宴明朗和宴泽恺能动摇宴总。
只是看着自家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刚刚听到他提到了太太,难道生气是因为太太?
想到太太也去了缅城,韩廷心里的小人尖叫着,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难道
太太是,宴明朗安插在宴总身边的眼线!
之前宴总还担心太太特意去了缅城,这狗血的剧情
他哪敢再出声,韩廷低头走出总裁办公室,为自家老板默哀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