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叶清明的心意
回到夕颜府,又在萧景瑜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将这大箱小箱的书抬进屋,这二公主看来是要来真的。
皇宫内,叶朝歌忍不住跟叶清明抱怨起来:“你这个二妹妹,自成了亲之后,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太医说她这次遇刺没有受什么伤,可怎么也不来看看我。真是娶了夫婿忘了娘。”
“宁宁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免不了受了些惊吓,多缓几日也是正常。”叶清明不骄不躁的,这次遇刺萧景瑜托宁宁的福捡回一条命,也不知这玄虎城中的局势又有什么细微的变化。
“你是不知道,听太医们讲,你那个好妹妹如今痴迷医术,整日废寝忘食,请着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去授课,说是要当什么医祖,你说说,她要当个花垣国女帝我还能理解一些,当个医祖不知道又是哪出。”叶朝歌觉得自己是真真看不透她这女儿了。
“宁宁有件专注的事情也是好事啊,”叶清明品着手中的香茗,“好久没见过她这么有干劲儿了。”
“可现在的局势虽用不到她这个闲人操心,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这萧景瑜呆在她身边,此人心思深沉,哪是宁宁这种单纯之人降得住的,往日听说他两人不对付,我还稍稍放心些,也不知道这萧景瑜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术,现在勾的宁宁整日与他黏在一起。”
叶朝歌的担忧也并无道理,据她们藏在玄虎国的探子们来报,这玄虎国近期想有大动作,而这萧景瑜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环,仅是想想,叶朝歌就忍不住担忧起宁宁。
“若母后不放心,不如去试试宁宁的口风,如果两人关系还没到那份上,不如就快刀斩乱麻,借着这次遇刺的事情,将萧景瑜支开远远的,方便日后下手。”
叶清明果决的眼神不禁让一旁的叶朝歌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真真是一点不落的随了自己,为宁宁焦头烂额是出自一位母亲对女儿的关切,可真是到了国家大事上要做决定的时候,她也从未手软过。
“清明,”叶朝歌忍不住问起,“你的终身大事,有何考虑啊?”
“母后,说起二妹妹,怎么又绕到我身上去了。”叶清明脊梁一硬,坐的笔直。
“诶,随口问问。若真有什么想法,母后定然帮你撮合。”叶朝歌故作轻松,“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宁宁不说好坏反正已经娶了亲,就剩你和嫣嫣了。”
“女儿不打算成婚。”叶清明说的十分笃定,“这一生只想纵马长枪守卫边界。”
“胡说八道,”叶朝歌急了,早几年清明也是同她这样说的,可是她只当是年纪小不成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的嘴还是这么硬。
“女儿没有胡说,就是如此想的,早前也跟母后讲过。”叶清明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不仅如此,女儿也不愿要这皇位。”
这一句立刻点燃了叶朝歌的怒意,“母后对你注入了多少心力,放你去前线历练,只希望你以后大有作为,能护住你的妹妹们,她们也不是能担起大任的人,就只盼着你给她们一生荣华便可,你不愿意,难道把这江山拱手让人吗?”
叶清明听到此处,立刻站起身,后退一步跪下,“女儿不孝,可宁宁和清嫣也是母后的女儿,她们怎么就不能继任皇位呢,为什么非要是我。”说到最后,叶清明似乎还有些委屈在心里,但一向坚韧的她却没让这泪水从眼眶中夺出。
“宁宁性子从小就无拘无束,行为跳脱,太不安稳,嫣嫣心思窄善妒,没随我一点大气,这样的怎么能做一国之主,为万民操心。”叶朝歌走上前扶起叶清明,“清明,只有你,只有你最像我”
叶清明又何尝不知,自己的言行举止,甚至一颦一笑中都透着母后的样子,换句话说,她就是母后照着自己的样子培养出来接替她的人。
“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我才不想要过母后的人生。”这些话在肚子里憋了太久了,久到叶清明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说出口,她怎么能拂了母后的心意,违背她的意愿,可今日话已至此,那些曾以为秘而不宣的话,如洪水般就脱口而出。
叶朝歌的身形明显一怔,眼眶跟着就红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怪我吗”
“母后我没有,”听到母后的话,叶清明心仿佛被狠狠一戳,很明显,她勾起了母后最难过的往事,就是她与叶清宁父亲的死。这也是为何叶朝歌和叶清明都对叶清宁有着无限的包容和娇纵,因为叶清宁从一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有关父亲的只言片语,都是稍稍长大后姐妹俩聊天时,叶清明给妹妹的描述。父亲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在危急的时刻为了护住怀着你的母后而送了命,无论是作为夫婿还是父亲,他都无可挑剔。
父亲去世时,叶清明已经是懂事的年纪,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父亲逝世最根本都原因,就是权利的争斗带来的后果,所以她自小比任何人都厌恶这权利的争斗,失去的远比拥有的要多。
叶清宁那时候一知半解的听着她讲起父亲,也只觉得像是个英雄一样,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而她确是失去了那个将她捧在手心,教她骑马射箭的至亲,那种痛在她的心里,难以言喻,却一触生疼。
长大后,她便无限的向往着纵马长枪自由自在的日子,请命去守了前线,前线很苦,有时食不果腹,灰头土脸,但每次上了战场她便只需要思考如何斩杀眼前的敌人,如何在敌人的弓箭之下活下来,这样直来直去的厮杀,让她觉得更加畅快。
自由,会上瘾。
而这王座之上的枷锁,也只会让她觉得越来越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