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妒红颜汀雪殒
“找找找!”海多兰嚷道,“自然是要找的,二位稍安勿躁,再给我些时间。不过说起来,二位真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连人家门派的掌门都斩了,事情搞得沸沸扬扬,现在整个谷都戒严了,反而更难以寻找。你们这不是添乱吗?”
博八尔辩道:“岐慷并非我们所杀。”
博宇浔附和道:“正是,如你所言,杀他动静太大,反而不易寻找。即便要动手,也应先探明《神农瞬战秘法》的下落再说。”
海多兰讥讽地笑道:“也对,你们俩的功夫还不足以杀死岐慷。在震泽湖上,博八尔连陆玄羽都打不过。”
博八尔怒道:“胡扯,那是他与成为义联手,还有水系法师助阵,我那是以一当三!若再让我碰上那小子,单手便能将他捏碎!”
海多兰轻蔑地说:“哼,你只会吹牛。若非我帮你向张世英下毒,你在他手下能否撑过两招都是未知数。”
博八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下毒剂量不足,要不然张世英早就命丧黄泉了!此外,你当时为何要帮着水月凌轩来对付我的人,如果你帮我对付他们,这夺取传国玉玺之功何以会落到汤皓筠那个废柴手里。”
海多兰忍不住斥责道:“真是个蠢货!你给我的毒药就那么一丁点,我全都用上了。谁能料到那锅鸡汤竟被张世英分给了萧清寒一半?我当时假意帮助他们对付你,无非是为了继续掩饰我的真实身份。否则,后续我还怎么为你效力?”
博宇浔赶紧出面打圆场:“好了好了,我的妹妹,未来的妹夫,你们俩就别吵了。张世英的生死并不重要,毕竟传国玉玺已经在凶王大人手中,现在一切都在顺利推进。不瞒你们说,我还安插了一枚棋子在此谷中协助。只要我们能得到那本《神农瞬战秘法》,我们的大计就能成功。”
博八尔大声喝道:“你们的大计?那是我父王的大计!提醒你们,你们不过是废王的遗孤,孤身投奔我父王罢了。等我父王的大计实现,你们能分到一些荣华富贵就该知足了,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千万别有非分之想。”他的声音之大,足以让整个前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海多兰急忙示意他小声点:“你给我轻点声!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呢!我才不管什么大计不大计,我只希望博至烈死。”
博八尔听到她提到院子里还有别人,顿时也紧张起来,压低声音说:“我出去看看。”说完便朝房门走去。
屋外,冉汀雪正紧贴着墙壁,心脏怦怦直跳。她刚听到博八尔那句“出去看看”,便心头一紧,急忙转身奔向自己的房间。她脚步轻盈,试图不发出一丝声响,但无奈,她与陆玄羽的房间久无人居,门轴已锈蚀,轻轻一推便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这声音虽小,却足以引起博八尔的警觉。
博八尔猛地一声怒吼,犹如猎豹般扑向冉汀雪的房间。冉汀雪本能地挥剑迎战,但实力悬殊,不过一招便被博八尔制服。见她欲张口呼喊,博宇浔眼疾手快,迅速掏出一布块塞住了她的嘴。
就在这时,神农谷的长老们、众多弟子以及陆玄羽等人正浩浩荡荡地赶来,人声鼎沸,脚步声已隐约可闻。
“似乎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过来,你们快撤!”海多兰急促地催促道。
博八尔和博宇浔迅速挟持着冉汀雪,一同跃出围墙,仓皇逃离。海多兰则回到自己的房间,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装作仍在沉睡。
不多时,神农谷的长老们、罗一枫、卜沐岚、赵瑞琦、巫雨栀以及陆玄羽等人纷纷抵达院落。众人尚不知情,满头雾水。
陆玄羽推开自己和冉汀雪的房门,却发现她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众人开始在屋内搜寻,翻箱倒柜,却始终不见那两本秘笈的踪迹。
“冉姑娘去哪里了?”巫雨栀向陆玄羽问道。
陆玄羽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这里。”说罢,他迈步走向海多兰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海多兰故作镇定地打开门,面对众人,装作一副刚被惊醒的模样,矢口否认自己听到了任何异常声响,更不知晓冉汀雪的去向。
突然,一名弟子惊呼道:“难道是那位姑娘在屋内找到了两部秘笈,然后逃之夭夭了?”
王长老目光锐利地转向陆玄羽,质问道:“姓陆的小子,你老实说,你和你妻子是不是偷走了我派的秘笈?”
