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气若汀兰肤如雪

    此刻，陆玄羽和白衣女子冉汀雪各自斩杀了一名黑衣人，但剩下的黑衣人迅速解决了四名师姐妹，转而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局势急转直下，二对五的较量，他们明显处于下风。

    陆玄羽瞥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眉头紧锁，低声对冉汀雪说道：“姑娘，看来今天我们凶多吉少了。在下陆玄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随即淡淡地回答：“我叫冉汀雪。”

    陆玄羽点了点头，赞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冉姑娘，你的轻功如何？”

    冉汀雪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还算不错。”

    陆玄羽突然脸色一凝，正色道：“等下我会使出八卦门的一招‘愚公移山’，你趁我出手之际，立刻运起轻功逃跑。我会尽量拖住这些黑衣人，给你争取逃脱的时间。但恐怕我也撑不了太久，你只需全力逃跑，能跑一个总好过两个人都死在这。”

    冉汀雪闻言大惊，没想到陆玄羽会如此勇敢无畏。她心中对这少年涌起一股浓烈的好感，淡淡地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师门已被灭，师父和师姐妹们也都离世了，就算逃走了，我一个人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怎能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说罢，冉汀雪毅然挥剑，疾冲向两名黑衣人，决心与这位新结识的少年并肩作战，共赴生死之约。她身姿灵活，巧妙地自两名黑衣人的剑锋下穿梭而过，同时手中长剑划出两道凌厉剑气，直刺他们的腰间。两名黑衣人惊呼一声，慌忙躲避抵挡，冉汀雪则借此机会，身法如风，从五人的包围圈中突围而出。

    其中两名黑衣人见冉汀雪突围而出，当即调转方向，迅猛追击。然而，冉汀雪并未停下脚步，反而身形一转，一记惊艳的回身剑法施展而出。只见她手中长剑闪烁寒光，如灵蛇般迅疾而出，直取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心口。

    那黑衣人只觉胸前一痛，低头望去，只见胸前已被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另一名黑衣人目睹同伴惨死，眼中怒火中烧，手中大刀高举过头，狠狠劈向冉汀雪。冉汀雪面色冷静，身形轻灵如风，轻松躲过这一致命一击。她身形甫定，便挥出一记迅猛的刺剑，直指黑衣人心窝。

    那黑衣人反应迅捷，大刀横扫，勉强挡住这一剑。然而，冉汀雪剑法灵动多变，长剑瞬间变招，剑尖顺着刀身一滑，直逼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大惊失色，急忙抽刀后退。然而，冉汀雪却如影随形，剑法飘忽不定，时而直刺要害，时而横削敌臂，让黑衣人应接不暇。

    两人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剑光与刀影交织成一片。尽管黑衣人力大无穷，但在冉汀雪精妙绝伦的剑法面前，却显得力不从心，渐渐处于下风。

    十余招过后，只见冉汀雪长剑一挑，黑衣人手中大刀应声脱手飞出。她身形如电，瞬间闪至黑衣人身后，长剑轻挥，黑衣人背后顿时裂开一道伤口。

    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转身欲逃，但冉汀雪岂会给他逃脱的机会。她长剑一抖，精准地刺入黑衣人的后脑，鲜血喷溅而出，黑衣人轰然倒地，一命呜呼。

    而另一边，陆玄羽孤身面对三名黑衣人，却似乎心有所动，脑海中回荡着冉汀雪那番话：“一人苟活于世，何异于草木？”他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暗自揣摩：“若是我们能并肩作战，共同存活，那生活或许真会焕发出别样的光彩。”想象中，两人并肩闯荡江湖，种种美好画面浮现，热血瞬间在胸中翻涌，斗志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他的身体。

    就在此时，三名黑衣人手持刀剑，招招凌厉，步步紧逼。陆玄羽深吸一口气，身形一动，八卦掌法便施展开来。他的手掌灵动如游龙戏水，时而翩然翻飞，时而沉稳如山，每一掌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一名黑衣人挥刀猛劈而来，陆玄羽身形疾矮，手掌轻拍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敌人。他掌心朝上，猛地一击，正中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闷哼一声，连连后退数步，显然已受重伤，站立不稳。

