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坦白局（加更1k）

    “十年前，我初至霁朝，饥寒交迫……”

    宋嶼见事已至此便破罐子破摔地讲了起来，该讲的、不该讲的，在今日都无一例外的向他坦白了。

    他曾经所隐瞒的，他的一切。

    ……

    语毕后，他又乖顺地垂下头，跪坐在床沿边，等候主子的下文。

    只听那人问：

    “为何要选择做暗卫？而不是其他？”

    宋嶼毫不犹豫回：

    “唯暗卫具资格，有能力，誓死护主子周全，为主子进可攻退可守。”

    他想过很多报恩方式，但他所要答谢之人并非普通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缺。

    但却缺能誓死效忠他的人。

    在争夺皇权的皇子中，其二缺的，就是命。

    而他甘愿做主子的第二条命，在进入永安王府时，当了他的暗卫时，他便准备好了为他随时赴死的决定。

    不管主子下什么命令，他都会去做，而自己会永远都是他最快，最利的一把刀。

    所有人都可能会背叛他，但他不会。

    ……

    林南卿闻言，沉默片刻，带着几分心酸和苦涩道：“可你也是个皇子，阿嶼。就单单为了我无意间赏的十二银钱，便毅然决然地来到我府上当了暗卫？”

    “不，属下是为了您，并非钱财。”沈嶼回。

    “那你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吗，沈嶼。”

    林南卿又下意识唤了遍他曾经的名字，面对着他，单膝跪在床沿边，双手轻握住他戴有红绳的左手，眼神温柔又怜惜地注视着他。

    沈嶼轻轻摇了摇头，“属下不怕死，只怕死后再无人护您。”

    林南卿被他这一句话愣住了。

    他曾也是金枝玉叶的皇子，怎么会不怕死，又为何会心甘情愿为自己而赴死。

    前世死前他都在拼力救他、护他，当所有人都在那时背信弃义、众叛亲离时，也只有他。

    虽然他知道他们二人最终都逃不过一死。

    但那人还是不愿意让他受万箭穿心的痛楚，而自愿独一人承受。

    “为……”什么。

    林南卿下意识就问了出来，但后二字还没道出，沈嶼就接上：

    “值得。”

    虽然声音并不响，但又仿佛在林南卿的耳畔掷地有声。

    沉默半晌后。

    “本王死了你也要跟着本王一同陪葬是吗？”林南卿轻言道。

    “是。”

    “若当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属下会先让他们踏过我的尸体。”宋嶼语气沉稳又冷静地，在向他做出承诺。

    “不，本王不允许。”林南卿立即反驳。

    暗六、暗十一、暗五，在那时情况所危也都去投靠了皇帝。

    但上一世沈嶼明明可以跟在皇帝身边，借此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明知道没有一条生路，还没有意义地跟着他一起死。

    林南卿刚欲开口，沈嶼却道：

    “能与您共生死，乃属下万千之幸。”

    话道出的那刻，林南卿的呼吸随着心跳都仿佛滞了一瞬。

    与那场箭羽下的最后一言，一字不差。

    甚至他此刻的语气、神态。

    都仿佛与当日的他又重合在了一起。

    是错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