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猫大爷
“除了塔下四层的那四本书，被萱雨小丫头带走的医书，剩下的书都在这塔里，都记下了吧，日后可以慢慢修习。”
猫大爷边喝边对小宝说道，酒蒙子也不过如此吧，每句话说出来，都得这口酒就着。
“凭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就放心吧，肯定是都记下来了。可是醉猫，老祖让你看守这藏书阁，不就是怕这些功法、心法让别人学了去，你不会就因为这酒就放弃原则吧？”
小宝不解地看着津津有味的猫大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的守塔人，更何况是这整个宗门尤为重要的藏书阁。
猫大爷指了指小宝胸前的小玉竹节，并没有说什么，然后灌了一大口酒。
“你日后便会知道的。”
突然，猫大爷头顶的第三颗眼睛睁开了，发出耀眼的金光，只是一瞬间看了小宝一眼，就又闭上了，轻声说道。
“你就当是缘分吧，就是因为这酒。”
猫大爷将酒举过头顶，虽然没有人与他共饮，但是仿佛在敬着谁一般。
“在你两岁那年，我让你在这藏书阁随便看看，我真没想到你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说你，看了这么多书，唯独钟情这本《酒经》。”
猫大爷已经开始有些微醺了，给小宝讲起了故事。
本来像他们这种修为，稍微一运功，就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在这待得太久，想念的人也历历在目，求醉为心吧。
“这本《酒经》，乃是我与你师祖，去游历时，一位故人相赠。”
醉猫开始正经坐了起来，舔了舔滴落在手上的酒，整个人在喝完酒之后，黑色的皮毛，显得格外油亮，配合着塔里的烛光，闪闪发光。
“你师祖这个人吧，修为极高，当时乃三界之绝顶，他在之时，三界一片祥和，没人敢出来叫嚣。”
“此书是当时一位魔族少女相与的，钦慕你师祖许久，从当时的魔尊那里偷来的，当然魔尊就是这位少女的父亲。”
猫大爷嘴角也泛起了微笑。
“那后来呢？”
小宝瞪大了眼睛问，这么久以来，猫大爷第一次给他讲这些，平日里来，猫大爷只是催促他看书，猫大爷自己却是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睡去。
“当时魔尊深知你师祖修为之高，总有一天会脱去三界的束缚，到达三界之外的境界，于是就极力反对他女儿与师祖见面。”
“魔尊的女儿，你想想，那也是从小的天之骄子，就是不服她的父亲，认为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自己也会飞升，跟师祖到达三界之外。”
猫大爷苦笑着说着，虽然小宝看不出猫大爷的修为，但也深知是极高的。
“那后来呢？师祖跟她都飞升了吗？”
小宝满怀期待地问，毕竟是关于祖师爷的八卦，听一次少一次，很多秘辛在几千年早就变味了，只有这些亲身经历者说的才是最靠谱的。
“没有，这近千年来只有你师祖一人飞升。”
猫大爷望向窗外，神情十分失落，应该是还怀念着那时候跟着祖师的潇洒生活吧。
“这次飞升也多亏了魔尊，为了女儿，在界河与师祖大战了七日，起初只有我，魔尊女儿，赤眼黑金龙，也就是现在咱们宗门的镇山神兽‘龙龙’，以及一位天界的见证人，我们几个在场。”
猫大爷大口灌着酒，越喝越说得来劲。
“其实这场战斗就是魔尊想用自己的全部实力告诉她女儿，她与师祖的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让她女儿断了念想。”
“因为连魔尊自己都知道他的修为想要突破超越三界，得需要极大的机缘，可能也是想借此次战斗寻找那机缘吧。”
猫大爷激动地跳了起来，眼神仿佛回到了那场战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场大战，虽然打了七日，但是你师祖一直未拔出他腰间的‘云海剑’，一直都是用剑气凝聚在指尖，与魔尊斗得有来有回。”
“魔界功法极其诡异，可以借助不知从哪来修为，所以也是一直战而不休，不知疲倦。”
“魔尊的女儿在下面也是为了这两人操碎了心，担心这两人有什么闪失。”
猫大爷也在指尖凝聚了一股小的剑气，开始笔画，一个响指，两个剑气小人在空中出现，然后对打起来。
“那后来呢？谁赢了？师祖不会是被拖垮了吧？”
小宝激动地看着猫大爷在那边比画边说，盯着两个小人，入了神。
“没有，你师祖那可是一直在放水，可是不知这场决斗在第七日为何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
“可能是他们打得天地异象，已经掩盖不住了。你师祖这个人吧，虽然修为卓绝，可是个大大的社恐，一生在研习修炼，又有大道机缘，才成就于此。”
猫大爷停止了脚步，微笑地点着头对小宝说，仿佛看到了那时候射孔的祖师爷，尴尬的样子吧。
“见人越来越多，你师祖终于挑动剑气，祭出了他那把‘云海剑’，催动剑气一招横斩，斩了下去，想要尽快结束好遁走。”
猫大爷边摇头边遗憾，眼前的一个剑气小人也是被闪断，两个小人消散了。
“你可知赤眼黑金龙跟我一样，其实他是守护在魔尊身边的神兽，也是跟随魔尊不知多久。”
“当时那一剑，剑气纵横九万里，搅动的下面界河也水龙翻天，当时赤眼黑金龙看情况不妙，舍身为魔尊挡了这一剑，但魔尊也还是受到了波及。”
醉猫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一屁股坐了下来，可能是有些心疼龙龙，也可能是想起了师祖，总之，猫大爷此时没有了激动，只剩下回忆。
“师祖当时并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没有掌握好力道，他望向观战的魔尊女儿，瘫软在地，那姑娘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师祖心一软，随即招手一挥，将赤眼黑金龙招至身前，一掌将他的肉身跟神魄给分离了，然后从百宝袋里掏出一颗凝魂珠，将赤眼黑金龙的神魂引至珠内。”
猫大爷平静地看着窗外，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
“祖师爷将一本《魂养》的书一同递给了魔尊女儿，说了声‘肉身我会替你好照顾好，如有机缘，他会回来的’，师祖便带着我遁走了。”
“原来龙龙的身世这么可怜，那后来呢？”
小宝也惋惜地问道，看着眼前的猫大爷，原来很久以前，也是有祖师爷陪伴，现在也只能是孤独地待着这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