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狼窝
蕙琳安抚了受惊的妹妹，随着出了门，耳后还有人惺惺的“劝”蕙珏“哭什么哭，你姐姐是去享福的，说不定等会也接你去住单间吃肉了。”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些日子也知道了去吃肉是做什么的。
那士兵在前面五六步的距离，根本不怕蕙琳跑了。
远远就听到喧闹声，里面灯火通明，营房内。
“听说是有一个已经在和……”说着挑了下眉，“开始议亲了，我当时就点了她，看着她名字里有个蕙字，带蕙字几个就都点了过来，另外几个还傻呵呵议论哪个名字好听呢。”
“就你机灵。”
“那是。”
这时蕙琳已经被带进了帐子，里面的男人身边都坐着今天被点的，连三婶也被一个小校搂着。
上座的男人冷哼，“我以为是个绝色，看着也就一般嘛。”
“大人说的是，没了珠玉修饰也就是一般货色。”她倒是适应的快，到哪里都讨巧。
男人松开了搂着蕙琪的手，走到了蕙琳面前，上下打量，一只油腻粗糙的手抓住了她的脸，“脸倒是小。”色眯眯的瞄了眼蕙琳的脯，刚要上手，蕙琳眼疾手快的打掉了他的手。男人也没有被掘了面子的难看。“呦，挺烈性啊。”
蕙琳这时候感觉腰上被人掐了一把，原来是林姐。“她这是害羞了，还不快给秦将军赔礼。”说完还推了蕙琳过去。
那位秦将军讥笑，“算了算了，我这个人就不爱强人所难。”指了士兵，“不是还有个嫩的，换那个过来。”
周围的将官起哄起来，杨家过来的除了最开始要住单间的，后面陆陆续续年轻些的都被叫过了，奴房内，姑娘就只剩她和妹妹了，嫩的，当然就是蕙珏。她拉住了要去抓蕙珏的士兵，颤抖的哽咽道“她还是个孩子。”再抬头，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旁边一声嗤笑，是蕙环，她和蕙珏俩个人只差了几个月，左侧的脸还肿着，“将军好眼光，蕙珏可是我们姐妹里最标致的。”
蕙琳想起，也就是几天前，她和妹妹还有几个仆妇正在洗衣服，蕙琪蕙环找了来，当时蕙环正顶着一张青紫的脸，眼尾有些充血。丢在了蕙琳脚边几件她的衣服，“洗得干净点。”
“还当自己是杨家千金小姐呢！”旁边几个仆妇嗤嗤的笑。
“说的不就是，都是女奴摆架子给谁看。”
几个小姐认得的仆妇，都是祖母和几个夫人小姐身边的一等二等丫鬟婆子，她们应该都是些粗使的。平日仆妇和蕙琳姐妹并没有太多交流，最开始姐妹两个是被孤立的，还被使了不少坏。
毕竟她们是因为杨家才获罪的，姐妹平时也不和她们争执，只是做好自己份就走，剩下的你们要不做，大不了一起挨打好了。慢慢的摸出了两姐妹的性子，不惹事也不怕事，分内的事情也不会推脱，也就互不招惹了。
蕙琳把衣服扔进了深水，“呀！水太大，冲走了呢。”
“杨蕙琳，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命令你去给我捞回来，不然有你好瞧。”蕙环气急败坏，扑过去推了蕙琳。
蕙琳一个踉跄，一脚踩到了河里，冷嘲“多多推我两下吧，好好泄泄火气，回去了，就只有受气的份了。”一片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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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嘴上没占到便宜，铁青着脸，气鼓鼓走了，说走着瞧。
秦将军哦？了一声，十分有兴致，“那真的要瞧瞧了。”
蕙琳颤抖着走到了秦将军面前，服了软。在秦将军一句句，你说什么？听不懂，在说一遍，的逼迫下，她眼睛充血，耳鸣阵阵，万分羞愧，“胎毛未退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将军不嫌弃，还是我来伺候吧。”
林姐也打圆场，“就是嘛，将军这样的英雄，能近身都是你的荣幸。”
秦将军却并没有逼迫，人也看过了，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我。”然后又坐回去，继续对蕙琪摩梭，“行了，下去吧。”然后挥挥手。
蕙琳已经丢了三魂，满脸泪水，茫然了，还是林姐推着她说，“还不谢过将军。”讷讷行了礼，被林姐拉了出来，还训诫她，“你这副样子给谁看，还当自己大小姐呢，一个不高兴，把你送出去赚钱，你还活不活。”赚钱这里来过几个月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姑娘只有听话的，不听话的全都标了病亡，送到境外卖烟花地了。
里面依旧喧闹着，还在议论。
“这个行吧！”
“我看没问题。”
回去时大家都躺下了，只有蕙珏还在门口等着她，看见她回来了，哭嚎着扑了上去，除了姐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两姐妹抱着哭成了一团。
里面有人说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充满了疑惑。
(ˉ▽￣～)切~~的一声“好事啊？”充满了不屑。
蕙琳看着眼前桃子一样的妹妹，百感交集万分不舍再次问了“怕死吗？”
蕙珏虽然哭的有些哽咽，却异常坚定，“不怕，死了正好去找娘亲爹爹。”
怕死吗，流放时万念俱灰时是不怕的，看到母亲汩汩流出的血时也是不怕的。这几个月劳累安逸的苟活着，怎么就怯懦了呢。妥协是麻痹的毒药，每次都认为自己只是退让了一小步，一步步退下来，眨眼已经在泥里。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们姐妹像是被遗忘了，依旧做着各种工。
果然老人们没有诓骗她们，这里得秋天就已经寒风刺骨了，在灶台边，洗碗水都冰得伸不得手，两人都长了冻疮，手背开裂渗着血。
这几日十分热闹，不只是兵营，十分忙碌的还有她们。前些日子，是所有床单、被褥、窗帘、军旗，都要洗净。这些日子的蔬菜，各种肉类和野味让她们处理。新奇的是，还从几百里外接了两个厨子过来。这么忙，连排房内还来了一批新的衣裳廉价首饰，老人说这是有大人物要来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