    其余两名黑衣人见同伴接连倒下，心中一凛，默契地交换了眼神，决定联手对敌，务求速战速决。他们手持长剑，身形一动，便朝着陆玄羽攻去。

    陆玄羽虽无兵器在手，但八卦掌法已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他身形灵动，避开黑衣人的第一波凌厉剑招。紧接着，他双手成掌，运转起八卦掌法，掌风凛冽，攻守兼备。

    然而，面对两名黑衣人联手围攻，剑招凌厉，陆玄羽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八卦掌法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细水长流，但在两名黑衣人密集的剑招之下，却难以发挥全部威力。

    二十余招过后，陆玄羽的体力逐渐不支，破绽开始显现。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瞅准机会，一剑直刺陆玄羽的面门。陆玄羽身形急闪，堪堪避开这一致命一剑，但另一名黑衣人却趁机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陆玄羽的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陆玄羽只觉胸中气血翻涌，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他猛地张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而两名黑衣人则趁机挥剑攻来，剑尖直指陆玄羽的要害，意图一举将其毙命。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两枚冰棱犹如两道冷光，从远方疾飞而来，直取两名黑衣人。二人无奈，只得挥剑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与此同时，一男一女，分别手持单刀和双剑，如风般冲杀而来。

    那女子身着一袭青白相间的衣裙，飘然若仙，正是海多兰。而男子则是一身灰衣，英气逼人，陆玄羽定睛一看，竟是汤皓筠。不远处，一位黄衫女子亭亭玉立，正是邓雨桐，刚才那两枚冰棱，正是她以法力凝聚而成。

    汤皓筠手持单刀，身形飘忽不定，八卦刀法运转得炉火纯青。他的刀法时而轻柔如水，时而刚猛如火，直逼其中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眼见刀光霍霍，也挥剑疾攻，试图与汤皓筠一较高下。然而，汤皓筠却似笑非笑，身形灵动地避开黑衣人的凌厉剑招。紧接着，他一刀挥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取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只得狼狈后退，但汤皓筠的刀法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

    而海多兰则手持双剑，施展出仙霞剑法。她的剑法轻盈飘逸，如同仙子下凡。剑光闪烁间，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海多兰的踪影。当她再次出现时，剑尖已直抵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惊恐万分，但已来不及躲避。只听“嗖”的一声轻响，海多兰的双剑已刺穿黑衣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另一名黑衣人见状，心中大骇，转身欲逃。然而，汤皓筠岂会放过他？他身形一动，便已追上那黑衣人。汤皓筠一刀挥出，精准地砍中黑衣人的大腿，将其劈倒在地。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大师兄，留他一命，好盘问！”邓雨桐在远处高喊道，声音中透露出焦急。

    汤皓筠正要下狠手，却闻邓雨桐此言，立刻意识到需要留一个活口来逼问幕后主使。他当即收回钢刀，以擒拿手将那名黑衣人牢牢控制。

    此时，冉汀雪已解决了另外两名黑衣人，翩然归来。见陆玄羽瘫坐于地，她急忙上前搀扶。

    “汤师兄、海姑娘，今日之恩，玄羽感激不尽，必铭记在心。”陆玄羽感激道，“若非你们及时赶到，我今日恐怕已命丧黄泉。”

    邓雨桐见陆玄羽只谢汤皓筠与海多兰，却将自己忽略，不禁嘟起小嘴，忿忿不平道：“哼！你为何不谢我？若非我及时发出冰棱箭，你岂有机会保住性命？”言罢，她这才注意到冉汀雪这位白衣如仙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姑娘是？”

    汤皓筠与海多兰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仔细打量这位宛若天仙下凡的女子。汤皓筠心中暗自惊叹，竟有如此美貌之女，与陆玄羽初见冉汀雪时的心情如出一辙。而海多兰则是心中一凛，她本以为自己的容貌已算得上出众，但与这白衣美女相比，却似乎仍逊色几分。

