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下，臣这大宝剑你可喜欢？
……
回到科学院，已是酉时。
科学院的球场上，朱瞻基一如既往地和一群年轻官员玩着4v4，都是平常经常玩的几个高手。
看场面玩儿的挺认真的，而且还有裁判。
李晋在一旁观战，时不时朝场上挥一挥手。
场上比分很胶着，这些年轻官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啥情况？”
李晋有些疑惑，转头问边上观战的另外一个工部的年轻官员。
“小李大人，挂彩了，一炷香局，一人十两银子呢。”
那就难怪了。
换成李晋自己他也认真打。
时间不多了，裁判一直盯着场边的香，李晋看过去，好像只有一次进攻机会了。
朱瞻基干脆跑到底角三分线站住，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对着场下说道：
“你们明白吗？咱就站在这里不动，他们会把球传给咱，你们听到的下一个声音，将会是篮球摩擦网底的声音。”
篮球场上，朱瞻基从不称本王。
李晋暗道，这话听起来咋他娘的这么耳熟呢？
话语间，皇孙队拿到了球权，裁判也看了眼刚刚熄灭的香，继续盯着场上。
只见队友倒了两下球，很快便传到了身前一米无人防守的朱瞻基手上。
一个标准的李式投篮，唰！
三分球进了！
裁判的哨声适时响起，比赛结束，皇孙队险胜一分。
场下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以及不绝于耳的“殿下牛x！”
李晋汗颜，这口头禅在球场圈子怎么传播得这么快。
朱瞻基高举双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手也适时跑上来祝贺。
李晋算是看明白了，这陪领导打球，还得这样打，既不能表演痕迹过重，又要结果满意。
朱瞻基乐呵呵地宣布，彩金还是要收，不过晚饭皇孙府包了，今天打球的球员，人人有份！
场上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朱瞻基乐呵乐呵地走向李晋，脸上遮不住的高兴劲：“老李，你看咱这球技，是不是越来越牛x了？”
李晋笑着附和道：“那是，殿下有练武的底子在，再加上有名师指导，进步那是杠杠滴。”
在学校时，李晋便以投射的精准闻名，马杯上常有李晋投进三分后潇洒的背影，这教出来的学生，那自然不能差。
只可惜，这竹制的篮球，手感上还是和现代篮球差距不小。
啥时候能把塑料的前置科技点亮？
“嘿，还名师，你还一点都不谦虚，咱问你，你能摸框不？”
李晋摸了摸脑袋，道：“这个……还真不能。”
“见贤思齐好不好？你看看人家兵部那帮子打球的，哪个不能摸筐。三千营那个小秦将军，你知道吧？扣篮扣得哗哗地。”
当兵的人，咱身体素质能比嘛。
“殿下再努把力，也能扣篮了。”
李晋倒是没有拍马屁，这位皇孙，确实身体底子好。
“哎，老李，听说你的炼铁炉就要开张了？”
“是啊，上次臣不是答应了殿下要送你大宝剑嘛，怎能食言呢。开张第一批好钢，就给殿下开苞。”
“那咱就却之不恭了，等着李大师的佳作了。哎，晚上去咱那儿一起吃饭啊？”
李晋笑呵呵应道：“殿下邀请，那必须赏脸。”
有饭不蹭，脑子有病。
……
工作坊内，李晋打了一个豁害。
昨儿晚上在朱瞻基那儿，一帮平时常在科学院一起打球的年轻官员们喝得开心，都大醉而归。
朱瞻基也是够意思，请了教坊司外派，这边喝酒边听曲儿，可真是逍遥。
这些日子，李晋的夜生活过得也不丰富，如果没去各个同僚那儿蹭饭吹牛x，那就是在家里瞎琢磨。
主要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鸡血劲儿，整天就想着现在这个时代有哪些技术可以赶紧提升，然后想着想着，到点就睡。
京师的夜景还真没咋逛过，一来这个年代的灯光跟后世没法比，二来嘛，夜禁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后，禁止夜间出行；直到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允许通行。
李晋懒得去碰这根线。
来了这么久，对于社会制度，李晋多少也是有些想法的。
这科技值在往前走，文化值也得跟进啊，不然都没有好的市政。
不过，李晋觉得重中之重还是科技优先。
毕竟，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
“老李，你酒量果然不差啊？皇孙的酒都灌不翻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张大彪一进工作坊的门便大声嚷嚷。