陆玄羽冷笑一声,反驳道:“你这栽赃的手段也太拙劣了些。我们要是真的找到了秘笈并且打算偷走,早就溜之大吉了,何必还多此一举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王长老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又提出新的假设:“那或许是你的夫人独自一人偷走了秘笈,抛下你不管。”
陆玄羽不屑地回应:“王长老,我妻子的品行可不像某些人那样不堪。如果她真的找到了秘笈,她一定会归还给贵派。而且,我妻子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愚蠢,即便她有心独吞秘笈,也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让你们无从寻找,根本没必要留下我一个人逃跑,这样做太过明显。”
王长老被陆玄羽的话激得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命令道:“不管怎样,你妻子未经允许擅自离开住处,未向我派弟子报备,这件事她绝对脱不了干系。来人,先把这位陆公子给我关押起来,等事情查清楚再做决定。”
胡长老也跟着附和:“没错,先把他关起来,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处理。”
陆玄羽被神农谷的弟子们带到了谷中的监牢,这里的就是个地下室,唯一通向地面的出入口有弟子把守。监牢内昏暗的光线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潮湿的石壁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霉味。牢房内陈设简陋至极,仅有一张石床和一只木桶,石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显然是用来充当床垫的。
陆玄羽靠坐在石床上,稻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孤寂与凄凉。他的思绪万千,不断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冉汀雪的失踪让他心急如焚,他深知自己深爱的女孩绝非那种会不辞而别的人,恐怕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陆玄羽坐在阴暗的监牢中,时间仿佛停滞,每一秒都像是在无尽的煎熬中缓缓流逝。他的思绪被忧虑和不安纠缠,不断地想象着冉汀雪可能遭遇的不幸。
大约过了半日时间,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监牢的寂静,巫雨栀的身影出现在铁栅栏外,她的脸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陆公子,我有事要告诉你……”巫雨栀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却如同晴天霹雳,让陆玄羽的心脏猛地一缩。
“什么事?”陆玄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巫雨栀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是关于冉姑娘的……她……她在谷外的林子里被发现了,已经……已经去世了。”
陆玄羽的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他的心如同被撕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
“不可能……这不可能……”陆玄羽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与冉汀雪两人情投意合,这一路共同走来,早已将对方视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放我出来,带我去!”陆玄羽半吼状地说道。
几名负责看守地神农谷弟子看了一眼巫雨栀,巫雨栀点了点头,一人上前打开了监牢的锁。
陆玄羽走出监牢,跟随着巫雨栀一同前去冉汀雪尸体所在处。他脚步踉跄,心如刀绞。他们穿过神农谷后山的小径,最终来到了谷外一片静谧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那悲惨的一幕上。
冉汀雪静静地躺在地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表情挣扎地望着天空,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做着垂死的反抗。她的衣物全都被粗暴地撕扯开,散落在四周,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下半身,那残忍的痕迹更是让陆玄羽目眦欲裂。
显然,冉汀雪是被人残暴地奸污并虐待致死。
陆玄羽跪倒在冉汀雪的身旁,他的手颤抖着伸向她冰冷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不敢触碰。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掩盖他心中的哀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陆玄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的心如同被重锤击碎,痛得无法呼吸。
巫雨栀站在一旁,泪水滑落脸颊,她轻声说道:“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了。陆公子,你要节哀顺变。”
陆玄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必须振作起来,找出真凶,为冉汀雪报仇雪恨。
他缓缓站起身,抱起冉汀雪的尸体,目光坚定而冷酷,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冉汀雪这一死,神农谷的众人也不好再怀疑陆玄羽。而巫雨栀、赵瑞琦二人反倒帮着海多兰一起,安抚陆玄羽的情绪。
陆玄羽在悲痛之余,坚定地要求加入案件的调查。神农谷方面无奈,只得派遣巫雨栀与他以及海多兰三人结伴行动。巫雨栀为了安抚他,只得先将紫心莲和千叶百合两味解药都帮他包好交给他。
陆玄羽稍微平复情绪后,开始分析案情:“汀雪的离去留下了一些线索。首先,凶手必定是男性。其次,汀雪作为雾湖山庄的杰出弟子,武艺不俗,寻常江湖人士难望其项背。而在神农谷内,长老及高级弟子在汀雪被害时均在案发现场,因此凶手更有可能藏匿于宾客之中。”
巫雨栀颔首表示赞同:“凶手先是杀害了掌门师父,随后又杀害了冉姑娘,这两个人之间并无关联,因此仇杀的可能性便得以排除。看来众人先前的猜测不无道理,凶手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们谷中的两大秘笈。”
海多兰接着说道:“根据你们的推断,秘笈或许就藏在岐慷谷主昔日的居所,也就是陆少侠与冉姑娘所居之室。若果真如此,冉姑娘之死岂非意味着凶手已得手秘笈?”
陆玄羽沉吟道:“我总觉得有两件事颇为蹊跷,第一,汀雪并非神农谷弟子,她无需为守护神农谷的秘笈而与凶手搏命。再者,若凶手意图搜寻秘笈,在房中偶遇不知情的汀雪,理应在房内将其杀害,然后搜寻秘笈。但我们初次进入房间时,并未发现被翻找的迹象。由此可见,凶手并未搜寻房间,而是直接将汀雪带到谷外残害致死。”言至于此,他的神色再次黯然,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巫雨栀轻拍陆玄羽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你说得没错,冉姑娘定是因获悉了凶手的某些信息,才遭凶手毒手。或许是听到了凶手的谈话,或是瞥见了凶手的真面目。”
陆玄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我有一计,但需得二位姑娘鼎力相助,尤其是巫姑娘。”
两女闻言,急切地询问他的计划。
陆玄羽缓缓道来:“既然凶手正追寻秘笈,而且据我们所知,他尚未得手。我们何不转变策略,不再盲目搜寻,而是设下诱饵,引凶手自投罗网。”
海多兰好奇地问:“你是想说……”
陆玄羽点头:“我们先佯装找到秘笈,并广而告之,声称在查明真相之前,秘笈暂由巫姑娘保管。如此一来,对秘笈垂涎三尺的凶手,定会伺机向巫姑娘下手。我们则暗中埋伏,瓮中捉鳖”
巫雨栀眉头微蹙,担忧地说:“这计策未免太过冒险。倘若凶手不上钩,反而让长老和师兄弟们信以为真,纷纷向我索要秘笈,届时我该如何是好?无法交出秘笈,岂不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