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名的烦恼就是钱
伊索尔德言出必行，周末两天晚上都偷跑出来打决斗赛。每次都先跟戴恩佐组队打，到2点散场后又用时间转换器回到10点半的决斗赛场馆，跟崔斯坦再打一遍。据说她今天出来还被管理员抓到过一次，带进禁闭室关着。所以她至少用时间转换器变出三个自己，一个在床上按时睡觉，一个被关禁闭室，还有一个跑出来打比赛。
现在睡在崔斯坦面前的应该是第四个……崔斯坦合上店铺账本，看着自己对面的红色绒布长沙发上，有一块印着星与月的小毯子正随着隐身的人呼吸起伏，陷入沉思。伊索尔德这两天太累了，在外人看来她是变出了四个自己在分头做事，但每件事归根到底不都得她自己来做吗？跟戴恩佐打3小时比赛再跟自己打，那就是6小时，和管理员斗智斗勇被关禁闭的那位想必也不轻松。只有一个分身能真正休息，这样下去她身体会超负荷的。
明天又要上课了，不如让她在店里多睡一会儿。反正她隐身跟自己打比赛，看上去就像自己一个人在打。没什么意思……崔斯坦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被人逮个正着！
“你算好账了吗崔斯坦！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让你等太久了，你应该叫醒我。”伊索尔德把盖在身上的星月毯披在肩上，这是她这两天养成的习惯，让崔斯坦能看毯子确认自己的位置。
崔斯坦装模作样从桌上拿了一本册子“还没，我就是在想事情。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处理完吧？”
伊索尔德看了一眼时间转换器上的表面，已经过0点了，崔斯坦要是不急着打比赛，为什么要对着她叹气？“那个……是店铺遇到了什么问题吗？你也可以跟我说，我就算不懂也能回去问乔治。”
“没有，店里生意很好，投资方和供货商也都很满意。你不知道这周因为你上了几次头版头条，等于给店铺打了多少广告。”
“什么头条？很多吗？”
崔斯坦看她感兴趣，就把不知放在什么地方的预言家日报，决斗赛速报，殿堂之下杂志都用飞来咒找出来给她看。
伊索尔德依次翻开头版，上面的标题分别是“母女当街争吵为哪般？崔斯坦痛失助力，合作一天的韦斯莱把戏坊或成孤儿？”
“离开崔斯坦，伊索尔德能否独立行走？”
“戴恩佐尤里缘何有幸跟崔斯坦的御用队友组队？”
“伊索尔德最新决斗赛打法全解析。”
“崔斯坦把戏坊竟还在营业！记者调查发现大部分商品根本买不到……”
“时间转换器与隐身药水使用规范，不日将改换新规。”
伊索尔德看完皱起眉头“虽然都用了我的照片，但只有一条标题看上去是报道我的……”其他都是什么鬼标题？要不就把她当附属品，要不就拿她做反面教材。
崔斯坦无奈扯了扯嘴角“抱歉，他们觉得带上我的名字会更有看点，不过内容却是都是关于你的。”
伊索尔德听他这么说，又重新看了一遍标题，发现从崔斯坦的角度来看，这些标题有的暗示他如今下场凄惨，有的暗示他卖队友，明夸暗损的，看得人生气。她突然想看看崔斯坦出赛场事故那会儿，报纸都是怎么写的了。不过，这个不能问崔斯坦吧？他估计会难堪……
“这些报纸时间长了会不会销毁？还是放进博物馆被当成我的黑历史收藏起来？”伊索尔德旁敲侧击问。
“决斗纪念馆会保存决斗相关的报纸和杂志。预言家日报的话，我不知道，报社应该会留存吧。”崔斯坦看着那块星月毯子，本该是头部的地方空空如也，让他很是郁闷。他看不到伊索尔德的表情，无法判断她是不是看了自己的报道心情不好。该死……为什么只有戴恩佐能看到她！自己又不能要求她不喝隐形药水，因为不喝药她也逃不出学校。
伊索尔德可以看到他逐渐烦躁的表情，因为他又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了，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还要看账本吗？你忙吧，我四处逛逛，不吵你了。”她披着小毯子站起来，离开了沙发。
