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陆 日常的人们
塔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白书羽皱着眉头画符。
他已经快无聊的要发霉了。
期间猴子团还邀请他去喝啤酒,可前一晚他刚喝两口就醉醺醺的开始东倒西歪,第二日还被众人笑。
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梁呈烨则是在闭目养神,时不时御剑在室内飞行,却小心翼翼的不碰到白书羽一点。
李憬泽和何蜀镇坐在房间里,一人抬着墨镜与对方嬉笑着下棋,一人稳如泰山嘴边噙着笑与对方博弈。
棋面厮杀的凶狠,凑近一瞧,哟呵,竟然是那五子棋。
沁泉正在房间里抹着小提琴,给她的宝贝琴抹上松香,在她隔壁床的江雪正在调整着手术刀,学习着投掷以及意念控制。
王姐磨了磨她的矛,随后拿起床边的枪,双手各持两根,徒手抡了几圈。
随着王姐坐着的床房一路蔓延,浴室里正起着浓雾。
婉茹泡着池子,将手指尖微微并拢点在脑门上,“我的能力许愿必成真,我请求你开排气扇…”
抽风机应声打开。
最低的一楼房间里,一只小鲨鱼玩偶被一个蓝色卷毛的小孩抱得紧实,他百无聊赖的画起画,肖言躺在另一侧看着书籍,一手正在撸着铁。
西装被叠的整齐放到床头边。
整座塔里在这段时间里莫名的肃静,似乎是在等待其他什么事。
直到最后一组人被传送出门,出现在了一楼大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出了休息室,打开门抬眼望去大屏幕上的字迹。
“那么恭喜诸位,已经在随机筛选的前三重里过关了,接下来请齐心协力面对中层的三重,在大后天时,由辛乐带领诸位前去她的关重。最后,祝愿大家晚安好梦。”
等众人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响起,天色又暗了一个度。
众人见此也纷纷返回房。
“红白囍”站在各个楼层的不同角落处,逐渐的在肉眼里从透明变清晰。
夜幕悄无声息降临了。
李憬泽看着何蜀镇,半晌开口:“老何…你怎么看白书羽的事情?”
男人伸着大长腿,向后一仰倒在床上,金灿灿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哎呀,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既来之,则安之嘛。”
他懒散的模样看得李憬泽无奈的露出一笑:“你啊,我要是这种心态就好了。每天都巴不得有这种心态活着…”
“怎么啦?泽子啊,你这老是这么悲观,你到底悲观啥?”
他一个猛地弹跳起,往李憬泽身上凑。
李憬泽被他这个阵仗吓得往后仰了仰。
“做什么凑这么近?有话好好说啊…”
何蜀镇歪了歪脑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哎呀没关系啦,咱们这不是在嘛,你就别担心了。”
李憬泽似乎被他的阳光般的眸子烫了一下,蜷缩了手指,也露齿笑了。
“对啊,想这么多,我怎么老是这么杞人忧天呢,还没有到时间就开始焦虑了,真的是越来越傻了。”
何蜀镇看了看对方,转回头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伸出舌头卷进嘴里,嘴角噙着笑。
“比起这个,我觉得待会我们更应该讨论一下有关于辛乐会出什么奇葩的东西来…”
他把手指摁得咔擦咔擦响,随后甩了甩头开开筋骨,起身搭了一条毛巾在身上,在李憬泽抿茶薄雾微飘时,看不清神色的进了浴室。
李憬泽空拳抵住下巴,摁住嘴唇,手指轻轻颤抖着。
另一边的白书羽就不太妙了。
“梁呈烨!!!你把我的裤子放到哪里去了??”
“啊,我没动你裤子啊?”
“没动你个头,那你说你床尾那个裤子你能穿的下不?”
梁呈烨猴子一样灵活穿梭着,白书羽气的肺都要炸了都抓不住对方。
梁呈烨嘿嘿一笑:“菜鸟啊,我这是在锻炼你的灵活力啊,要是那个辛乐给你弄了一些奇奇葩葩的规避伤害的玩意,你还怎么过啊,我要是捞不到你就完蛋了!”
“老子有符文啊!用不着你操心!!!你这人真的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梁呈烨笑不露齿,板正的将裤子放在白书羽头上,白书羽气的用鹿眼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梁呈烨摇着头,唉哟,真不敢想这个小少爷要是女装该多漂亮。
“年轻人就应该活力一点!”
“瞧你那副快死了样子,现在比以前可要好太多了!”
“狗贼!!!快闭上你的嘴。”
这点攻击力当然是没什么效果的,梁呈烨掏了掏耳朵,哼着小调翻开那本恋爱小说。
啊…真是不妙。
他斜眼看着白书羽那干净的黑色道袍,凑过去轻轻的嗅了一口,虚心的看了在浴室里的人一眼。
脸上的笑意全都消散了,像是装扮的一般,他再次小心翼翼的抱起衣服,狠狠地埋头嗅了一口。
就连他自己都在心里蛐蛐自己,妈的真的好猥琐,像是偷窥狂,恶心的疯子。
不过进来之后小心翼翼这么久,没变成疯子已经不错了。
他从衣襟里探出头,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黑暗真的会将人吞噬…他其实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这么干净的傻人在这里新奇导致他动了心。
还是因为本身就喜欢他。
如果能出去的话…梁呈烨还在脑海里疯狂的想着。
应该就可以真正追求他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还能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可能就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吧。
那双眸子怎么看都像是呆子,钝感力强的人,却出乎意料的有着超乎常人的荒谬理解力,恰好踩在点上。
他一直在脑海里面回忆,那日在欧阳亭那一重里,他在白书羽面前说宝贝,只是开个玩笑和他说,要是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要是能联想到这一步,那他真的是唯一能出去的人选了。
令梁呈烨震惊的是,还没完全走出广场,就被面无表情,眼神痴傻的白书羽追出来。
“呵…”
他轻笑着,缓缓的伸了个懒腰,将衣物按照超强的记忆揉乱。
待他起身离开后,床上的黑色道袍褶皱竟然与开始无二差别,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偏差。
像是恰准点一般,白书羽挂着浴巾出浴,梁呈烨刚好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床上。
“哟,出来了?”
“我又不是小姑娘,在里面呆这么久干什么?洗洗就出来了。”
白书羽的脸上柔和许多,并没有一开始这么面无表情了,活生生的更像一个人。
他似乎有很多问题一时问不出口,盯着梁呈烨半天,可是似乎能问的全都问遍了。
他觉得自己对梁呈烨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所以然来。
就像是面对温润的李憬泽和对梁呈烨的感觉不相同。
明明两个人都是很照顾自己的好战友,他很想问问梁呈烨他这是什么情况,但是怕问出口被人嘲笑。
他想遍了一切,都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是有时候心理和身子怪怪的,会不听从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