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味道,有点上头
齐行之不再多言,立刻和桃夭夭起身,面色如常的朝烧饼铺子门口走去。
此时,两个一身狼狈却又浑身上下透露着土豪气息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他们不住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谁。
齐行之两人容貌出挑,本就容易引起注意,在主角光环的影响下,他们不可避免的多瞟了他几眼。
察觉到对方的探视,齐行之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只是下意识去拉桃夭夭的手。
桃夭夭斜了他一眼,捕捉到他掌心的冷意,本要挣脱的动作换成了反握。
他不动声色的偏头看桃夭夭,而她脸上是和平常一般无二的淡定。
就好像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齐行之立刻感觉到一股稳稳的安全感,底气霎时间就足了。
与涂山阮两人擦肩而过时,他甚至还主动回望过去,与对方进行了一个短暂的目光交汇。
涂山阮停住脚步,皱眉凝望着两人的背影。
“大人,怎么了?”
小侍卫注意到自家大人的视线,跟着看了一眼,语气轻蔑,
“不过是两个小小的桃树妖罢了。”
“嗯……”
可是总觉得,有点熟悉。
涂山阮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没道理啊,这样好的皮相在妖界也极为罕见,若是见过,怎么会认不出来?
可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身形似曾相识呢……
“大人,在那里!”
正努力回忆着,身边的小侍卫一声低呼,扯着他的袖摆朝角落看去,语气有些激动。
“是那个前辈!”
“!”
涂山阮立刻把那两个妖族抛到脑后,顺着小侍卫手指的方向看去。
鲤氏烧饼在王都是千年老店了,名气很大,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
因此店面也不同于别的铺子小家子气,足足有两层楼。
而在人头攒动的一楼,一个角落格外的冷清。
那里只坐了一个白发女子。
像是有无形的屏障笼罩在四周,将她与周遭的嘈杂格开。
她坐姿优雅,微垂着头,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
雪一般的长发蜿蜒在她身后,反映着窗外灿烂的碎金似的浮光。
似乎连风也不想惊动她,放慢了速度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一缕碎发。
她伸手将碎发挽在耳后,不经意间朝这边瞥了一眼,表情刹那间生动起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涂山阮登时脚一软,幸好小侍卫及时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他眼都快看直了,擦了把口水,喃喃道:
“不愧是传说中的腾蛇族,就是比我们狐狸有气质。”
到了此刻,涂山阮终于对温软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怀疑。
卸下所有的心防,他迫不及待的冲上去,坐在温软身边的空位上,急切的开口:
“大师……”
努力摆着pose的温软:???
涂山阮咬了下舌头,重新改口叫道:“前辈!”
温软意味深长的“嗯”的一声,不动声色的坐远了点。
她盯着涂山阮头发和衣服上沾着的不明物体,嘴角抽了抽。
齐行之他们到底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了什么?
怎么就跟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味道,有点上头。
注意到温软一言难尽的眼神,涂山阮也跟着打量自己,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刚刚来的太急,忘了自己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了!
再看四周,已经有不少妖族在对他指指点点,并且表情怪异。
涂山阮一张脸憋的通红,忙不迭使了个清洁术,把自己重新捣腾了一遍。
温软默默等他拾掇完毕,这才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重新摆起世外高人的模样。
“大人特意来找我的?所为何事?”
“前辈!您刚刚的占卜居然完全正确!”
涂山阮一脸激动的张开嘴,门牙的位置多了一个黑洞,他指着那个残缺的黑洞。
“你看!它真的掉了!”
温软低头喝了口水,笑而不语。
牙当然会掉。
而且就是她找人打掉的。
“还有兔子面具,打劫我的就是兔子面具!”
涂山阮用力搓着脸,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
“腾蛇一族,不愧是神兽!这占卜之术竟然如此非同凡响!”
接着,他搜肠刮肚的把这几百年积攒的好话一股脑到了出来,不断的恭维眼前这个白发女子。
温软耐心的等他吹完一整通彩虹屁,全程没有丁点儿表情变化。
终于,涂山阮话锋一转,嘿嘿笑了声。
“不知前辈可否再动用一次占卜之术?”
要进入正题了。
温软嘴角小幅度的翘了翘,口中洋装不解,“哦?还是为你占卜?”
“咳咳咳。”
涂山阮左右看了看,示意温软探头过来,她愉快照做。
下一刻,涂山阮羞涩中又带了几分忧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想请前辈算算,我前几天丢的那条红裤衩,到底去了哪里。”
温软:“……”
她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还好小侍卫早就撑起结界,避免了这一桌的谈话声传出去。
否则说不定王都从明天开始,又会流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实不相瞒,那条裤衩我穿了几十年了,已经有感情了,突然间不见了,我心里真的挺难受的。”
温软:“……”
“前辈放心,要是找到了,我定有重谢!”
温软:……
我他喵的怎么知道你裤衩丢哪儿了?!!
而且你一条裤衩穿几十年?!
你有病吧?你真的有病吧!!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住手腕,扯出一个略有些狰狞的笑。
“这……找东西,恐怕不是我的专业方向呢,我比较擅长预测吉凶祸福,算运势之类的。”
闻言,涂山阮沉沉的叹了口气,终于学着接受现实。
“那我与它,注定死生不复相见了。”
温软:……
此刻,她的母语是无语。
上一把她怎么没发现涂山阮的小脑构造如此独树一帜呢?
不,也许同一个人能被她连续打劫两次。
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好在,涂山阮没有再过多纠结裤衩这件事,像是想起了什么,确认一般问道:
“那前辈可否替不在你面前的妖族占卜?”
事情总算进入温软预设的轨道。
她悠悠舒了口气。
“那是自然,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自是能卜出他的祸福吉凶。”
涂山阮神情一动,眼珠转了转,将声音压的更低。
“那可否请前辈为我表哥算一算?”
“算什么?”
“算……他何时能继承从父亲手里传下来的,现由弟弟把持着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