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缘由一
一瞬而逝的画面，吓得李四老伴浑身冒冷汗，急匆匆赶回村庄。
晚上，李四老伴把事情讲给李四听，
两人都庆幸不已。
幸亏当时老伴没有接下那块狗头金，一旦接下，恐怕就得立刻被夺命。
担惊受怕几天后，风平浪静，
村庄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四把这件事讲给村里人，有的当做笑话听，有的则心中暗自小心，
只有某天下午，李四提着两只野兔回家时，
被一个村里老人拦住了路。
死人了。
村里死人了。
一个去打山泉水的寡妇，死在了村外。
死样脸色惨白，嘴唇血红，眼眶黢黑，似被人吸干精气魂魄，变成了一个人偶。
自那天之后，村里就开始不断死人，死得人心惶惶。
到最后不知是谁撺掇起谣言，说就是李四老伴给邪祟指了路，让邪祟找到了村子。
谣言之下，村民群情激奋，气势汹汹，
如果不是李四有些武艺，指不定老伴会被直接拉进山里活埋献祭，安抚邪祟。
死亡的人越来越多，村子里对李四一家的恶意也越来越大，
终于，某天，李四的幼女被发现死在了当初寡妇死得位置，同样的死状！
李四老伴当场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李四气愤逼问，村民们谁都不知道李四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从那以后，李四老伴一直浑浑噩噩，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后来，整个村子的人死去将近一半，吓得人搬家离开，但直到那时，村民才发现自己怎么都离不开村子。
到最后的某天深夜，李四从熟睡中惊醒，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从外面回来，神情浑浑噩噩，问不出所以然。
等第二天，李四忽然发现村子可以出去了，连忙带着妻子离开大山，来到了两河口村。
后面的事情，不用再说，李四老伴从此疯疯癫癫。
听完李四的讲述，计魃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第一，邪祟如果需要以“狗头金”的方式，来满足杀人的条件，那说明对方的实力并不强，还需要现实的媒介作为力量的发动。
邪祟不同于人，有直接干预现实的能力，它们往往需要遵循天地的某种规则，才能发挥力量。
只有某些特定的强大邪祟，才可以直接形成鬼蜮杀人。
李四前后所说的狗头金邪祟和困住村子的邪祟，明显不一样。
第二，天地无情，不代表天地无灵。
天地自有其灵性所在，山川河水也有其灵性所在。
邪祟污染灵性，两者天然对立。
“难不成有修士夺取大山灵性？又或者大山中发生了什么事，让灵性消散？”
两者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天地灵性，不是指一种物体，而是位格的代称。
世间有这种可以让天地位格消散的存在吗？
第三，李四老伴身上背负的，乃是死咒。
天弃地厌，仙神不救，便是死咒。
死咒，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做了伤害天地的事情，就会承担众生血孽。
一个普通人伤害到天地吗？难，近乎不可能。
伤害一个人，可以砍断其手脚，伤害其躯体。但是伤害天地，难。
天地浩瀚，万水千山，截断一条河流，毁坏一座山峰，对于天地而言，也只是一部分形态的变化。
综合所有因素来看，
李四老伴身上的死咒，大概率就是来源于那座大山。
大山灵性因她而消散，获罪于天！！！
近二十多年来，之所以许多修士看出问题，但不救，除了能力不够，更有害怕被牵连的担心。
修行，是人接近天地的过程，修为越高，距离苍天就越近，对于天威的感受就越清楚。
每一个修行人，宁可杀人害命，也绝不会愿意对抗天地。
计魃也是如此，自家这个小身板，扛不住天威。
“罢了，我们先四处走走看看吧。”
计魃久久不语思索，想不通的地方太多，起身喊着瘸子老头出门，心中已经开始打算跑路折返。
“等等！你是有本事的人，就我老伴，估计不行了，但能不能让她恢复清醒？”
李四喊住计魃，眼神绝望。
“我想跟她说说话。”
老人的语气里，早已没有生的希望，只靠最后一点执念存活而已。
“当初大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四的要求不算过分，计魃闻言身体微微一顿，但没有停下，继续往门外走去。
“一天，就算只有一天，只要让她恢复清醒，开窍法全都送你。”
计魃离开的动作，顿时停下。
“等我去外面走访之后，再考虑要不要答应这次交易。走！”
眼神示意，瘸子老头无奈跟上。
两河口村，村民彼此之间住的不远，大多只是相差几百米。
零落交错分布着水田、土路，还有一些长满柏树的土坡。
找到几家农户，借着话头说起李四家中的事情，
“死（四）老头啊！他屋头我晓得！婆娘疯了几十年了。听说”
农户嘴里的故事大体跟李四所说相似，但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
而且，三人成虎下，计魃还听到一个李四自己下毒逼疯老婆的版本。
本以为了解不到什么，
经过两河口村那条河沟时，一个正在捡柴火的老人给与提示，
“李四啊，不大清楚，河对岸凹口那家，当初跟他们一起搬起来的。”
顺着河沟，
计魃两人来到一处三层小楼房面前。
楼房旁边的空地上，竹棒搭建的简易鸭棚里，一个妇人正在喂鸭子。
鸭棚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跟自家狗崽玩耍。
表明来意，妇人让儿子去地里叫回公公和丈夫。
不一会儿，一老一少脸色阴沉的走回家门。
尤其是老人，眼中充满嫌弃，极不待见计魃两人。
“您好，我们来是想问问李”
虽然对老人的嫌弃有所疑问，但计魃还是礼貌开口询问，不等话说完，老人直接打断，
“不知道！”
“你们从哪来回哪去，我们跟他们家没关系！”
老人的态度，更加引得计魃好奇。
看样子对方明显是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只是这满是拒绝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冷静一点，”计魃抬手一挥，神意涛涛涌出，简单影响老人情绪，
后者激动嫌弃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所有人，包括瘸子老头在内，都只感觉通体生寒，从内到外的寒意。
一缕清光如水动，潺潺在计魃手中流淌盘旋。
“我们只是询问了解，不会做什么。来得匆忙，这二百块拿去给孩子买些东西。”
恩威并施，老人一家的态度立刻得到莫名缓和。
老人抽来一张短凳，拿出自己的叶子烟，卷了卷，大口大口的吸着，
在烟气中，说出了当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