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桃花的结构
原书里,水云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副本。
着墨主要在梅、齐、桃三个人的感情纠葛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温软总觉得这里没那么简单。
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一个大概轮廓,却被迷雾所盖,看不真切。
还有那股香味,为什么鱼妖会和沈思远走在一起?
沈思远是水云城最大的富商。
从白手起家,到现在十条街有八条街都是他的产业,这条路他走了足足二十年。
这样一个狠角色,会是那种被美色所迷的人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冒出来,一时间她头都大了。
回了住处,她正想和齐行之交流一下想法,谁知对方却抢先开了口。
“沈思远那个夫人不对劲。”
?
这个人的脑子今天这么好使吗?
她道:“你也闻到那股香味了?”
齐行之脸上有瞬间的茫然。
“香味?什么香味?”
“那你是怎么发现她是鱼妖的?”
齐行之便恨恨的咬了牙,“在绵云阁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看起来有点面熟。”
温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等等,她戴了面纱,是怎么看出来她面熟的?”
他冷哼一声,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凡是伤害过我的女人,哪怕化成灰我也认识,何况是一副小小的面纱。”
温软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客观的分析这个迷一样的妖。
“当时你被她吓晕了,但她却并没有伤害你。还有今天,她明显是冲着梅妍妍去,也没有害无关的人。”
“由此可见,她似乎本性不恶?”
齐行之有不同的看法。
“可不是说城里死了很多人吗?”
……
温软用力敲了敲头,试图靠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思绪理清楚。
当时梅妍妍说死的人都是一剑封喉。
可是昨晚那个鱼妖分明是用的水系法术。
也就是说……
“还有一个凶手!”她眉心重重一跳,“在沈思远把鱼妖带回去之前,凶杀案就已经开始发生了!”
“可鱼妖为什么要杀城主呢?”
齐行之脑子终于转过弯了,“会不会是因为沈思远和城主是死对头,他故意派鱼妖来杀城主一家?”
“可能性不大。”温软摇摇头,“他应该不会对梅妍妍下手。”
既然死对头的女儿都能在他的酒楼里那么相熟,说明沈思远是个拎得清的人。
“但这事和他肯定脱不了干系。”她下了决定,“明天赴完宴后,我们去找找那些遇害者的家属,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齐行之爽快答应,“没问题。”
反正在十五号以前他们都没什么事,不如做一回福尔摩斯,把那个连环杀人犯揪出来。
“还有一件事。”
温软犹豫了一下,不太自然的别过脸,“你觉不觉得,桃夭夭对我好像不太一样?”
齐行之“嗤”的笑了一声,“你终于发现了。”
“是真的?!”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的人物设定明明是言情文女主,怎么就歪到纯爱文去了?”
这已经不是人设崩了这么简单的事了好吧!
齐行之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目光悠远,看向远处的花圃。
花圃里,夜来香竞相盛开,单薄的花瓣藏匿在绿叶之中,唯有香气浓烈悠远。
他的目光缓缓移回,落到表情管理失败的温软身上,在她凌乱的眼神里,掀唇一笑。
“曾几何时,生物书曾经告诉我们,桃花,属于两性花。”
温软:……
这个玄学的世界,怎么突然间就科学起来了?
这么一解释,还真是能说得通了呢。
说的通个鬼!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温软一巴掌拍向他后脑勺,“你好好回答,不许开玩笑了!”
齐行之被她扇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地上,幽幽怨怨的瞄了她一眼,
“桃夭夭到修仙界,是为了找一个人,她以为是你。”
温软一怔。
这是认错人了?
怪不得她对自己好像有种天然的依赖感。
“你知道她要找的是谁吗?”
齐行之掐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也没多说,但应该是三百年前救了她的恩人,估计是和你有点像吧。”
温软沉默了。
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心里忽然就有点好笑,要是换个角度来看,这个白月光也能当一本书的女主了。
冷酷魔尊对她爱而不得,妖族萝莉为她入世,怎么写都很有看头的样子。
可总不能让桃夭夭一直误会自己吧?
这样多别扭啊。
“要不我和她说清楚吧?她要找到那个人,已经去世了。”
“别。”
齐行之连忙阻止她,“这个人在桃夭夭心里分量可不轻,要是知道真相,恐怕她会崩溃。”
温软想了又想,苦恼的抓抓头发,“那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他斟酌道:“你就当是个善意的谎言吧,日子一久,她自己就会发现认错了,这样对谁都好。”
温软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入星子依旧悬在青纱帐里。
早早就洗漱完的少年裹着被子呆坐,似乎在出神。
头顶有灯光摇曳,在他乌黑的发上镀了一层明亮的光圈儿。
房门将将推开,他便瞬间回了神,满脸欢喜,雀跃的喊道:
“姐姐!”
温软站在门口,定定的凝着他因为高兴,而格外生动鲜活的容颜。
心里忽然就一松。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瞬间烟消云散。
脸上也跟着徐徐展开一个微笑。
她脚步轻快的走到床边,脱了鞋坐到他身边,抱起膝盖支着下巴,侧过脸看他。
“你一直在等着我?”
暮折把裹了许久的被子打开,盖了一半在她身上,一人捏一个角,共同坐在床上。
他亮晶晶的眼里闪烁着小小的得意。
“不冷了吧?”
“……”
温软怔了许久。
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的瞬间,她心口迅速涌上一阵暖意。
一如身上被少年特意用体温捂热的被褥。
“谢谢阿折。”她抚摸着少年白净的脸颊,弯了弯眉眼,
“其实你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在你眼里,就只是单纯的我。
对于你来说,我一开始,就是你的陌生人。
不是那个哪怕失去了记忆,也会凭着本能去爱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