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缘由
我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睛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头有些发疼，正盯着床顶发呆醒神，房门从外面推开。
“六娘，你醒了吗？”妙娘在门口问道。
我揉揉眼睛，回了句：“醒了。”便坐起身来，向门口看去，妙娘见我起身，端着手中的餐盘走了进来。
“一天没吃东西了，之前看你睡的熟，就没敢叫你，既然这会儿醒了就来喝点粥垫垫肚子，等会儿了再吃点别的东西。”妙娘把东西放到桌上道。
我点点头，起身洗了把脸，方才从朦胧的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多谢，对了，赵谌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公子已经醒了，他早上烧了一个多时辰，就没烧了。”妙娘说着，我有些惊讶，这人体质这么好的吗？我还以为起码要到晚上才会醒 。
我端起碗一口气把粥喝完，“我过去看看。”
过去旁边房间，进门就见赵谌靠在床头，也正喝着粥，见我进来就把碗放到一边对我说：“休息好了吗？刚让妙娘给你送了些吃的过去。”
“嗯，你怎么样？受这么重的伤昨晚也不知道说。”我皱眉去看他的伤口，肩膀上缠着一圈白布，看来是妙娘又给重新换了一遍药了。
说话间，妙娘走了进来，“六娘听说你醒了，着急过来看你，粥可能是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
赵谌就笑着看向我，“倒算是有点良心。”
我有些愕然，其实也不是多么担心，只是当时就是想着过来看看情况罢了。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谁伤的你？”我实在对赵谌很好奇，但又下意识觉得他的事情都很危险，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是很想卷进他的事情里去，现在我就想赶紧做完眼下的事，回去和阿深好好过日子。
但还是有点按耐不住好奇心，毕竟他的伤现在就摆在眼前，昨晚又救了我，我出于关心也是可以问问的。本来都已经做好赵谌搪塞过去的准备了，没想到赵谌看了一眼妙娘后，妙娘转身在门口看了看，关上房间的门，点了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当时咱们救妙娘时遇到的那个人吗？”赵谌反过来问我。
那晚，唯一能说的就只有“李宵眠？”，我不太确定。赵谌似乎有点诧异，“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讪笑，我心说那晚因为李宵眠你给我冷脸生气，可不得记忆尤深嘛，更何况后面还从花姨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你们两个又碰到一起了？他还伤了你？”
“他怎么可能伤公子？”妙娘惊讶问道，似乎不相信李宵眠会伤害赵谌，我听完就更觉得疑惑了。
“倒也不是他伤的我，是我不小心 被他一起的给伤到了。不过他也逃不开关系就是了。”赵谌淡淡的解释。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很大仇啊？”我早就想问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有很大仇，但又好像又不到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但赵谌摇了摇头否认。又问我：“我们估计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水路现在不安全，你回万历还是从官道走吧，起码有驿站在，那些人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想起水路我现在还心有余悸，果断摇头，打死也不走水路了，“我决定了，我还是不回万利了，既然从这里过去不远就是丰兰，那离南安也不远了，我坐公车走官道，过不了几天也就到了。”
“可你一个人，总让你不放心。”妙娘接话道，我就笑了笑，“意外总是偶尔才发生的，大多数时候还是一帆风顺的。况且我现在精神很足，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呢。”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劝你了，你自己小心就是。”赵谌叮嘱道，我点了点头。
说完之后的打算，房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我静静的喝水，赵谌还端着没喝完的粥，稍纠结了一番，我还是问道：“那孙阔亭真是阿豹杀的吗？”
赵谌的手一顿，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呢？”
我自然判断不出来，就诚实道：“我不知道。”
“阿豹那日在堂前的供词，说是为了救玉，妙娘，”我说着看向妙娘，“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关系，但阿豹不像他哥，他比较死心眼儿，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利用或者骗他。”
“你觉得是我利用他，让他去为我们顶罪？”赵谌的语气严肃，面无表情。
我最讨厌他冷脸的样子，因为真的有点吓人，不像平时嬉皮笑脸，跟人插科打诨时的和蔼可亲，忍不住皱起眉头，“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他对妙娘真的没话说，我不希望他就被这么抛诸脑后。”
“六娘你误会了，公子他没有利用阿豹，我也没有，阿豹在堂前的供词都是真的，这里面除了我还活着外，其他全都是像阿豹说的那样，公子本来想带我们走，但后俩听说你因为这件事被抓走了，才不得已让阿豹回去自首。”妙娘认真道：“孙阔亭虽说是死有余辜，但他确实也是死于阿豹之手，正好，新上任的县令林不深是个刚正不阿的，公子猜他不会判的太重，而且，之后肯定会有大赦，阿豹用不到一两年就出来了。”
我听妙娘说完，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又不知道这背后的曲折，看赵谌抱着双臂不说话，我只好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阿豹突然就冒出来自首了。”
我小心瞟了赵谌一眼，语气讨好：“多亏了你，不然阿深也不知道要查多久才能结案，那太守肯定还会抓住我不放了。”
赵谌冷哼了一声，“阿深？”看向我，“你对谁都挺熟。”
我汗颜，自来熟也有自来熟的好处，但此刻只能顺毛捋，就道：“当时在牢中我被上了拶刑了，当时差点感觉要挺不过来。”
话题转移的很成功，果然一听我这么说，赵谌就不说话了，妙娘惊讶的问我，我又细细的给说了，扭头发现赵谌盯着我瞧，脸色倒是没有之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