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与不变

    从父母家出来，他们拒绝了弟弟车送，执意要走回去。

    夜色降临，家家户户灯火已亮，街道两旁霓虹灯五颜六色，路灯的灯光编织出了一团团暖暖的光团，车灯时不时的闪起，灯光交相辉映，一切都在闪光。

    走在三三两两擦肩而过的人群中，大梅轻轻地哼起《牵手》这首歌来，一切都那么惬意，前所未有的轻松，尽管前面还有未知的风雨，不知道何去何从，这一刻，管他呢！

    婧婧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一刻也不肯老实，前摇后摆，指这指那，嘴里也不得闲，时不时的放声大笑起来，方舟忽然觉得愧疚，有多久没有带老婆孩子出来了，他们会高兴成这样，并不由得暗暗决定，日后不管有多忙，都要抽出时间来陪陪他们！

    “大梅，难得看到你和孩子这么高兴！”

    “是啊，和我家人不同，他们太势利，只有物资利益能够改变他们对我们的态度，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而和你们家人，更多是在置气，误会解除了，就什么障碍都没有了，总觉得你过于孤独，尽管你从没说过，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你的耿耿于怀，现在好了，所以我很高兴。”

    顿了一下，大梅又接着说起来：“我听到爸爸说大舅认为你冷淡与人有距离，可能你并未觉得，还记得同学聚会吗，你就是显得不怎么合群，别人穿梭交流、觥筹交错之间，你就那么稳稳地坐着，你不会把在座的政府官员高看一眼，也不会把可能不如你的人低看一眼，这种态度，往往就把那些自视甚高的同学得罪了，你还不自知，所以不怎么了解你的人，都会认为你高傲、难以接近。”

    “我不主动，不代表我疏远，我主动，也不代表我们可以推心置腹、推杯换盏，同学之间，自自然然的不好么？”

    “哎，大家都变了，唯有你还是老样子，平平淡淡的，少言寡语的，看着深沉，实则单纯的孩子一样，没有异心、没有坏心、实则热心！”

    “你理解我就行，朋友知道我就行！”

    “我喜欢你的沉默寡言，其实也憎恨你的沉默寡言，我喜欢你的平平淡淡，其实一样憎恨你的平平淡淡，我们的喜怒哀乐，你会分享、你会分担，可你的喜怒哀乐呢，尤其是你的悲哀、愤怒，都在你的心里藏着，自己担着，我们看不到，迟钝的甚至感受不到，有时我会觉得我们很近，有时，我会觉得我们之间那么遥远，远的我觉得你触手能及，碰到你，手却穿过你的身体，你对我来说，那么虚无缥缈、似有若无，这让我伤心难过，你却全然不知，那时，我又怜惜你，却又憎恨你，怜得心痛，恨得心痛，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可是”

    “好了好了，其实我高兴你们来分担我的快乐，而我这个小小的蚱蜢舟，又能载动多少闲愁呢，全是我这个人多愁善感看到长钩流月、杏花疏影，胡思乱想罢了，以后，有什么，我会和你说，好吧！”

    大梅笑了，“这还差不多，你是我们的，不是你自己的，你磕了碰了，都不行，我和孩子心疼！”

    “好……”本来想多说一些，却没有说出口。

    但是大梅已经很满足了，她想了想，止不住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