崔斯坦翻了一会儿账本就装不下去了，跟出小休息室，看她在干什么。只见那块星月毯子下了地下室，那是制作道具的工坊，被延展咒拓宽成200平的场地，伊索尔德从没下去过，好奇也是正常的。
伊索尔德踩着木制台阶下楼，看到工坊内忙碌的景象吃了一惊。下面虽然没有人，但有魔法操控整个流程！制作不同病因逃课糖的几口坎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时不时凝成一颗颜色鲜艳的药珠，飘着自己进到冰凉的托盘里，然后冷却成一颗糖，又飞进一个大玻璃储藏罐。而漂浮炸弹，则有另外的魔法操控放入火药和魔法滤网。
转过堆满布料的货架，就是制作决斗赛装扮的工作间。自己在衣服上画线打版的粉笔，自己裁剪布料的剪刀，还有负责缝合的针线忙到飞起，制作的是他们上次穿的哥特装。每制成一套就自动叠放好装袋。不得不说魔法太方便了，这要是请人不得请一工厂！“你怎么做到的？这得用什么魔法？”伊索尔德好奇问。
那个对魔法完全陌生又好奇的伊索尔德好像又回来了，就像他们刚见面时那样。崔斯坦笑了笑说“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开店前从供货商那里知道可以订购魔偶，然后就订了几个，设置一套固定的魔法流程，让它按照那个执行。”他把其中一个操作台上放着的巴掌大小的稻草人指给伊索尔德看。
如果不是崔斯坦说，伊索尔德都以为那东西只能下诅咒。不过事情都让魔偶做完了，崔斯坦就不用自己制作了吧？伊索尔德回头看看身后跟着自己的人，两天前他还忙到连吃芝士棒都没手拿呢。可他刚才说，开店前就订购了魔偶？那他两天前在忙什么？
崔斯坦看到毯子扭转，好像朝着自己这边？问了句”怎么了？“
伊索尔德摇头，但想到崔斯坦看不到，还是得用嘴说。她又觉得怀疑人忙不忙很无礼，崔斯坦几乎都泡在店里了！自己除了抄配方就没出过力。于是随便扯了个理由“你怎么跟我下来了？账本看完了吗？”伊索尔德拿时间转换器看表面“现在已经一点半了……”
“那今天就不比赛了吧，你也累了。”崔斯坦顺着她说。
“啊？不比？”那她今晚用时间转换器重复的时间就是在睡觉和闲逛？“那我回学校？”
听到伊索尔德要走，崔斯坦愣了一下“……嗯，你回吧。”他也没什么理由留人，酷酷地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装作视察工坊的样子。
而那张小毯子真的动身走了，从工坊角落放的一块有裂纹的镜子，可以看见她走过的身影。褐色的羊毛卷，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少女，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是伊索尔德！有颜色，还有表情！咦？这块镜子能映出隐身的伊索尔德！？
崔斯坦从地下室上来，星月小毯子已经被叠放好放在柜台。柜台后的伍德看到崔斯坦，止住了正在打的哈欠“少主，伊索尔德小姐回去了，您是否要回庄园休息？”
崔斯坦看了眼叠好的小毯子，皱眉问“伍德，放在缝纫间里那块破镜子……”
“抱歉少主，那块镜子是上一个租商铺的留下来的，我明天一早就处理掉它。”
“不是！我是想问它为什么可以看到伊索尔德隐身？”
这可难住了伍德“是吗？那可真神奇，要我替您联系镜子主人问问吗？”
“现在马上！”崔斯坦发号施令。
伍德听到命令内心翻了个白眼，自家少主就不能把对伊索尔德的耐心匀给自己一点。大半夜的吵醒别人真失礼。但他还是亲自下去看了一眼镜子，从其他还没睡的管家那里打听到镜子的信息。
“少主，那块镜子应该是用跟防妖眼镜相同的材料制作的。虽然它名字是防妖，但什么都防不了，只是能看到一种隐形虻。”半小时后伍德汇报成果道。
崔斯坦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如果有这个眼镜，那自己不就能看见伊索尔德？“防妖眼镜在哪买？”
“据我所知，已经很久没有隐形虻钻进人的脑子里了，所以防妖眼镜也就没必要存在了吧？”伍德慢悠悠说。
“问问供货商，有没有制作材料，我自己做一副！”崔斯坦不死心说到。
伍德只好应下了，看来今晚没那么容易能睡觉。
