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隐患
很快，牧野便停了下来。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环视四周一遍，忽然眼神一凝，死死盯住不远处一片被鲜血浸染的植被，以及一具身首分离的扭曲尸体。
是满脸恐惧的苍王。
“好残忍的死法”
他脑海中陡然回想起田野地里得到的未知指引，明白苍王大概遭人残酷折磨才死，那股绝望痛苦之意几乎要扑面而来。
“是谁滚出来！”牧野仿佛感知到某种动静，忽地大声朝旁边灌木丛喝道。
山风不断拍打着林木，发出哗哗的摩挲声。混着那股浓郁血腥的气味，一个熟悉的面庞从灌木丛里浮现。
“是你？张松林？”牧野皱了皱眉头，几步来到男孩面前，“你怎么掺和进这摊浑水？”
“苍王杀死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张松林垂着头，一双染血的手紧握，语气低沉道。
牧野感受到平静语气后的汹涌恨意，缓缓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男孩肩膀。
“以血报血，以牙还牙你已经成功了。”
“是。”张松林沉默地应了一声，随后肩膀莫名抽搐，他抬起头，泪水已经浸洒满面，看着牧野缓缓开口：
“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那样痛。”
“你要是问我我只能说正因为你是个坚强的人，所以才会感受到痛。”牧野嘴角扯了扯，“在这个大乾统治了近千年的时代，太多人对此感到麻木，你还能感受到痛说明你还有希望。”
定了定神，他伸手揉了揉男孩脑袋。
“慢慢体会这股痛楚与恨意吧，它将促使你变得更强，这是其他人无法帮助的，属于你的蜕变。”
“”
牧野带着张松林先行回到榆落镇。
那女人的尸体早已僵硬，他帮着张松林一起收整尸体，抬入只剩下半个房间的小屋好生安放。
紧接着，张松林便进镇安排后事去了。
没过多久，一辆牛车缓缓顺着道路走来，直接经过了张松林家前那摊血渍。
忽然上面跳下了一个女人。
面纱被取了下来，露出安璇那张有些苍白的清秀脸庞。
“我还以为眼花看错人了，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怎样？那人死了吗？”安璇小声问道。
牧野四平八稳坐在躺椅上。“苍王死了。”他平静道。
“死了？”安璇小心看了牧野一眼，注意到他那异于常人的雄健体魄，以及他大腿上绑着的绷带，顿时心中骇然。
“我知道了，我这就为您处理伤口。”
安璇强忍心中惊涛骇浪，要知道苍王身份可谓是大乾最顶级的那拨，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外，也只有几大亲王能稳压他一头。
就这样被眼前少年给追杀至死？！！！
如此的胆大包天，安璇感觉自己的腿微微发抖。
“这次的事属于绝密，你若是不想香消玉殒，就得好生把嘴闭上。否则”
牧野眼中寒光一闪。
“就不要怪我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安璇被这股杀意吓得后退几步，眼眶湿润，赶忙跑到牧野身边跪坐在地，瑟瑟发抖。
牧野颇为无趣地撇了下嘴。
这女人实在禁不住吓，随意逗逗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哪里比得上家里秋穗那傻丫头好玩？
牧野伸手在安璇脸上捏了捏，手感倒是比秋穗那软糯脸蛋要好，点头赞许道：“比秋穗那妮子皮肤好些，弹嫩光滑，不愧是练过武的江湖俏佳人。”
安璇被这莫名一捏整得俏脸绯红，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干嘛。
牧野不再逗弄这脸皮薄但惜命的女子，轻声道：
“说实话，你现在是和我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而且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你乖乖伺候我几年，嘴紧实点，说不准还能重获自由。”
“你别信这小子满口胡话，哪个男人不馋女人身子？这小子估摸着是喜欢大的，你这种遮住脸就分不清前胸后背的花瓶，他可能看不上眼。”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鹿长鸣闻言抠了抠鼻屎，啧啧说道。
牧野恼火抬头看了自家师父一眼，无奈转移话题道：“师父你速度还挺快的，那边的事情都解决完了？”
“他们几人的气血都被我标记了，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鹿长鸣撇撇嘴，“你这是看不起你师父我身为武圣的追踪手段？。”
“不敢不敢。”牧野苦笑着摆手，不愿和某个为老不尊的人瞎掰扯，拍拍屁股准备进镇去找张松林。
安璇突然说道：“我知道一门丰胸的武学，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练。”
无言以对的牧野终是绷不住了：“我说了我对你身体不感兴趣，你别听我师父瞎几把乱说，少在那七想八想，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哈哈哈！”
身后传来了鹿长鸣酣畅的笑声。
牧野沉着脸与鹿长鸣一同入镇，安璇则默默跟在身后，镇里人倒是认识牧野，却哪里见过安璇这种级别的美人，纷纷围观。
“是没见女人还是怎地？一个个看到女人都走不动道，还真是闲着没事干。”
牧野皱眉。
他直觉感觉，苍王那件事还没有结束。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感觉到的那样，围观的人群里有两人惊骇对视，随后便匆匆远离了人群。
他们正是苍王派去镇里打听张松林下落的护卫。
“别管他们，镇里多的是闲人，你管不过来。”鹿长鸣随口道。
“只是有点烦。”
牧野摇摇头沿着街道走去，看到张松林站在一家棺材店门口。
“怎样？选好棺材了么？”
牧野看到张松林眉头紧锁，扫了眼款式多样的木棺，走了上去。
“没有，我钱不够。”张松林摇头。
“没事，记我账上就好。”
“谢谢谢牧野大哥，你放心，我会还你的。”
张松林没有纠结，当即向牧野保证。
与棺材店老板商量好出殡事宜，几人便赶回了张松林小家，等到来达小屋前，却发现破屋的门被人莫名打开了。
小屋内张松林母亲的尸身倒是无碍。
“是什么人？”
牧野神色一动，仔细观察着周边痕迹，心中疑惑。
难道是苍王一行人的余孽不成？
他转眼看向玉米地，眼中意味不明。
鹿长鸣来到身边。
“你放心，我很确定当时陪在苍王身边的护卫全都死了，这是独属于武圣的气血标记秘技。即使有苍王的余孽，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你出手的画面，同样不必太过担心。”
“有师父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牧野呼吸频率渐渐放缓。
“师父你那手段能追踪到他们吗？”
“哪里有这么神奇？”鹿长鸣摇了摇头，“我必须先给他做上记号，才能一定区域内通过气血感应来追踪。”
“是吗”牧野目光闪了闪。
“其实你倒不必担忧这些漏网之鱼跑回去告密，皇室一点也不仁慈，这次他们护卫失利，一旦他们回去，脖子上挨第一刀的，反而是他们。若我是他们，现在已经隐姓埋名逃命去了。”
“这个倒也是。”
牧野沉吟了一会儿，叹气道：“但他们总归是隐患。”
“所以就需要你尽快成长起来啊。”
鹿长鸣眺望远方。
此时正是饭点，可以望见远处人家的袅袅炊烟。
“如今这世道不仅仅是人祸遍地，就连暗地里那些鬼魅存在也逐渐复苏，没有实力，就算躲在哪里横竖都是一死。”鹿长鸣话有所指。
“放心师父，我不会偷懒的。”牧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我受够了生死相迫的危机感，这次，我要让那些人得到难忘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