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榜眼
在齐悦紧锣密鼓地为她的新事业而奋斗的时候，齐恒踏进了考场。
三月，齐恒以会试第十二名的成绩参加了殿试。
殿试结束，齐恒觉得自己答的还行，他殿试排在后面，远远地看了眼龙椅上的小皇帝，觉得人好像有点儿眼熟，又不敢盯着一直看，也就罢了。
这一次考试，他倒是不再纠结结果了。
初四，石头一早领了探听消息的任务。齐恒正陪着马小云给孩子读书做胎教，石头的声音就从外院飘进了内院。“老爷，夫人，小姐，中啦，中啦。”
“第几名？&34;马小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吓得齐恒忙拉住她。这肚子揣了一个，还想要奔出去！？
”一甲第二，榜眼！”
“真的吗，老爷这么厉害啊！”马小云笑得见牙不见眼，状元夫人当不上，榜眼夫人也挺好！
不一会儿，报子们就到了门口，哐哐哐几声锣响，众人相携往大门口去。门房早已把人迎了进来。报子们的声音异常响亮：捷报！捷报！顺安府安平县齐老爷高中殿试榜眼！捷报！捷报！顺安府安平县齐老爷高中殿试榜眼！……
报子们送上捷报并进士服，说了几句吉祥话儿，马彪就把齐奶奶备好的赏钱给了来人。报喜的差爷托着沉甸甸的钱袋心里也乐开了花儿。
进士服不是官服，皇宫传胪时需要穿戴，其实并不是《女驸马》里的唱词中的那种红袍，而是深蓝罗袍，帽子，也就是进士头巾，形状像乌纱帽，平顶。腰带为青色，笏板为槐木所制。
齐恒高中榜眼的消息一出，如云急匆匆去订位置了，不曾想到齐恒能入前三甲，齐家人没想去看状元游街，位置都没订，现在，必须得去啊。
三月十八日一大早，状元沈玉溪，榜眼齐恒，探花于明永及此次所录的268名进士，将于庆安殿举行传胪仪式。众人于宫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到辰时末，宫门大开，参加传胪典礼的官员们先行进宫，后面就是这两百多名进士。
待众人站定，礼乐声起，意味着皇帝马上就要来了，大殿之上人人屏息。
随着内官唱喝，皇帝上殿，众人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齐恒偷偷抬头望去，高高的台阶上方，正中是一把巨大的金漆雕龙宝座，宝座之上，端坐着一清俊少年，只见那少年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金冠，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满身的帝王之气，怪不得小小年纪，朝臣们却不敢轻视。
接下来是唱名，只唱名就用了小半个时辰，齐恒都有点儿昏昏欲睡了。
居高俯视的皇甫凌峰看着明显精神不济的齐恒， 不由得暗暗发笑，第一次上殿都不带怕的，居然还能犯困。
赶紧结束典礼，让礼官们带众位进士出宫去了。礼部官员早已准备妥当，状元、榜眼、探花出的宫来，便被人引到马前，接着鼓乐齐鸣，游街开始！
锣鼓声起，整条街都沸腾起来了。
茶楼里，酒肆中，那些闺秀们也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像追星族一样，激动的尖叫着往大堂的窗边涌去，齐悦也不甘人后，随着人流往前去。
太急着看自家老爹，齐悦忘记了，这种时候最容易发生踩踏事件。果不其然，一声尖叫，一个女孩子被挤倒在地，后面的人收势不及，也被绊倒，齐悦也顾不得其它，一手一个先把人拉起来再说。
这些世家贵女们，倒了爬起来不就好了嘛，你看这一个个的，又是哭又是叫，仪态呢，真是受不了！
齐悦抚额叹息。
“这位妹妹，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一位紫衣罗衫的姑娘面带感激对着齐悦盈盈一礼。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齐悦连忙回礼。接着又有其它的女孩子过来道谢。待人群散去，紫衣姑娘问“妹妹贵姓，府上何处？之前没有见过妹妹啊。”
“小女子姓齐，单名一个悦字，我是陪父亲进京考试的，今科榜眼便是家父。姐姐贵姓？”
“原来是新科榜眼之女，家父吏部侍郎，我姓林，闺名如雪。”
两人又重新见礼。
“琳儿，来！”林如雪叫来一名粉色衣衫的少女，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气质温婉。
“这位姐姐是？”
“这是大学士于公最小的女儿诗琳。”又对于诗琳道，“这是齐悦妹妹。”
两人听说齐悦是跟母亲奶奶一起来的，又跟齐悦一起去拜见。
又听得锣鼓声响，跨马游街的三人已经到了楼下。看窗口挤满的人，三人一脸无奈，相视而笑。“姐姐们还是坐下喝茶吧，这个热闹我们今天是看不到了。”
待到锣鼓声渐远，齐悦起身道别，三人相约有时间再一起说话。
众人回到家一会儿，就听见齐恒回来了，咦，游街穿的衣服呐。
“又要回去了。”
“啊，不是给你的吗？”
“那个，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是要还回去的。”
早知道拼命也要挤过去看看，都没瞅见自家爹的威风样儿。
接下来，皇帝赐进士及第，状元沈玉溪授正六品翰林院修撰，齐恒和探花于明永授从六品翰林院编修。其他的进士也分别授了官职，择日赴任。
齐恒留京一事，由车马行的人带了消息给齐珏齐钰。并传话给金万两和里正叔，调整人员安排，金万两要到京城来，里正叔那边，看他们的意思。
马小云产期将至，齐悦准备等她生产之后回一趟齐家村。
齐恒这一留京，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安排，她必须得回去一趟。
三月二十日，齐恒第一天当差。不好太晚，于是寅时起床，卯时到翰林院点名。齐悦送别老爹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不禁感叹，现代人的朝九晚五真的不要太幸福啊，她爹这，半夜就得爬起来去上班，太惨了！
到岗第一天，齐恒本打算去拜会下上司，结果沈玉溪告诉他，他们俩跟于明永已经被安排好活儿了，不需要去拜会领导，直接做事就好。
“祝学士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活儿？”齐恒问。
“整理史书。”沈玉溪轻呲。
“那，有什么 不对吗？”齐恒有点儿疑惑，沈玉溪这反应不太对啊。
“没什么不对，这些事我们也不是不能干，只是状元榜眼探花前三甲得了个修史书的活儿，而二甲的不少人都谋了实差，说出去，不太好听罢了。”
“哦，这样啊。”齐恒感觉他自从来了这边，脑回路好像一直跟不上这边的思路。比如说现在，他觉得挺好的啊，让修史书就修呗，干啥活儿不是干啊。
况且，据他所知，这可是个相当轻省 的活儿，每天修多少，多久能修好，基本上是没有定制的，也就是说完全可以摸鱼嘛，有啥不好的。
他却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学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寒窗十数年，就为了能入帝王之眼，为帝王所用，而今，落得个修史书的工作，有多少才华也无法施展啊。
再加上，他也不指望升职加薪养家糊口，之前跟人谈生意恨不得用上所有的心眼子，累都累死了，现在让他修史书，又单纯，又轻松，这份工作，他不要太满意啊！
沈玉溪要是知道他这样想，怕是得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