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去大连的电话

    这一晚，方舟辗转反侧，睡得不踏实，高翔含泪的眼睛和憔悴的脸庞每每浮现在眼前，刺痛他的心，早上起来，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和梦里反复浮现的情景，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心下不安，可自己能做什么呢？能改变什么呢？他有些彷徨犹豫。

    反复思量之下，他决定给远在大连的高翔的爱人打个电话，他打好了腹稿，确定要和她说些什么，才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久违的柔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方舟。”

    “嫂子，你好，冒昧的打搅你，希望不要介意，如果会给你带来困扰和不适，还请原谅。”

    “嗯”停顿了半晌，对方还是开口了，“好久没联系了。”

    “是啊，嫂子，你还好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还好。”

    “嫂子，我昨天和高翔在一起。”

    “嗯”意味不明的回复，让方舟无法猜测她是怎么想的。

    “嫂子，高翔的状态非常不好！”尽管心下感受到她的冷淡，方舟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应对下去，“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消沉，印象里的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乐观开朗的，好像什么事都压不垮似的，可如今，憔悴、失落、茫然、痛苦，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他喝酒，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痛苦，而且这种痛苦又无法对人倾述嫂子，我想这种痛苦，你也一样的”

    几声断续的呜咽传过来，轻轻地，似有若无，方舟握紧了电话，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也停了下来，自己的无意，还是伤害到了对方，这让他感到懊恼。

    就在他暗自懊恼的时候，对方说话了，“方舟，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谢谢让方舟一时间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是为了陪伴高翔而谢谢他么？还是为了别的？

    “谢我？”

    “是啊，还记得小莹在的时候，你经常过来，给她买玩具什么的，除了我们，你是带给她最多欢乐的人，她虽然不懂的什么，却被这些玩具逗笑过，谢谢你”

    她的声音，格外的温柔，仿佛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仿佛那个孩子的音容笑貌就在她眼前闪现，让她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方舟也回想起过去的一幕一幕，仿佛看到了他们一起陪着孩子玩耍，仿佛看到了高翔爱人为他们烙饼，仿佛那松软飘香的饼就在口中满口生香，仿佛什么都未曾流逝岁月静好的样子，但是随即明白了一切早已回不到从前。

    “我们回不去了”伴着轻轻的叹息，电话里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有些痛苦会因为相见而叠加到一起，那真的让人撕心裂肺，难以承受，让人要发疯了一样，恨不得毁掉自己，我们都惦记着对方，实际上又怕看到对方，那就各自安好吧，让时间来平息我们的痛苦，让时间为我们做出选择吧，谢谢你，方舟，高翔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那就这样吧，让时间来消化一切吧，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方舟握着手机，半晌未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着眼前斜斜飘落的黄叶，眼神里满是茫然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