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篇 第45章 结果，也好。
第二日皇帝就到神殿祭拜，太子陪同。
正殿中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皇帝拿起三只高香正在点燃。“来给你母亲上炷香吧。” “是。”太子接过三炷香，跪下来叩首，上香。
皇帝也不看他，走到殿门口也不知道是看那天，还是看那树上的鸟“你记不记得你母亲，总是那么爱美，每天拿着靶镜照啊照。”
“是，为了方便还做了荷包装着。”太多年了，现在想起母亲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本以为是父子间的交流，父皇明显语气变冷，太子机警起来“弑母之仇怎么敢忘。”
皇帝猛然转身对“怎么敢？那杨蕙琳呢？”步步紧逼“当年杨家为了除了你们母子，太后中风，诬陷你母亲投毒，还要杀了你，你母亲在临死前想见你一面都没见到，被绞的颈都折了，你现在却把杨家女藏在了她安息的地方。”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太子跪倒在地。
皇帝一指排位，“就杨家给你母亲安的这罪名，即使现在杨家被灭了，还是不能给她平怨，怕万一再有人提起太后的死，不但平反不了，你这个太子都不要做了。”
太子只跪着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因为事实就是这样，虽然杨家倒了，可是自己堂兄弟委实不少，等着揪他们父子小辫子的人很多。
“你是太子，是个聪明人，是你母亲唯一的孩子，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吧。”
“儿臣知道了。”
林荫小路间，一队内侍小跑着跟在太子身后，主子不叫他们滚，他们就只能跟着。太子走的很快，几个内侍绊脚摔成一团，他也没回头看一眼。照今紧跟，抽空向后面挥挥手，要他们不要跟了。
一直到了迈进那个院子，照今站在了门口，里面传来“滚！”一个小丫头的跑出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照今正要关门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
太子呵退了小丫头，眼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又仔细看，原来人蹲在墙角和床的夹缝里。
把人拎出来甩在床上，屋子里扫视一圈，一把扯下床幔，环在了她的颈上，一边用力一边喃喃“你们这样害了我母亲，你也这样死吧。”青筋暴露，目光赤红。
身下的人剧烈挣扎着，敲着床板，太子感觉身下的人挣扎慢慢减弱，低头只瞟了一眼，面色青紫，眼球突出，口鼻大张。吓了一跳，向后退时，栽倒了床下。磕得有些眩晕，床顶得香包和流苏，还在晃，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刚进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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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个宫的？因为什么哭鼻子？”
“你是哪个宫的，这么爱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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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来结果，也好。
天都已经擦黑了，太子才打开门，缓缓走出来，发髻凌乱，脚步虚浮。一直出了院门，才虚弱的说，“处理下吧。”以手扶柱，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松了松领口，深吸口气，仍然觉得气息憋闷。
几个小童正在玩着沙包，一个正躲着沙包，转身看到了出门的太子，一走神被沙包打个正着。同伴欢呼嚷嚷赢了，被打的却拉着伙伴说，“你看，太子后面什么人？”
同伴看了眼“没有啊，别耍赖……”
他再瞧，跨骑着太子肩上的女人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缓缓转过半张脸，青紫泛黑，眼球暴露，转过了脸冲孩子一笑，血水从嘴流出来……
太子只觉得头重脚轻，到了自己的寝殿，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深夜醒来，就只他自己，四周寂静无声，只看到床在空旷的院子里，视野一米外浓重的黑雾，只眼前有一条路，心里却知道是通向母妃寝殿的，慌乱跑着，知道的只要转过这个树丛就到了，可是转过去，那边还是看不到边际的小路。
心里更慌乱了，继续加速跑，可是越跑，四周的景色越是眼生，他慌了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跑的太快没有看清。壮着胆子返回，果然就看到了母妃的殿门。
推门进去，却是皇宫的那个偏殿，里面传来哀嚎厮打声，他靠近从门缝里看见两个宫人扭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人环着她的脖子，因为挣扎的太激烈，被扭断了脖子，女人栽倒在地上，一个东西从她怀中滑落，折了月光，晃了他的眼……
再睁开双眼，满脸泪水。
太子在床上躺了许久，才缓缓起身，衣服已经湿透了。招了人换洗，坐在浴池里，只有流水的声音，静的可怕，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了那个被扭断脖子双目暴露人。看着哪里都阴森，叫了三喜进来给他更衣，“算了，去薛昭仪那里。”
薛昭仪看着凝重的太子，平日里殿下嫌弃她话多，不太爱来她这里的。看着殿下的脸色不太好看，告诫自己，今天的一定要闭紧嘴巴，别再惹嫌弃了，若是殿下恼了她，自己就不是一年半见不到太子了，真的就成了老姑婆了。
一顿饭吃下来，旁边的掌事都隐晦的给自己了一个欣慰认可的眼神，薛昭仪也骄傲的挑挑眉。
两人吃的是的冷冷清清，薛昭仪心里盘算着，少说话也不能一句话不说，正权衡着哪个主题能引起殿下共鸣，聊上几句，这边太子先受不了了。
“你平日里不挺能说的吗？怎么哑巴了。”连着几日的噩梦，结果这一黑天就感觉阴气森森的，心里毛毛的，想着这个女人嘴最是碎了，叽叽喳喳的，闹腾点，会不会就忘记了，谁想这个女人今天也不知道让谁缝了嘴。除了嗯嗯就是啊啊。
“啊？”
这回应的又是个啊，太子就没了耐心，起身想走。被昭仪几步拦在前面，“殿下前儿不是喜欢名门淑女风吗，今天喜欢活泼可爱的？您今天出了我的门，可就没有更活泼的了。”说着环了太子的颈。太子扯着嘴角笑了笑。“这几天无聊。”
“无聊来找我解闷就是了。”其实她还是很讨喜的，只是有时过于聒噪，不过这时候这种聒噪刚刚好。她嘴甜，又活泼，哄着他喝了两杯温酒，两人耳鬓厮磨起来。耳边昭仪娇嗲的讨巧卖乖，求着什么，几杯酒下肚，几日没有休息好得太子胡乱应了“嗯好。”
“那说定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