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偶遇易奉师兄
张亦程把它放回原处，说：“你说，咱们要是把这东西偷走，那以后吃喝是不是就不愁了。”
“那肯定啊，说干就干，把它装起来。”阿水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要是偷走卖掉，那这钱祖祖辈辈、子子孙孙都花不完啊。
“可是我没带麻袋。”张亦程挠挠头。
“嘻嘻，我带了。”说罢，阿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起来的麻袋，展开来足足有半个身子那么长，他冲张亦程挑挑眉说：“挑贵的拿。”
“所有宝贝全部拿走拿走拿走，还有这个，黑漆嵌螺钿二龙戏珠纹盘！”
在一刻钟之后，店内值钱的东西都让他俩收入囊中，包括那个价值一百五十万的盘子。
阿水颠了颠麻袋，感觉收获挺丰盛的了，于是他对着张亦程招呼：“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我估计等一下巡查的官兵就要来了。”
“我来背吧。”张亦程主动请缨，这一麻袋看起来可不轻。
“算了，你看你瘦成啥样了，大腿还没我小臂粗，等一下把你压折叠了。”阿水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形容着张亦程的瘦弱，不过他确实瘦得跟竹竿似的，大一点的风估计都能把他吹走。
阿水正准备把麻袋丢出窗外，就听见身后张亦程对自己说：“等等，你看看这是啥。”只见张亦程手心捧着三颗小珠子向他走来。
“什么玩意儿，拿近点我看看。”黑暗中着实看不到珠子的具体细节，于是他从张亦程手里拿走一颗，走到被撬开的窗户边，借着大片的月光仔细端详起这颗珠子。
珠子并不是规则的球体，它崎岖不平的球面上布满了和主体黑色有明显区别的、数十个一圈接着一圈的湖蓝色的圆圈，还有几条白色虚线将它们串联起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底色是黑色的珠子竟发着微弱的蓝色的光。
“这珠子做工极为精巧，色彩缤纷，甚至还能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蓝光，是个好东西，收起来吧。”阿水顺手就把球体塞进口袋。
“谁在那！”突然一声大喝吓得阿水一抖，背在身上的麻袋都差点摔落。
好在他反应快，迅速蹲下，把麻袋丢进黑暗中的同时向张亦程示意赶快蹲下，他说：“不是吧，打更的来这么早吗。”
“那完了，咋办啊，这要是被抓住肯定要被抓去坐牢啦。”张亦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向阿水。
“他这有后门吗。”阿水心想还可以从后门逃跑，只要没被抓个现行那就都好说。
“没有，我在这干了大半年都没见过后门。”张亦程摇摇头，平日里供货啥的都是走的前门。
“不过仓库倒是有一个，但是空间不大，藏不了人。”他说。
“藏起来可不行，我现在已经被看到了，跑才是最好的办法。”阿水环顾四周，这里简直就是一间密室，整间店铺只有他们这一侧靠近街道的墙上有两扇窗户和一个大门，其他都是密不透风的砖墙。
“第一次警告，现在走出来我还算你主动投案。”打更的敲响手中的锣鼓。
“怎么办怎么办。”张亦程现在慌得要死。
“第二次警告，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打更的声音越来越近。
阿水露出一脸怪笑，主动起身走了出去，身后的张亦程看傻了，拉住他的衣角说：“别放弃啊，咱至少试着跑一跑吧，我不想坐牢啊。”
阿水摆摆手，示意一切尽在掌握，随后一步跨进月光下，对着打更的说：“难道你还要抓我吗。”
“你是，阿水？”打更人看清他的脸后吃了一惊，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原来是自己人。”张亦程悻悻地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灰。
“咱们俩好久没见了吧，你都干啥呢。”相拥过后，打更人问阿水。
阿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向张亦程介绍起他：“这位是我陪仲尼老师周游全国时的易奉师兄，当年仲尼老师来闽州筛选弟子的时候，全闽州城三十万人，只有他和我被选中了。”
“幸会幸会，那易奉师兄想必也是天资过人。”张亦程朝易奉抱抱拳。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使然，对了，你们半夜来人家店里干啥。”易奉谦虚地说。
闽州城很大，三十万人口，在乡试的那三天，上千名学子一起考试，可只有关易奉一人看出考卷出题错误，引用了错误的文献，就这一举动立马被迅游至此的国师仲尼看上，收为弟子。
关家也算是书香世家，他爹就是闽州大名鼎鼎的关通判，主要负责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权利极大，所以他们家一直有人送各种各样的礼，从小关易奉就展现出过人的学习能力，很多事情一点就通，他爹就请来了全闽州最好的老师，致力于给他最好的学习资源，易奉也没有让他爹失望，以第一的成绩通过乡试，还被国师仲尼收为弟子。
现在来打更也是他爹为了锻炼他吃苦的能力，干个两三年就可以借助关系把他往京城里送，以他的能力轻轻松松通过春闱，到时候就仕途无量。
阿水说：“这位叫张亦程，在我隔壁村，他来这做了半年小工，但是掌柜的拖着工钱不给，就今天下午还把他给打了，你说这能忍吗，我们就决定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居然有这么黑心的人，那确实要给他一个教训，你们结束了吗。”易奉问。
“结束了，没拿啥贵重的东西，就拿了他几个珠子抵债。”阿水从兜里掏出那颗挺漂亮的珠子。
张亦程看了看被阿水放在墙后藏在阴影里的麻袋，明白了阿水有意在隐瞒，也就顺着阿水的话说：“是啊，毕竟也没多少钱，拿点小东西抵债得了。”
“也好也好，毕竟如果夜里丢了东西，那我这个打更的就难逃其咎了。”
这一番话不禁让阿水和张亦程陷入愧疚之中。
“尽快把你们来过的痕迹抹掉，像什么脚印啊、撬过的门或者窗户啊之类的恢复好，我先去前面巡查了，早查完早睡觉。”易奉拍拍阿水的肩膀。
“好的师兄，感谢啊，明天请你喝酒。”阿水再一次拥抱易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