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契约
林向北的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但黑三死了，就剩下些渣子，多少还是有些庆幸的。
“你杀了他，为什么？”
“这东西要炸了，问的什么蠢问题，那种程度的膨胀，你不会以为这黑三要拉肚子了吧？”
林向北翻个白眼，讲起话来就是硬气。
心里想着的确是方才在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的声音。
好像是受到了胡毅的影响，才突然出现的东西。
可自己在医院当精神病那些年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对方的暗示。
前置条件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
探险家，与视界不同，这种没有丝毫性能的天赋还是头一次听说。
“是契约的影响。”
叶小雅从阴影处走出，嘴上叼着香烟已经烧了大半。
“叶姐！”
“你看他，我身上这淤青，都是胡毅打的，他还趁机揩油，脱我的衣服。”
乔馨芮抓住机会，直接上前大吐苦水。
对于这样的诉苦声，叶小雅并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即便是主动的沉沦，想要获得丑神的青睐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些信徒为了行事方便，会将属于自己的恩赐分给人类，协助自己行事。”
“这类受到信徒力量影响的人同样会成为信徒。”
“但有些时候，人类会比丑神更恶劣。”
“所谓的契约，不过是信徒为了事情不会败露，对自己下属设下的禁制。”
“信徒的力量来源于丑神，只要不改变对丑神的虔诚，即便是去猎杀别的神明也不会受到反噬。”
“也只有这来源于信徒两者间的契约，违法契约的下场便是消亡。”
“至于消亡的方式会因为信徒自身被授予的权柄有所不同。”
“与其说是契约，更像是一种卖身契。”
“胡毅的暗示动摇到了信仰，黑三会不会爆炸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死。”
听了叶小雅的解释，胡毅也慢慢冷静下来。
“能够将凭借自身恩赐创造信徒的人物，也有另一个称呼，王座级。”
信徒放在丑神的体系中，一般是有状之物的强度，也就是比黑三稍强一点。
在江城这种小地方，再加上距离京都较近的缘故，即便是有信徒作乱，最多也只是统领级。
上次直接接触到这种层次的存在，是在常宁。
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拥有王座实力的人类，远比那些同级别的怪物要狡猾的多。
“下属的死身为契约拥有者来说也是有所感应的，小林不用再去永生教了。”
“会有危险。”
“谁都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掌握黑三死前的所有经历，你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好。”林向北点头应下，终究没能解开复生的谜题。
“不过除掉了四位信徒中的一个，多少有些收获。”
胡毅在边上沉默了许久，黑三的死也算是断送了自己的愿望。
“胡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不管你说出任何狡辩的话，我都信。”
“也只此一次。”
“没有。”
“那就好。”
“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叶小雅掐掉还未燃尽香烟。
“同样的也不会纵容信徒猖獗。”
“信徒露面也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即便是小林不会杀，我也会。”
“是的，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如果被我当做大哥一般敬仰的人选择与信徒为伍，那今天晚上直接死在我的手上会更好些。”
“待永生教沉沦，为你拿一面为人类献身的锦旗。”
“这也是你的机会。”
叶小雅拿出两把枪直接扔了过去。
“这里的情况很可能暴露，如果还想向丑神表现忠诚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在场所有人的脑袋。”
“即便没有那些生者的心脏也能引动神迹。”
“一个处理叛教者的英雄。”
“你说是吧？”
“来全力的厮杀，你为虚伪缥缈的复生，我则是为了人类。”
“为了大义，为了将丑神驱逐的愿望。”
为了看我长大的混蛋老哥。
胡毅并未握住手枪，任由两把枪掉在地上。
“做不到吗？”
“小林，逮捕他。”
林向北手里多了一条银晃晃的脖套。
“是狗圈？”
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狗圈很容易就套在了胡毅的脖子上。
自然直也知道并不是该笑的氛围，但看着那狗圈属实有点压不住嘴角。
“白铃走后第十二年，我哥结婚了。”
常宁之案的第二年。
“大家都在喝喜酒，只有你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老哥后面又单独找你，挨了一顿揍。”
“那时的我正躲在家中，恰好看到了。”
“老哥说，人是要向前看的，你又打了他两拳。”
“那会儿我十六岁，不知道两个哥哥为什么会打架，甚至不敢上去劝阻。”
“我能做到的只有在后面偷看，可能是毅哥太过伤心，居然没能发现我。”
一开始还是在哭的，后面忽然开始笑。
喃喃自语。
阿姐，可能日后能记得你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一切都被当时少女年华的叶小雅看了去。
“大哥处理完那之统领时，白铃还剩下一口气。”
“现在大哥还在京城，要我把遗言带给你。”
粉红色信封包裹的信件，林向北算算年代，居然还会使用这般复古的方式。
胡毅接过。
自己与叶晓野已经有些年不联系了，自从对方结婚之后，就当做背叛了阿姐，两人之间算是有了隔阂。
若不是关系到阿姐的遗言，自己断然是不会去听那绝情寡义之人说话的。
“果然如同白铃所说一样，性子犟的很，这些年的相处下来，我早该知道的。”
“人终归是要向前看的，如果是我这样说，免不了又是一顿拳头招呼。”
“白玲的遗言有两句话，一句留给我们，一句留给我，却都是为了你。”
“别忘了我，也一定要向前看。”
“照顾好我弟弟，莫要让他走错了路，别告诉他，会更自责的。”
“我不后悔。”
“你瞧，都没有单独留下属于我的什么东西，我是有嫉妒你。”
“也有好好听她的话。”
“还有，我的夫人也很好，你喝酒之后出言不逊，回来记得向她道歉。”
“伯父原谅我了，伯父也很想你。”
“呜呜呜。”乔馨芮探着个脑袋偷看别人的隐私，一个人嚎啕大哭。
“这次就原谅你了，毅哥。”
白铃是极好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念念不忘。
胡毅收起信件，脸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
“小毅，你长大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年少的女孩一脸灿烂的站在阳光下。
“成为英雄。”小屁孩说的话也同样斩钉截铁。
那天的太阳，有那般刺眼来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