这家伙是个优秀的控卫，很会给领导传球，朱瞻基很喜欢和他组队，昨夜也同去赴宴了。
“那是。老张，你喝趴了？”
李晋可是久经现代六十五度二锅头考验的，朱瞻基又不喜欢五十度的烧酒，昨晚这点小度数，小趴菜。
“还好还好，喝到后面，果断尿遁了，就是睡得有点沉。”
张大彪走过来，和工作坊的工匠们打起招呼。
“老李，走吧，都等着呢。”
李晋和张大彪并肩走到高炉前，司务迎上前来。
“两位大人，大伙都准备好了，就等大人下令呢。”
工艺流程李晋已经提前和工匠们做过多次讲解和演练，连旁观的张大彪都熟记于心了。
李晋点点头道：“开始吧。”
“遵命。”
工匠们各就各位，随着司务的一声令下，整个工作坊顿时忙碌起来。火炉旁，火焰跳跃着，映照着工匠们专注的脸庞。
李晋注视着高炉内逐渐亮起的火光，心中燃起了力量。
李晋心中想象着，此刻在高炉内，焦炭燃烧产生一氧化碳，还原铁矿石中的氧化铁，正源源不断生成铁水和炉渣。
车间内鸦雀无声，只有炉火的吱吱喳喳和设备运转碰撞的声音。
少顷，炉边的观察岗举旗示意，司务看了眼点头的李晋，立即下令转炉。
工匠们迅速操作机械装置，高炉缓缓倾斜，铁水和熔渣在炉内分离。铁水流向炉的一侧，而熔渣则被排出。
看着工匠们熟练的动作，李晋心中稍安。
张大彪在旁边点头道：“不错，看来兄弟们没少演练，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步骤了——吹炼。”
工匠们熟练地操作起风箱来，大量的空气从炉身侧面的风眼吹入炉中，氧气与铁水中的碳发生剧烈的氧化反应，生成一氧化碳气体，使炉内温度迅速升高，铁水——准确点说已经变成钢水，更加耀眼了。
“老李你看，铁水已经开始变清了。”张大彪指着炉内的变化说。
旁边的工匠们也交头接耳起来，惊叹于这一神奇的变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快速高效的炼钢方法。
之前都是演练，这是他们第一次使用这个方法实战。
李晋点点头，转身问道：“老张，下一步是什么？”
“造渣啊！老张我耳朵都要听出茧了。通过加入造渣材料，与杂质反应生成炉渣。咱这是单渣操作吧？”
李晋点点头，继续看着工匠们的操作。
司务熟练地下着令，工匠们把准备好的石灰石加入了炉中。
“老张，我可真没看错你，来，继续考试，下面要干嘛？”
张大彪嘿嘿笑起来，“老李，考试拿高分给不给奖学金？这下一步便要脱氧了。你说过，现阶段能用的脱氧剂暂时只有铁粉了。”
张大彪虽然不知道这氧具体为何物，不过这考试嘛，能背出标准答案也能拿高分。
李晋欣慰地点头道，“很好。老张，你要是能来我们专业，绝对混得开。”
转炉旁，工匠们把准备好的铁粉加入了炉中。
张大彪看了看炉子，道：“差不多可以出钢了。”
随着司务下达指令，工匠们操作机械装置，转炉缓缓倾斜，纯净的钢水顺着炉口倒入了模具槽。
工匠们将模具中正在冷却成形的钢材取出，迅速地进行初步的锻造和塑形。他们的手法确实已经非常熟练，每一次锤击都准确无误。
到这里，已经回到了他们熟悉的环节了。
张大彪看着这一切，一脸高兴。
“老李，后面的事，你应该不用担心了。”
他们手中的工具在火光中闪烁着光芒，每一次敲击都显得坚定而有力。
李晋看了下旁边的淬火池，水池是满的，油池浅的可怜，盐池嘛，完全是空的。
李晋摸了摸鼻子，叹息道：“可惜油不够，要不然可以多试几个参数。”
这淬火的矿物油，李晋带着张大彪翻遍了京师可能的仓库，才从宝船厂那边找到了一些勉强能用的，先将就吧。
想到这里，李晋又暗下决心，化学实验室啊！赶紧弄起来，不然材料卡脖子啊！
塑形已经基本完成了，李晋和张大彪跟着司务和工匠们，走到旁边锻造工位，观看着工匠们的下一步工作。
只见工匠们按照李晋嘱咐的方法，将钢材加热、折叠、锻打，然后再加热、再锻打，如此反复，直到钢材表面出现了一层层叠加的纹理。
“老李，你看这花纹，是不是已经有点那个意思了？”张大彪指着一块正在锻造的钢材说。
&34;不错，花纹已经开始显现了。现在，是时候进行淬火了。&34; 李晋对司务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
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锻造好的钢材放入了淬火池中。
虽然矿物油不足，但勉强也够用了。同时，水也能作为淬火介质，只是效果不太一样。
钢材一接触水面和油面，立刻升起一股白烟，伴随着嘶嘶的响声，这是钢材迅速冷却的声音。
淬火是钢材加工的关键步骤，它能够提高钢材的硬度和强度。李晋和张大彪都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钢材的淬火过程。
淬火完成后，工匠们迅速将钢材取出，用布擦拭干净，然后放入旁边的炉中，进行回火处理。
