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宁儿,你是说你能治好肺痨?”萧景瑜的眼神里是惊讶,而婉贵妃尽是些不可置信。
“这肺痨可是绝症,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深闺女子,又怎么可能能做到?”
玄虎国重男轻女,女子们多养于深闺之中足不出户,整日一些《女则》更是将女子的囚笼封的更死。婉贵妃虽对花垣国有所耳闻,可一生也未踏足过一次,当然想不到在花垣女子也可行医,更别提这绝症的救治之法了。
叶清宁不再搭话,她也不知自己亮了底牌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她突然想起了沈世安那句救一人而使万千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心里踌躇起来。
“救或是不救,全凭你心。”萧景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救可以,但是要有条件。”
“好,我明白了,你的决定,我都支持。”萧景瑜上前拉住她的手,指尖的冰凉一触便传到了叶清宁温热的肌肤之中。
“你手怎么这么凉?”叶清宁反手握住他的手。
“我害怕,害怕当你知道我父王决定的这一天,我会失去你。”
“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吗?”叶清宁捂着他的手,“你愿意为了我阻止这一切,我很欣慰,可也要有些成算才是。”
“玄虎南部水患,可赈灾知州贪墨赈灾银,导致流民失所,万民哀声载道,萧云澈在尽力的压消息,我想着若内忧无法解决,父王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花垣出手的,事实也是,这场水患已经拖延了他计划许久。”萧景瑜吻了吻叶清宁的手,缓缓道出这个消息。
“那知州是萧云澈的人?”婉贵妃率先想到,随后就按捺不住“这事情传到城中,陛下必然勃然大怒,算是给他们柳家一记重击。”
“那知州虽是柳家人,但银钱并未进柳氏母子兜里,他们还没糊涂到那份儿上,敢贪墨赈灾银,尤其是在父王平定内忧想出兵花垣之际。”
“尽力压消息也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收到影响,实在盖不住应该就断尾自保了,顶多算是御下不严这样无关痛痒的罪责,关个禁闭,罚个俸禄这些并不足以击垮他。”
“能断他一臂,挑起柳氏族内纷争也是好的,只是这消息万一真被他压下去怎么办?”
“近年朝堂上出来个不站队也不畏强权的臣子,他一定会追查到底,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掀开。”
“你是说那个俞子昂?”
“婉娘娘久居后宫竟然听过此人?”萧景瑜略带惊讶。
“听你父王抱怨过,是个大才,可为人太直宁折不屈,太得罪人,有次弹劾,连你父王都气的不轻。”
“可此人晋升速度之快,也说明父王身边是需要这样的人才。这人虽不会为我们所用,但我们所行之路却是一致,许多事甚至不用我们出手。”
“你心里有成算我就放心了。”婉贵妃松了口气,曾经那个跟在她身后成日婉娘娘婉娘娘叫个不停的孩子,如今也是有责任心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只可惜,今日难得坐在一起,却没能好好吃顿饭,”婉贵妃一声叹息,拉着叶清宁的手,“清宁,你别怪景瑜,他能自保平安长大已是不易,实在也很难左右他父王的想法。”
“婉娘娘,我明白。”叶清宁握着萧景瑜的手又紧了紧,“我们已是夫妻,关系到两国命脉,更要齐心协力共同面对。”
“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安心了,景瑜遇上你真是他的福气。”婉贵妃环着两人,眼中闪着泪花,略带一丝哽咽,“若当初你父王和母后这样想,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遗憾了。”
花垣国与玄虎国交界,双方都已屯兵数万。
“大公主,这二公主刚入玄虎几日,玄虎的军队就集结起来,我担心二公主已经”月离边说边抬眼看着叶清明的神情。
“探子来报说他们前些日子刚在玄虎国举行了仪式。”叶清明眉头紧缩,她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们凭什么?当初大殿下是入赘我们花垣的,如今这仪式像是不认了,要娶我们花垣公主以证自己身份一样。”月离本还想继续说,但又怕叶清明糟心,于是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叶清明虽不言语,但紧握住茶盏的手已经骨节分明,“紧盯边关的情况,敌不动我不动。”
“是。”
玄虎国内,萧云澈忙的焦头烂额,身后的俞子昂紧追不舍,他一边要堵户部的窟窿,一边又要压下水患暴乱的消息,眼下正是父王想动兵的时机,任何阻拦他大计的事定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让曲为之赶紧把钱全部吐出来!”萧云澈看向来人,一掌接着一掌的拍在桌案上。
眼前就是知州曲为之的心腹,前来找萧云澈出谋划策,“二殿下,之前那笔银子,大半都已经给您填户部的窟窿了啊,这几日流民暴乱,可可这钱也凑不出来了啊。”
这心腹跪在地上说的可怜巴巴:“我家知州哪里还敢在这种关头藏银子啊。前些日子,知州府都险些被人一把火烧了。”
“都填了户部了我能怎么办?”萧云澈气急,“我还能从户部再要回来?”
“找我也没用,我现在是一分也拿不出!”之前用这些银钱疏通朝中关系,大肆挥霍,可眼下用钱之时,总不能再找人要回来,这脸面岂能这样丢。
“二殿下,我们知州也是走投无路了啊,不然怎么也不愿给您添麻烦的,一直以来我们知州对您是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啊殿下。”心腹说到情动还抹了抹眼泪。
萧云澈本不想应声,此事他也是无计可施,但忍了忍还是说:“让你家知州上书说朝廷发的赈灾银不够,让再发点。以后别来找我了。”
说着摆了摆手,身边的内侍一同上前将人生拉硬拽下去,“殿下,殿下,这事您不能不管啊,殿下,殿下,这钱可都是给您填窟窿了啊。”
不说还好,一提起,萧云澈的眸中闪出一丝狠厉,他给下人们使了眼色,下人们便找了一处僻静处将人打死丢到城外,近来流民逃难的很多,死人无数,多一个谁也不会在意。
南部知州曲为之问起身边人:“阿文走了有多久了。”
下人如实说,“回大人,一来一回也够了。”
“那阿文怎么还没回来。”曲为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之前送去给二殿下的求救信都石沉大海,阿文孤身上京,也没了下落,看来二殿下已经铁了心撒手不管了。
可惜了阿文,可惜了他自幼与自己一同长大,为他奔走又送上一命。
“来人,备笔墨。”曲为之神情严肃又顿了顿,“不,不用了。”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注入茶碗之中,赫然在纸上写下悔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