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猪肉铺

    普镇城，城西，北向，辰时，天南巷的街头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许是九月的团圆节催促着每一个期待归家的游子，大街上的每个人都在为了这难得的思念和相见而筹备着家中的大件小件，热闹非凡。

    普镇城——界州二十三城其中之一，偏向大陆的中向东北方，处于和黑龙王朝接壤的地方，三面环山，位于一个盆地之内，其中无论是产粮还是纺织，都是界洲出了名的富饶之地。

    这天，憨娃一如既往的起了个大早，拉着他家那辆满是血污的一走起来咯吱咯吱响破木车，去往了青山村的路上，为了讨口生活而奔波。

    憨娃，是他爹给他起的乳名，他本人姓孟，名先，字余言，因为家中是杀猪的，他爹当然是大字不识一个，便请的先生早早给他“指点”了一番，提前为他的儿子取好了名，立好了字，拿了这么一个好兆头，更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表予了字，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自他记事起，家中就只有他和他爹相伴为生，听他父亲所言，母亲早早便已去世，故而在他的印象里也没有着太多的留恋，理所当然，有些东西也只能“听父亲所言”，而孟先也是子承父业，说难听点，便也是干起了杀猪的行当。

    走在去往青山村的林间小路上，清凉的微风吹拂着他青涩的面庞，惬意的神情伴随着轻快的步伐，这样平淡的生活总是让孟先感到沉醉。

    青山村的村口，老妇人一如以往的迎接着孟先大声向村内喊着：“孟家小子来了，快把活猪准备好。”之所以要准备活猪是因为孟先家要给一个酒楼供应这些牲畜，现在还是九月，天气又热，不经放，活猪敲个半死拉过去便是最好的选择。

    别看孟先现在才是十六岁，但是二力武夫的体魄干些这样的重活，也是轻轻松松，孟先在把猪肉往车上放的时候，周围那些老妇嘴也是不闲着，

    “你看人孟先，天天拉着那么多猪肉来回，你呢，喂个猪都费劲，还不给老娘滚起来收拾猪圈去。”

    “孟先啊，你看你也到年龄了，你这体魄也精壮，要不看看我家姑娘，帮你打打下手？回去问问你老汉意见，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实在不行我们母女俩一起也行。”

    旁边的妇人皱眉斜眼一口吐沫啐了上去，大骂道：“呸，老骚帮，我看你是看上人家孟先想和人家玩‘三明治’吧，说的乖好听，还‘要不要看看我家姑娘’。”

    “啊！就你会拆我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想着人家孟先干的那点事”

    孟先听着耳边的拌嘴声，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尴尬的小孟先还不想这么早就接触他们口中的污言秽语，也是装好货就急忙拉着车跑了出去。

    只是村口的老妇人看着渐渐跑远的孟先轻叹一口气说道：“唉，也是个苦命的娃啊”

    孟先回城的路上，自己一个人想起那些老妇说的话害羞的轻言轻语说着：“什么‘三明治’，真是不知廉耻，嗯，下次我一定要反驳她们，毕竟我都是十六了。不过她们也因为七年前的那场事故失去了丈夫，也是可怜人啊，我太咄咄逼人，好吗”

    “话说我现在已经是二力武夫了，回去问问乜（niè）先生，如何才能更进一步，我可不想等到仙人打过来我还没有自保之力。”

    “嗯~，送完肉跟父亲说一声，然后去问乜先生，再然后继续去酒楼听说书，嘿嘿。”

    孟先敏捷的身形回应着他心中的期待，拉着那辆破车快步跑在林间的小路上，或许只有没人的时候，孟先才能真正放下自己那不存在的负担，像个少年一般，阳光，快乐。

    “老板，这几头肥的给你留这儿了啊。”孟先一路小跑到了酒楼以后对着店内喊道，小二笑嘻嘻应着：“好嘞，孟先，今天可有说书先生，还和以前一样，给你留口儿啊。”“那必须的，我可不想错过这次的故事。”

    回应了小二，孟先急忙拉着剩下的猪跑回家去，大喊：“老爹，猪肉放这哩，我去找乜先生，不用给我留饭。”

    “早点回来啊！”孟父粗犷的声音回应着孟先的欢快，而孟先也是听到了老爹的回答，跑向学堂的脚步更快了。孟父则是一个人一边卸着猪肉，一边一个人碎碎念：“臭小子，干完就跑，也不说帮帮老爹，不过这样也好，不听我的，领回来个别人家的闺女也行，我就能早点抱上我的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