“老张，回火的目的是什么？”
“嗯，这个嘛，是用以消除淬火过程中产生的内应力，使钢材达到最佳的使用性能。”
张大彪熟练地背诵着自己并不太理解的词汇。
李晋仔细观察了一下，点头道：“下一步就是酸洗了，祛除氧化物，让花纹更加明显。”
过了一会，工匠们将钢材浸入旁边的酸性溶液中。
这个酸，也只是醋酸而已，是李晋指导着张大彪，张大彪带着工匠，用烧酒的设备蒸馏食醋获得的。
随着钢材在溶液中反应，表面逐渐浮现出了独特的波浪状花纹。
李晋叹了口气，暗道，毕竟还是乙酸，没有其他强酸好用啊。
然而，张大彪和其他工匠却乐开了花。
“大人，您可真是神人！”
看着眼前已然渐渐成形的两把剑形钢材，司务脸上带着敬佩的神情，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辛苦你们了，记得按照本官交代的，多试验几个参数，摸索出一套成熟的工艺参数来。”
“大人放心，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出了车间，已是晌午，两人直奔工作坊食堂而去。
张大彪转头问李晋：“老李，这第一炉，两把够么？”
李晋暗道，这老张，越来越懂事了。
“放心吧老张，太子不好武力，陛下一把，殿下一把，够了，多了，反而怎么分都有人不满。”
张大彪嘿嘿一笑道：“首席高见。”
……
朱瞻基府上，李晋拿着一个礼盒，坐在宾客位置上品着茶。
李晋来早了，皇太孙刚在自家院里练完球，还没沐浴更衣完。
看着管家招呼完自己便去急着去备菜，李晋暗想，自己这蹭饭都已经蹭出名了吗？
“哟，老李！什么风把你又给吹来了？”
朱瞻基大步流星地踏入客厅，一身轻便的便装显得格外精神。他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显然对李晋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
李晋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回应道：“殿下，今日我来，除了品茶聊天，还特意带了件小礼物。”
朱瞻基好奇地挑了挑眉：“哦？什么礼物，能让你老李如此大费周章？”
李晋轻轻打开手中的礼盒，一把精致的大宝剑映入眼帘，剑身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寒光，剑鞘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得既庄重又典雅。
“这是？”朱瞻基惊讶地看着这把剑。
李晋解释道：“这是我科学院工作坊今日新制出的宝剑，采用转炉工艺炼出的钢材打造，锋利无比，坚韧不拔。我知殿下好剑，特意带来献给您。”
朱瞻基小心翼翼地取出宝剑，轻轻拔出剑身，一声清脆的龙吟响起，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显示出其非凡的锐利。
李晋嘿嘿一笑，语气有些猥琐。
“殿下，臣这大宝剑你可喜欢？”
“好剑！真是把好剑！喜欢！非常喜欢！”朱瞻基赞叹不已，对李晋的礼物十分满意，“老李，你这份礼，我收下了。你对工艺的精湛，实在让人佩服。”
李晋笑道：“殿下喜欢就好。这把剑不仅锋利，更蕴含了科学院对材料和工艺的全新理解，希望它能伴您左右，见证更多的辉煌。”
朱瞻基将宝剑小心地收回剑鞘，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老李啊，这宝剑，只送了咱？”
李晋心想，这皇孙果然越来越会体贴人了。
“殿下放心，这是第一炉的第二把，第一把嘛，下午就送宫里了。”
朱瞻基嘿嘿一笑，指了指李晋，笑骂道：“你这老李，果然心思缜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朱瞻基便邀请李晋一同入席。宴席上，两人边品尝佳肴，边喝着美酒，边讨论着大明的科技发展方向，气氛热烈而融洽。
李晋喝着美酒，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可是不喜欢烧酒？”
朱瞻基点头道：“是啊，就一个劲大，又不怎么香。怎么，你喜欢劲大的？听说山西有个叫汾酒的还不错，我让人找找，改天一起尝尝。”
李晋点头道：“确实名气在外。殿下，播州有一地甚是适合造酒，有机会的话，臣让工部派员带着设备去试试。”
“哦？老李你的眼光，咱是相信的，你若有意，咱必须支持。搞成你们科学院那个什么公司吧，咱也入股表示表示。”
“那是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