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魔尊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脚步声停下,有人伸手环住了温软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窝处。
清冽的冷梅香掺和着酒香,直直往她的鼻端钻。
她身子一僵,醉意登时消了一半。
耳边是少年熟悉的,碎玉一般好听的嗓音。
“阿软,我很想你。”
浅浅的热气扑在她的颈窝,她打了个小小的激灵,开始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醉酒后的梦境。
放下酒坛,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少年如墨的眉眼。
他五官十分精致,每一处好像工笔画就,俊美的不可思议。
只是脸色仍然有些苍白,越发衬得气质冷冽出尘。
温软指尖有些颤抖。
在对方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她轻轻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指尖下的肌肤细腻如瓷,带着微不可查的温热。
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一场幻梦。
她忽然啜泣了一声。
眼泪瞬息之间蜂拥至眼眶,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这个人,是她的阿折。
可又不完全是她的阿折。
瞥见她眸中的悲戚,暮折气息霎时沉了下去。
他轻轻用拇指揩去她眼尾的泪珠,嗓音冷如寒泉。
“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温软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摇着脑袋,眼圈通红。
暮折视线扫过那所剩无几的酒坛,在那红底描金的封条上顿了顿,表情很是奇怪。
“你竟偷喝到这坛酒上了。”
温软吸了吸鼻子,很想要抱抱他,可手伸到一半,又生生僵住。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片混沌的大脑猝然清醒。
不可以,万一他想起白月光,开始讨厌自己怎么办?
这个拥抱会过界。
想到这里,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和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嗯?”
暮折望着她的动作,眉心一皱,猛地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用力掐住她的腰,嗓音低沉。
“你打算疏远我。”
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仅仅只凭一个眼神和动作,就能推测出她在想什么。
“我……”
温软艰难的张张嘴,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别开脸,不敢去看他。
“有些事,咱们该谈谈了。”
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你说。”
温软深吸一口气,掌心攥得死紧。
“阿折,你……想起‘她’了吗?”
说完,她心里忽然有些好笑。
事到如今,她居然连白月光叫什么都不知道。
就那么一个字,暮折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可下一刻,暮折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听懂这句话了。
因为,他用一种充满眷恋和怀念的眼神,看着她。
就好像是在透过她的脸,看向另一个人,回忆另一段过去。
温软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恐慌顺着脊背而上,蛇一般钻进她的身体里,泛起星星点点的寒意。
在忐忑难耐的等待中,她听到了少年轻声开口:
“嗯。”
温软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或许是这疼痛太过尖锐,她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还喜欢她?”
暮折静静凝着她微红的双眸,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刹那。
终于,他的唇动了动。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只喜欢她一个人。”
少年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坚定。
落在温软的耳中,却是绵长刺耳的轰鸣。
一直以来,那颗高高悬起来的心,在这一瞬间,重重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过往的那些自我欺骗,也在这一刻,无情的对她坦露事实。
他喜欢白月光。
他只喜欢白月光。
浮木飘走了,水中只剩她一人,绝望沉没。
醉意和着悲戚一道翻涌,将所有的情绪放到最大化。
她终于崩溃,狠狠推开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跑。
暮折抓住她的手腕,“你先听我说……”
未等他说完,温软拼命挣扎道:
“我不要你了!你给我滚!以后咱们一拍两散!”
暮折的表情陡然间惨白如纸,乌黑的眸中渗出浓重的恐惧。
“阿软!”
他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按进怀里,用力收紧双臂,略略拔高声音。
“你听我说!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们是一个人!”
“放开我!”
温软大脑一片混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就是我,才不是你的那什么白月光!你别想骗我做替身!”
“我没骗你!”
暮折罕见的慌了,扳过她的身体,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
“三百年前是你收留了我!还带我来蓬莱洲改命,这坛酒还是你亲手酿的!”
闻言,温软努力了半晌,终于暂时压住哭声,语气艰涩。
“暮折,我的生日在初夏,今年刚满十八岁。”
前十八年,我都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在21世纪的女孩。
没有所谓的三百年前,更不可能去收留你。
她双肩颤抖,声音也抖得不成样子。
“你别骗自己了,我不是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
暮折把酒坛捧到她面前,耐心哄道:
“这上面是你的笔迹啊,我没有骗你。”
她苦笑一声,别开眼,“我不看,肯定是你骗我的。”
他耐心哄道:
“乖,就看一眼好不好?我这样喜欢你,怎么舍得骗你?”
“……”
好一会儿,她终于转过头,在泪光滢然中去看他手里的酒坛。
尽管那端正的小楷在红纸上十分醒目,但还是被泪水模糊成一团。
她用力眨眨眼,逼出眼中多余的泪花,这才看清那秀气的字体。
“未满十八不得饮酒”
是从第一眼见到就觉得熟悉的字迹。
之前在酒窖时,她以为这是林浣写的,并未多留心,可现在——
她心里忽然重重一跳。
自己不喜欢用毛笔写字,在老头的威逼利诱下也只练过几年小楷。
写字时总是忍不住在最后一笔多顿一刹,留下一点格外重的墨痕。
而这上面……
她的视线停在“未”字的最后一捺。
时间久远,然林浣保存的十分好,墨迹仍如新。
因此,她只是目光稍微聚焦,就看清了那深沉的一笔。
这……好像还真的是她的字。
温软的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题外话】:老规矩,十点左右后面的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内容
我要开始和审核斗智斗勇了
(请挥舞双手,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