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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天下雷行 物与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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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属于危观了吧?”

    童伊咬了一口碗里的豆腐,神色复杂地环顾整个斋堂,接着视线定格在离他们饭桌一米远,三个正在接屋顶漏的雨水的木盆上。

    本来刚才喝完茶,童伊就打算去给祖师爷磕头,不料被安玉拦住了。

    安玉说现在是午膳时间,况且她摔肿的膝盖刚敷了药膏,最好静坐休息一会儿,吃完饭再去。

    童伊觉得有道理,就跟着来斋堂吃饭了。

    谁曾想,玄一观的斋堂,堪比危房。

    “危观算不上。”安玉抬手向外指了指,“我们这儿只有刚给你上药的偏殿、对面两个住人的屋子,还有这个斋堂,赶上雨季会有点漏雨。”

    “你的意思是…整个道观只有供奉祖师爷的主殿不漏雨?”童伊直呼不可思议。

    “茅房也不漏。”安玉用筷子夹了口白菜,继续说:“茅房上面搭了雨棚。”

    “???”

    童伊一口馒头差点噎死,连忙喝了口水自救了下,眼神复杂的看向安玉:“这倒不必细说”。

    安玉则丝毫不见外,抹了抹嘴,接着说:

    “实不相瞒,我们观较为偏僻,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个善信。香火不旺。”

    “你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吗?”童伊心说,确实,香火比我们观还不旺。

    “我和师父偶尔下山,给村民看病,配些草药方子,算是主要收入。”安玉回答。

    顿了顿,又说:“大部分都用在香火贡果和主殿修缮上了,不过也够用。”

    不得不说,安玉的心态是真的好。眼下屋内漏风漏雨,他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够用”两字。

    童伊同样面不改色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实在佩服。

    雨还在下,吃完午饭,安玉突然来了兴致,拉着童伊,硬要给她传授自己的“道教独家养生秘法”。

    童伊兴致实在不高,一手支头,一手扣桌板,面无表情地听着安玉的“倾囊相授”。

    半晌,安玉依旧面带微笑,滔滔不绝,完全沉浸在自己“传道授业”的美好世界。

    童伊打了几个哈欠,实在忍无可忍,扔下句 “懂了懂了,我们都能长命百岁!”起身就朝主殿跑去。

    “我先去给祖师爷上炷香。”

    “那咱们回头再议。”安玉扯着嗓子在童伊身后喊道。

    议你个七舅姥爷他八姑奶奶!

    玄一观主殿,香雾缭绕。

    “弟子愚笨,实难自渡,求祖师爷指点迷津。”

    童伊跪拜在殿内,双手抱拳,口中喃喃。

    她想要突破当下表演上的瓶颈,毕竟这关乎自己是否能顺利还完负债,恢复自由之身。

    虔诚供上三炷檀香,童伊又叩拜一番,心中默念“福生无量天尊”,摆好阵开始起卦。

    少顷,卦象显现。

    天下雷行,物与无妄,无妄卦。

    看着眼下的卦象,童伊怔怔愣住。

    沉默片刻,童伊俯身一拜,眼眶微红:“弟子懂了,弟子叩谢祖师爷。”

    无妄卦,得此卦者,顺其自然,守正道,诸事宜。

    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拍戏时的迷茫慌乱,闪过方逸鸣一遍又一遍的拍板叫停。

    或许,早就应该顺其自然,只要相信每一个选择都是发自内心,每一步都是走在既定正途,就不会有诸多所谓的难解之题。

    童伊想起了小时候钻牛角尖,外婆给她讲过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到桥头自然直”并不是“随便吧,爱怎么样都行”的摆烂,也不是“如果船到桥头还不直,那该怎么办”的焦虑。它是顺其自然,无妄而为。

    完全的摆烂和过度的焦虑都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迷茫。

    此刻,童伊内心异常平静,心底似乎荡漾着一汪清泉,澄澈透亮,无风无浪。

    或许,所谓瓶颈,一开始就是自己在为难自己。

    窗外的雨仍在滴滴嗒嗒的下着,院内的小池塘,睡莲静静绽放,莲瓣上的水珠缓缓滑落,悄无声息地漫入水中。

    在玄一观借宿一晚,童伊次日五点晨起,又和安玉一起上早课,练功,诵经,修房顶。

    好像回到了之前在灵台观的静谧时光,童伊短暂享受了下难得的清净。

    只不过,灵台观不用修房顶。

    自由总是奢侈的,下午四点,童伊告别了安玉,动身下山。

    必须回去了,因为她明早还要起床搬砖还饥荒。

    临别前,童伊给观里捐了两千香火钱,聊表谢意。

    虽然自己负债累累,但欠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两千。而且怎么看,玄一观都比她更需要这两千。

    玉宝道长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一直不停往童伊包里塞他“独家研制”的中药香囊和益气补血的草剂药方。

    说童伊看上去,略有阴虚血亏之势,日常需要多补补。

    本来童伊背着供香贡果上的山,好不容易把他们都留在了道观,没想到,下山了,背包却比上山时还重了三倍。

    看着安玉满脸兴奋地往背包塞中药,一口一个“毕生所学”,童伊笑容苦涩。

    真是盛情难却。

    背着装满香囊和草药,鼓囊囊的运动背包,童伊原路下山,不时停下来调整调整肩带,擦擦额角的汗珠。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看安道长是想累死我,真是大意了。”

    扶了扶背上越走越沉的包,童伊长叹了口气。

    山中的天气阴晴不定,明明下山时还是晴空万里,走到山脚已是乌云连天,下起了绵绵细雨。

    少顷,童伊停在公交站牌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分。

    最后一班回h店的车是六点半,应该刚好能赶上,童伊心中一阵庆幸。

    然而,这份庆幸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六点半,车没来。

    童伊抬头盯了站牌许久,再三确认了最后一班公交就是六点半,心说可能最近多雨,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所以公交晚点了。

    于是决定再等等。

    童伊把背包卸下来抱在怀里,然后蹲在马路边,怀着忐忑的心情,看向远方。

    没一会儿,路灯接连亮了起来,天空还飘着毛毛雨,雨丝在橙黄的灯光下不断旋转跳跃。

    童伊眉头轻皱,遥望远方,然而,宽阔的柏油碎石马路上,依旧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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