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他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我要是能从他的口中知道,又何必来问你。”南栀说。
方亦宸默了瞬,眼神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嘲弄:“有些话我可不敢对你说……”他说;“我怕没命。”
方亦宸知道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肯定有东西在监视着他们,陆宗豫那么谨慎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放任南栀就这么进来。
南栀立时懂得他话中意思,抿了抿唇,接着道:“那有什么是我可以知道的?”
“你可以知道的啊……”方亦宸头微仰,吃吃笑出声:“刚刚就是你能知道的,其他的……”他顿了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除非救我出去。”
南栀眸光有一瞬间的震颤,那抹震颤被他眼底的嘲弄攫住,狠狠嬉笑了一番。
“如果我说,我只能救你们其中一个,你会怎么选择?”南栀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这下,方亦宸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神色变得严肃,干裂的薄唇在紧抿的力度下微微沁出几分血丝,南栀看了,就要给他递去水。
他挡开,被细碎刘海挡住的双眸染了忧郁,里面却有一抹新的坚定在深处炸开。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懂女士优先这个道理。”
就算到决定谁去谁留的时候,他的话语仍是一派的玩世不恭,话语里潜藏的无奈和旁人无法知道的情绪想必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的答案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她听了,心中还是不免一阵难受,他们之间,是有情的,虽然不知道这情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南栀不想让他们分开,这种结果是她不想看到了。
掩下心中的难受,她起身,看了那个隐在一团黑光下的男人,走了。
出来后,才知道陆宗豫有事先走了,只剩一个魁梧男人在旁边等着。
这个男人南栀认识,是上次在雨里跟她要珠子的男人。
谭炎对上南栀的目光,只觉得那目光冷的很,又清的很,像一汪清泉,谭炎朝她微微颔首,侧开身让她离开,旋即进去。
南栀在门口站了会儿,房间的隔音很好,就算南栀静下心来,也也听到一点声音泄出来。
她闭了闭眼,掩下眸中翻涌的情绪,随即离开。
最近张华静开始在国内市场大肆收购濒临破产的公司,想借助这些公司本身存有的根底在京市建一个能站的稳脚跟的集团。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她收购的公司中,有一家是与陆氏有合作关系的,张华静并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公司,收购了就收购了,陆氏也不会因为这个对她怎样。
只不过她想错了,这家公司在陆氏建立之初就与陆氏合作,也算是百年企业,只不过一直对宣传这些事不太上心,只专心于对产品的研发,要不是陆氏在后面撑着它,早几年它就该破产了。
张华静不知怎么盯上了它,公司负责人死不肯交出公司的管理权,便使手段四处打压,负责人无奈,只能求上陆氏,陆氏听了,当即派了人来解决。
张华静心里笃定陆氏这样只不过做做表面功夫,不过是个小公司,不值当他们费心,便暗中给陆氏派来的人送去大礼。
哪知陆氏派来的人根本不领情,并且扬言如果她坚决要吞并,那他们不介意从中干涉,维护公司的利益。
张华静见他来真的,只敷衍一句考虑考虑拖延时间。
回到家,看见梁晚馨正从房间出来,她忽然萌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冲动。
要是自己的女儿长得再漂亮点,跟南栀一样,把陆宗豫的魂勾走,这样自己在京市就算横着走也没人管。
可惜,陆宗豫已不是几年前那个自己还能控制的男人,他现在强的可以独挡一面,没人敢给他甩脸色,也没人会愚蠢到去挑衅他。
要说他的软肋,想必就是那个他放在心尖宠的南栀了。
张华静叹了声,有些无力的扶额假寐。
梁晚馨下来就看见她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便拿了毯子给她盖上,张华静眸光微动,却并不醒来。
晚上,南栀来到四合院,里面的佣人一看见是她就给她开了门,请她进来。
老夫人在院里消食,一抬头就看见南栀进来,带着一脸的忧郁,老夫人不动声色地让她过来,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在院中散步。
南栀微低着头,默默走了有五分钟,她才开口问道:“奶奶,您觉得宗豫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夫人略一沉吟,忽而咯笑出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老夫人说,神情像是陷入了回忆:“宗豫一直跟在他爷爷膝下,是到十岁的时候才到了我这里,一开始他冷冰冰,对谁都不搭理,只保持该有的礼貌,我以为这孩子被他爷爷养的没了心,直到有一次,看见他从邻居手里救下一只饱受折磨的猫,本以为他会好好照顾,却不曾想第二天就把猫放了回去,很多人都不理解,救了为什么又放回去?”
老夫人似想起什么,嘴角漾了一抹笑意:“我问他,他说那猫本就应该物归原主,表面上装的满不在乎,背地里却收拾了那些欺负猫的人,让他们再抬不起拳头冲着猫去。”
说罢,老夫人看向南栀:“或许他做的事很难让人理解,但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南栀嗡嗡嘴,想说的话一时半会儿卡在喉中,不管怎么使力都出不来。
老夫人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说:“是不是他做的一些事让你无法接受,而这件事又不知道怎么跟他提,是这样吗?”
南栀点头,等着老夫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如果是原则上的事,他确实很难因为任何人改变,但如果只是一些小事,他兴许会为你破例。”
南栀沉默,想起当她提到方亦宸时候,他的脸色是自己所没见到的寒邃,以往温和宠溺的笑不复存在。
那样的陆宗豫,她还是怕的,她怕自己再吐出什么触他逆鳞的事,他还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让她看见,那势必,她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