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做手术
做骨髓移植的这天，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甜甜坐在婴儿座椅上异常安静，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唱着他最喜欢的歌谣《小白船》。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摇头晃脑地跟着我哼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似乎感觉到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我看着她这样想笑，“恬恬，今天你可以见到爷爷了，就是爸爸的爸爸，开心吗？”
恬恬眨了眨眼睛，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急忙凑近正在开车的姜沐尧，“我刚才对恬恬说要去看爷爷，她对着我笑呢。”
“恬恬很开心嘛！”姜沐尧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可是嘴角却是弯弯的。
“嗯，希望手术可以成功。”
一看见前方因下雨越来越拥堵的路口，我的心仿佛被拧紧了似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压力。
我们的车在路上堵了大约半个小时，按平常的速度早就该到了，但是现在还堵在路上动不了。
旁边的车都有些等不及了，即使冒着大雨也要撑着伞跑下来，看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的司机频繁地按下喇叭，整个道路吵闹一片，姜沐尧坐在驾驶座深深的叹了口气。
做手术的这天遇到了这样的天气，还被堵在了路上，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的人都有些烦躁，里面的空气越来越闷热，我按下车窗，稍微打开了一丝缝隙，清凉的空气夹杂着一点雨水吹了进来，带走了些许燥热。
可这还不够。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过，旁边的车子不小心被后车给蹭了，车主骂骂咧咧地与后车理论，虽然我们的车隔音好，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还是能传进车内。
恬恬都被惊得哇哇大哭，我手忙脚乱，只能小声的哄着她，拿出她喜欢的玩具在她面前晃了晃，转移注意力，恬恬的哭声这才渐渐地小了下去。
早就超过了手术约定的时间，姜沐尧接起姜义哲打来的电话：“被堵在路上了，估计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你跟爸再等一会儿吧。”
等我们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内，医生和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了。
当姜义哲和姜超一看见我手里抱着的甜甜，瞬间就明白了，特别是姜超，他直直地看着我，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把甜甜抱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她还在对着我笑，还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
当我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哇的一声哭起来了，我的心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样。
此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说孩子能拴住母亲。
因为当了妈妈之后心里有了牵挂，每走一步总要回头看看，寸步难行。
而甜甜就是我的牵挂。
她还这么小，虽然只是抽一点点血，但是我还是心疼的不行，我随着恬恬哭了起来，泪水一颗一颗打湿了我的衣襟。
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安慰我，“恬恬很勇敢，这么小就会救爷爷了，我们应该要为她感到骄傲。”
“嗯。”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每一秒钟都像沙粒一般缓缓滑落，我焦急的等待着，心头犹如火焰般燃烧。
当恬恬被推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上去围在她身边，焦急的问着医生：“我的孩子，没事吧？”
“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先观察半个小时，等醒过来就可以正常吃饭喝水了。”
“好，谢谢医生。”
我松了一口气。
姜义哲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谢谢你，嫂子。”
“都是一家人。”姜沐尧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姜超还在手术室里，医生说还要几个小时手术才会结束。
此时，雨下的越来越大，天空电闪雷鸣，雷电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咆哮，医院周围的车辆被惊的响起了警报。
我和姜沐尧兄弟二人等在手术室外，心中一片忐忑。
姜沐尧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这里冷。”
我缩在姜沐尧的怀里，感受到他外套上的余温，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
手术室内，监测仪器响起了警报。
“医生，心跳下降，血压下降，呼吸频率减慢，怎么办？”
“打强心针。”
护士掰开一瓶药剂，将另一瓶粉末混在里面，充分摇匀，接着拿着一根长长的针管抽取液体，排出针管内的空气，注射进姜超体内。
医生的汗滴顺着额头流到眼角，旁边的助手帮他擦去后将手上的剪刀递给他。
“怎么样？”
“状态稳定了。”
“继续。”
……
手术室外，院长带着一堆人跟在身后，胆怯走到姜沐尧面前，“姜总，不好了，天气原因，电压不稳，可能导致手术半中间停止。”
姜沐尧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们医院是干什么吃的，姜氏集团每年拨那么多钱养你们医院，全都打水漂了！今天手术要是不成功，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还不赶紧找人去抢修。”
“是，是，还不快去。”院长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滴，指挥完身后的人还不忘向姜沐尧赔笑。
姜沐尧不停的来回踱步，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他这样焦急的情绪同样也笼罩着我。
我拿出手机，叫了几份热腾腾的咖啡。
我把咖啡分给他们，“别着急，好事多磨，手术会成功的。”
姜沐尧喝了几口，皱起来的眉头渐渐的舒缓了一些，可身体仍旧是紧绷的，不过跟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状态相比要好很多了。
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一群医生推着姜超走出手术室。
医生戴着的口罩都被汗水打湿了，眼罩上也蒙着一层水雾。
姜沐尧脚步很急，凑上前去，“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非常成功，恭喜你们。”
姜沐尧牢牢地抱住了我，激动的大口大口呼吸。
病房内，姜超还在昏迷，医生说这是麻醉药效还没褪去，等药效过了，他就能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