伊索尔德的睡眠也好不到哪去。她被关禁闭室的分身消失了，管理员又跑到寝室把她薅起来继续关禁闭！虽然她争辩自己没离开过床，但管理员经过那篇“时间转换器与隐身药水使用规范，不日将改换新规。”的报道，也学了不少知识，反正他只要抓住伊索尔德就对了！管你哪一个时间点的赝品，总有一个是真的吧？
伊索尔德因此缺了周一的课，直到周二上午才被父亲从禁闭室带出来。这事那么快惊动家长，她在赛场的表现功不可没。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除了校长和自己老爸，还有个代表决斗赛承办方的女巫，也来讨论自己的“罪行”。
“诚然，伊索尔德违反了私自离校的规定，还忤逆了自己监护人的决定。但你们双方一开始是同意她参加决斗赛的不是吗？现在不让她参赛，还公然在记者面前说其他参赛者是恶魔，会献祭纯巫师什么的。作为赛事主办方聘用的顾问，我得说一句，这些话是在抹黑主办方提供的安保服务！会影响我们的声誉！毕竟去年的决斗赛出事，还不是我们主办。”女巫从容地辩驳，却让人很有压迫感。
自己父亲明显没见过这阵仗，还在露出更多破绽“她妈妈没让有不让她参赛，只是不能和崔斯坦！等她听话些……”
“噢？听话些？决斗赛满16岁就可以自由参加了，先生。她最开始参赛的时候应该是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利，但显然您和您的夫人认为她没有。上个周末她已经开始组其他队友了，但你们并没有改变态度。”女巫打断了父亲的话。
“她是我女儿！我得为了她的安全……“
“她是您的女儿，不是您的家养小精灵，先生。”女巫再次打断父亲的话。
校长不得不打起圆场“米兰达，看看你现在光芒万丈的样子，谁会想到你在魔咒课上答不出问题的样子呢？谁都有遇到难题的时候，我们不都是为了维护学校和家庭秩序吗？当然，赛事主办方的诉求也……你是为了什么来？”校长歪着头明知故问。
咄咄逼人的女巫收起锋芒，嘬了一口咖啡，回道“主办方希望伊索尔德能继续比赛，消除不安的声音。为此他们愿意出些钱。只要她不断创新，让比赛具有可看性。”
伊索尔德一听到有钱就来劲“给多少？”
“比你现在的奖金多十倍。”米兰达轻描淡写道。
十倍？她这个周末又升了一个段位，已经是50了，那就是500加隆？“也没多少嘛……”伊索尔德嫌弃道，而且她之前想的那么多玩法估计也不作数了，再创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父亲却突然说话“她之前至少有五个创新玩法，也都算进去吗？”
嗯？爸爸怎么知道是五种？他把比赛全看了？伊索尔德狐疑地看着父亲，就听到女巫米兰达同意了。
“钱得存进她妈妈在古灵阁的账户！”
“可以。”
“什么！我打的比赛凭什么把钱给妈妈！”伊索尔德大叫道。
父亲还没解释，米兰达就替他说了“很显然，整件事只有你妈妈不同意，所以花钱当然是先花在她身上。”
伊索尔德不服“那我也不参赛！”
米兰达挑眉“那也给你一份？2500加隆，加上给你妈妈的，就是5000。”她说完喝干手里的咖啡，无所谓的态度让伊索尔德觉得自己肯定要少了，钻空子道“我的段位会涨的，奖金也会涨的！”
米兰达放下咖啡杯，微眯起眼睛，这次没那么爽快“我会回去问委托人，他愿不愿意跟着涨。在此之前，你还是乖乖待在学校里吧。”
这是在威胁她吗？这个女巫虽然是来帮她说话的，但主要还是替主办方跑腿，她开的条件超过主办方给的报价，女巫也会对她露出尖牙。
好在经过一小时的扯皮，伊索尔德终于不用再关禁闭了。父亲临走前三令五申“你这周就好好在学校别惹事，等你妈妈同意知道吗？其实我在家跟你妈妈看全了你的比赛。她本来是要找崔斯坦的罪证，但后来经过我的解说，以及你的精彩表现，她觉得自己错了。但是……她是妈妈，你知道吧？”
“我知道……谢谢爸爸。”伊索尔德愿意给妈妈一个台阶，甚至卖个好“那……你回去能说是我让主办方给她这份钱的吗？”
“这个讨好的机会还是留给我吧，我会告诉她，你提了涨价的事。”爸爸狡黠一笑，抓了把飞路粉撒进炉子里，喊了声迪塔斯宅，跨进绿色的火焰中。“我为你骄傲伊索尔德！”绿焰熄灭前父亲遥远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