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下跪请求
戚染之一言不发，拿着手机，出门打车，朝房瑶的老家走去。
到了村头，戚染之远远地就看到了房瑶的母亲张槐花浮肿的身体在一群瓜果中挂着。
戚染之径直走向张槐花。
埋头整理水果的张槐花感受到头顶打下的阴影，她本能开口欢迎：“你好”
当戚染之的脸倒影在张槐花浑浊的瞳孔里，张槐花直接吞下了后面的话。她的目光虚晃了几下，而后才恶狠地瞪着戚染之，眼角的皱纹在太阳穴上起飞，张口：“你来做什么？”
被母亲拖下来帮忙照看水果的房瑶正巧也来到了水果摊，看到戚染之跟自己母亲碰面，眼神中的惊喜一扫而空，惶恐和担心填满了心房，她快步来到母亲跟前，想要阻止两人的对峙。
张槐花厌恶又不耐烦地将自己的女儿拉到身后，瞪着眼珠子，朝戚染之说：“我女儿是不会跟你走的！”
戚染之没有看房瑶，而是直视张槐花的目光，“你怎么对我父母了？”
张槐花冷笑一声，“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导出你这种女儿。”张槐花想到自己昨天被戚染之的父母骂到血压升高，一股脑将气全拍到戚染之身上。
“我是什么样的女儿，不需要你来管！”戚染之不甘示弱，“我倒是知道了天底下还有你这般重男轻女，轻贱自己女儿的父母！”
张槐花被人戳开了内心，她喘着粗气，浮肿的身体一起一伏，“这是我家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倒是你，干出这种让父母丢脸恶心的事，还不知道害臊和羞愧？！”
戚染之的短发卷毛吹散在空中，薄唇保持着同一种声线：“你家那些破事我一点都不想管。我只是为房瑶有你这种母亲感到悲愤，一个不尊重自己儿女，以自己儿女为耻的父母当真不配为人母！”
戚染之将自己对房瑶父母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半点脸面都不给对方。
路过的行人翕动鼻翼，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漫不经心地挪着脚步，围聚到张槐花的水果摊旁，瞪着看热闹的眼睛，兴致勃勃地围观戚染之和张槐花的吵架，一边听他们吵，一边窃窃私语。
“这张老婶子，我知道，身后站的就是她女儿。她对她儿子老好了，经常来我店预订卤肉，说自家儿子喜欢吃。”一个戴着围裙的妇女和旁边的妇女低声说道。
张槐花听到行人的议论，张了张嘴巴，用手指着戚染之，半天没有开口。
“这姑娘谁啊？也太没有礼貌了，一个晚辈，怎么能对长辈这么说话？”一个脸上长着痦子的中年大汉喊道。
戚染之一点不在意行人的议论。
礼貌她有，只是对方不配得。
众人喇叭着嘴，仁义道德、善恶是非从形形色色的嘴巴里混着口水在空气中飞扬。
张槐花担忧地望了望越来越多的人，其中还有不少自己认识的人。
为了挣回自己的老脸，张槐花毫不犹豫地一把跪了下去，打算博取所有人的关怀，让议论的枪口对准戚染之的脑门，一把将戚染之击毙到深渊。
果然，看到一个老妇人朝一个年轻姑娘下跪，众人的口水准确无误地喷在了戚染之的身上。
“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教育的？欺负一个老人！有没有教养和素质？她父母不教育，就别怪社会替她父母教育！”脸上长痦子的中年大汉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这种人，怎么受得起一个老人的下跪？她父母都承受不起，何况她？年纪轻轻也不怕折寿！”那个卖卤肉的妇人立刻将砍肉的菜刀对准了戚染之。
“起来！跪着干嘛？大婶子，快起来啊！”和卖卤肉一起聊天的妇女看了看站在张槐花身后的房瑶，说道：“姑娘，别站着了！快扶起你妈啊！”妇女想要扶起跪地的张槐花。
房瑶被妇人的声音喊回神。
一切发生的太快，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着急忙慌地和妇人想要拉起自己母亲。
但是好不容易掌控主动权的张槐花怎么忍心错失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她跪地不起，朝戚染之磕头，念念有词：“姑娘啊，我求你，求你离开我女儿吧，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被你拐跑了”
戚染之的眉头狠狠皱起，她站在原地不动，接受张槐花的跪拜，冷酷的话从薄唇中出来：“你是为你自己对女儿的愧疚，只管生而不管养，只顾能为你养老送终的儿子，不顾同样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而下跪的吗？
戚染之的话像冻人的冷水一样，将跪地的张槐花浇透。
张槐的话凝结在嘴巴里，跪地的身体一阵僵硬。
“几十年的偏心，你是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行为向女儿道歉！不要以为做了父母，说的话、做的事，就都是对的！就连最基本的尊重子女，你都没有学会！”戚染之漆黑的眸子发射出骇人的目光，她冷漠直接地将短匕捅进张槐花的心脏。
众人随风飘动，收回自己的“嘴枪”，玩笑地把玩着自己的武器。
张槐花浮肿白皙的脸色堵成了下水道，她感受到通风口的不对，立刻采取了挽救措施。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摸着自己的心脏，眼睛一翻，露出眼白，直挺挺地朝后边躺去。搀扶她的两人见状，连忙发力稳住张槐花浮肿的身体。
“妈，你怎么了？”房瑶的金框眼镜滑到了鼻尖，她腾不出手来扶。
张槐花颤颤巍巍地说：“我的药药在家，快扶我回家。”
一起扶着张槐花的妇人开口：“姑娘，你快扶着你妈回家！不要出事了。”
房瑶急匆匆地从妇人手上接过自己的老母亲，往家的方向挪动。
“张大婶子，你保重身体啊，你家的摊子，我帮你照看着。”卖卤肉的妇女扯着嗓子大喊。
张槐花和房瑶离开了是非之地。
众人见自己的武器没有用武之地了，便各自散去，投入到自家的琐事之中。
戚染之仍旧站在原地，她抬眸望了一眼，只能看到穿白色裙子绑着低马尾的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戚染之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房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