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许魈
牧秋在老胡的提携之下,拎着上好的酒水前往义庄,许仵作偏好饮酒,别的什么都不好使。
“许仵作,在吗,我可进来啦?”牧秋看着院中空无一人,喊了一声之后带着两丫头迈步而入。
“小子,你来了啊,哟,这不是凤仙楼的十里香嘛,这可是好东西啊,封着盖我都能闻出香味来。想不到你小子也是好酒之人。”老许拍着牧秋的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这酒是专门给您带的,我不会喝酒。早上给您带来麻烦了,特地来道歉的,一会儿还得劳烦您,嘿嘿。”牧秋也不藏着掖着。
“你小子倒是实诚,行了,我就收下了,别您啊您的,老头子我叫许魈,相熟的叫我老鬼或老许都可,随你。”老许毫不在意地说道。
“呃。。许老,早上你给我使眼色,告诉我那里不是说话之地,是怕隔墙有耳吧?还是在这里有其他的发现,你着急赶回来?”牧秋关上大门对着老许问道。
“什么?我对你使眼色?嗨,就是迷了眼睛了,眨巴了几下,至于赶回来是我肚子饿了,到了用早膳的时候,老头子可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到点就得吃饭。”感情是牧秋自作多情了,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
“不过你要说发现嘛,确实是有,跟我进来吧。你们俩小丫头就不要进去看了,都是死人,怕吓着你们。”老许善意地提醒道。
“哼,才不怕哩~我也要去看!”阿清不服气道,小七倒是止住了脚步,早上的那一幕对小姑娘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阿清,你和小七呆在院子里玩,里面没什么好看的,你们在院子里乖乖地吃糖炒栗子,我一会儿就出来啦。”牧秋揉着阿清的秀发说道。
阿清不再坚持,尸体哪有糖炒栗子香,牧秋跟随着老许进到屋内,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陈列在案板之上。
“喏,就是这俩了,靠里的这具是陈员外的,这具是早上刚拉来的方郎中的。”
“许老,是有什么发现吗?”
“陈员外的右上腹部伤痕,切口并不平整,显然是有剧烈的挣扎,而且解剖后发现他整个肝脏都不见了,肺部有大量积水。”
“这是什么意思呢?有挣扎证明他反抗了,恰恰说明了这是致死伤。。。”
“你没有明白,如果刀口是致死伤,那么他是不会吸入这么多水的,而水之所以入肺则是因为挣扎导致,你明白了吗?”
“如此说来。是凶手将陈员外按在水中,在他挣扎的时候切开他的腹部取走了肝脏,而他其实是溺亡的?”
“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老许欣慰地看着牧秋,像是看到了接班人。
“至于老方,你看。”说着便掀开了盖着的白布,一具泡的发白,一具烧的发黑,得亏牧秋明智没有吃午饭,只是干呕了一声,不然又要被老许唠叨了。
“他的腹腔左上方有一处刀口,很深,不过老方的肝脏倒是还在,他不见的是脾脏。”
“许老,那方郎中也不是简单的死于刀伤吧?”牧秋问道。
“不错,你看,他的手腕,腰和脚踝处有明显的捆绑的痕迹,若是死后捆绑血瘀造成的不会有这样的擦伤,我怀疑老方被绑起来以后,凶手一边用火炙烤他一边取走了他的脾脏,所以他这几处才会有如此明显的挫伤。”老许将自己的判断告知牧秋。
“凶手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杀人呢?”
“那我哪知道,这是衙门要做的事情,我只负责验尸,而上述的一切是基于尸体得出来的推论,不过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更像是一种仪式。”
“仪式?许老麻烦你细说说。”
“你想想看,这两起命案都不是明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凶手要是想要隐瞒,完全可以将人拉去荒山野岭淹埋,一把火焚烧,沉入湖底总之有多种方法毁尸灭迹,但是他没有,有如此残忍的杀人方法,却明目张胆的放之不管任人发现,除了有什么特别的仪式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老许分析道。
牧秋点头表示赞同,他在心中思索要不要使用玉笺将沈剑心等人叫回寨内,因为不确定发生的命案与冒充太上宗之人是否有关联,如果贸贸然将他们喊回来,恐会打草惊蛇,之前的努力也付之流水。
“嘿~嘿~小子,怎么痴了,要我说你不用这么担心,跟你有何干系,这种事情还是交于衙门,如此恶劣的命案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生平几见,你带着两个小丫头还是不要参与了,这些人要么穷凶极恶,要么背后有大势力,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你能得罪的。”老许语重心长地关心道。
听了此话,牧秋心中更是患得患失,之前还没有考虑这么多,若是自己一人还则罢了,不能不为阿清和小七的安全考虑,真的应该坚持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初也是自己主动出言大包大揽,要不还是将阿清和小七转移出去或者先行送到太上宗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只是阿清会不会肯呢?唉,真是头疼。
看着在院中认真剥着栗子的两个小丫头,牧秋能想象到自己与阿清说之后的场景,还是要和她们好好商量。
“牧秋哥~你办完事情啦,那一会儿我们可以去玩嘛~”阿清看到走出来的牧秋开心地喊道。
牧秋上前将她和小七嘴角的栗子渣擦拭干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嗯,办完事儿了,一会儿你们俩想去哪里玩,我带你们去划船好不好。”
“好哦~好哦,小七我们要去划船咯,嘻嘻,划大船~”阿清总是活泼开朗,小七总是文文静静。
“小子,这么好的酒,老头子我去买点下酒菜,你们不在这儿吃点嘛?街头李嫂的溜肝尖可是一绝,吃了再走。”老许兴致勃勃地说道。
“告辞!”牧秋闻言脸色一变,干呕一声,牵起两个小丫头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老许一人在心中吐槽着,年纪轻轻的不懂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