    陆玄羽见状，忙向三人介绍了冉汀雪，并再三向邓雨桐表示感激。他一番溜须拍马之词说得邓雨桐心花怒放，终于将这位娇蛮少女哄得开心起来。

    陆玄羽心中也满是疑惑，汤皓筠何以会在此地现身？汤皓筠轻叹一声，缓缓道出缘由。他本是前往青岚禅院，却不料见到禅院已是一片废墟，显然是遭受了妖剑万鳞的灭顶之灾。而在那废墟之中，他遇见了气息奄奄的青岚禅院掌门主持玄嵩方丈。方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他，所有纷争的根源，皆藏于震泽湖的西山岛。

    汤皓筠闻言，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疾驰至西山岛。然而，命运似乎总是捉弄人，他竟比陆玄羽他们晚到一步。他在岛上向八卦门的同门打听，得知陆玄羽和邓雨桐在船上与洪三刀一家起了冲突，随后便离开了，前往石狮子岛。汤皓筠不敢懈怠，立即乘船追赶，终于在石狮子岛的西镇，遇见了游玩中的邓雨桐和海多兰。

    三人本是结伴游玩，静待陆玄羽的回来，却不料见到冉汀雪一行人急匆匆地朝陆玄羽的方向赶去。初时，他们并未多想，但在客栈小二口中得知，这些女子亦是住店的客人，且是雾湖山庄的弟子。三人心中顿时起了疑惑，因为雾湖山庄早已在数日前被妖剑万鳞屠灭。好奇心驱使下，他们决定也朝镇西方向搜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这样，他们恰好赶上了陆玄羽与冉汀雪以及黑衣人的激战，并立刻出手相助。

    五人合力逼问那唯一存活的黑衣人，那贼子初时嘴硬，言之凿凿地声称江侬与三名雾湖山庄的女弟子均死于他们之手。

    “荒谬！”冉汀雪愤然反驳，冷声道，“你等宵小之辈，武功平平，岂能与我师父江侬和那三位师姐相提并论？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邓雨桐见那贼子冥顽不灵，遂施展法术，将其鼻子冻得如同坚冰，痛得他惨叫连连，连连求饶。

    “姑奶奶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说实话。”那黑衣人哭丧着脸，终于开始招供。

    原来，他们乃是一群盘踞在震泽湖及周边水网的盗匪，近日受人钱财，受人指使，自午时起便在关山隘的木屋外守株待兔，意图对前来收尸之人下毒手。若是能侥幸打赢，便罢了；若是不敌，便帮委托人做迷局，声称屋内之人乃他们所杀，隐藏真正凶手的存在。谁知道这最后活命的黑衣人胆子忒小，怕死到罔顾江湖规矩，吓了一波便如实招了。

    至于幕后主使者究竟是何人，这黑衣人却一无所知，只是说隐约听其口音，似是来自中土大陆的西域之地，与东南沿海地区的南朝口音大相径庭，亦非北朝之人。

    此刻夜色已深，五人合力安葬了那四名英勇牺牲的雾湖山庄女弟子，随后返回西镇客栈，暂作休憩。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五人沉重的脸上，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迷茫和对正义的执着。

    次日清晨，朝霞映红了天际，五人根据汤皓筠所述青岚禅院玄嵩掌门的遗言，决定结伴前往西山岛追查那隐藏的线索。他们深知，每一次的探寻都可能揭开真相的一角，也可能面临生死的考验。

    五人从西镇码头乘坐小船，迎着朝阳，向着西山岛进发。船行半程，便见西山岛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众人心中一紧，皆感到有事发生。他们加快划船的速度，希望能尽快赶到岛上，一探究竟。

    待船靠岸，五人急忙登岛，只见岛上景象惨不忍睹。遍地是尸体，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昔日繁华的震泽剑派，如今已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剑痕累累，仿佛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战斗。

    五人心中震惊，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这片死亡之地，来到震泽剑派的大殿前。只见大殿内也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剑架倒塌，八卦门和震泽剑派的弟子都已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很多尸体双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

    五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悲愤。他们知道，这一切必然又是那妖剑万鳞所为。那宿主手持柄邪恶的妖剑，不仅灭了飞云剑派、雾湖山庄、风雷刀门和青岚禅院，如今又将震泽剑派和八卦门屠戮殆尽。唯有尚不知情况的南岭五门和正在流亡避难的水月凌轩。可以说，那妖剑以一己之力，毁灭了中土大陆南方武林的一半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