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动天玄者，亡
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
月卿甚是开心。
“殿下，果真是老天相助，这一路畅通无阻，甚是轻松啊！”
却迟迟没有回答。
“殿下？”月卿疑惑，偏头看向骑马走在左前方的男人。
他垂着眸，背影孤单萧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后方士气高涨的军队成了反比。
“殿下，您还好吗？”月卿蹙眉。
“我很好。”秦榆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月卿没见过这样奇怪的秦榆，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秦榆此刻心里满是不安。
邪了门儿了，怎么就这么浑身不得劲儿呢？
天很晴，万里无云，六月初的阳光温暖而耀眼，风里夹杂着大自然独有的清香，路旁小花点缀在绿草间，蜂蝶飞舞，虫鸣鸟语。
一切很好，很顺利。
可顺利得让他心慌。
这不是他所设想的烽烟弥漫的战争。
甚至如同郊游一样轻松愉悦。
诺大的郊外丛林里，只有他们这一支军队在浩浩荡荡地前行。
不对，绝对哪儿有问题。
秦榆环顾四周，宁静而美好，让他心悸。
“殿下，是有哪里不对吗？”
月卿轻声询问。
星渊也凑了上来。
“不清楚，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秦榆握紧缰绳，“罢了，先顾不上那么多了，让大军加速，注意附近安全。”
星渊颔首，回到后方军队。
……
三天过去了。
龙榆军途中休息了两次，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一切还是如此的正常。
眼见前方将至龙峡口，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秦榆头一次有了这种强烈的危机感。
并非来自这地方，而是天玄城的方向。
……
龙峡口，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竟没有一个人把守。
秦榆瞬间神经紧绷，叫停了大军。
不正常，这地方邪门得很！
“殿下，会不会有埋伏？”月卿也紧张起来。
“空城计？”秦榆喃喃自语。
“那，还进吗？”
秦榆犹豫了一瞬，眼神又恢复了坚定。
“进！”
当然进，空城计又如何，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雕虫小技！
可大军已经摸到老巢附近了，竟还是空无一人。
秦榆骑马停在了河沟附近，凝视着这空空的河沟，和这空空的地方。
“拓跋浚，你们好样的。”
他的声音充满自嘲。
“殿下，里面……”月卿带着人从里面出来时，手都在颤抖。
“空无一人。”秦榆打断了他的话，缓缓闭上眼睛。
很好，他们预判了他的预判。
不过，有援军在，他们应该能挺住。
“来，把黑油倒进河沟。”
他声音冷淡。
黑油倒好后，龙榆军开始往回赶，而秦榆和月卿暂留此地。
看着车夫们将花炮按顺序摆好在河沟边，月卿的瞬移阵也已准备妥当。
“点。”
点火，再一起推进河沟。
爆炸前最后一秒，所有的人都被阵法托住。
秦榆冷冷的笑声和爆炸的轰鸣融为一体，久久不能消散。
耍我？很好，我记住了。
……
月卿法力不够，如此大的阵法也只能勉勉强强将他们传回大军内部。
“希望援军和我们的弟兄能挺住吧。”
月卿愁容满面。
好不容易去了匈奴的老巢，却没能杀敌，还没救出自己的族人，更过分的是，还被匈奴摆了一道！
他看向了秦榆，却发现秦榆又在思考什么。
怪了，他们刚出发三日余，这些远在千里的匈奴是如何及时知道的呢？
还撤退的如此之快，倒像是早有预谋……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
天玄城。
第三日的黎明，破晓的阳光并未带来希望，反而如同一把冷酷的利剑，刺破了守城将士们疲惫不堪的心。
星穆撑在城头，眺望着远方如黑云压境的匈奴大军。
他们的战旗猎猎作响，仿佛在嘲笑城内的无助与绝望。
天空中，数百只妖兽的身影在乌云间若隐若现，它们发出的低吼声如同恶魔的诅咒，令人心惊胆寒。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被战火熏黑的城墙之上，仿佛是天空的一丝安慰。
但下方的战况却如地狱般残酷。
星穆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满是无奈和悲凉。
他的目光从远处的匈奴大军中掠过，那些身披铁甲、手持长矛的敌人，如同乌云压顶，令人窒息。
“报——”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敌军已经突破了东门，妖兽们撕裂了我们的防线！”
星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握紧拳头，心中暗自咬牙，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斗。
城墙下，两万疲惫的士兵与伤痕累累的伤病员并肩作战，他们的铠甲上沾满了血迹，手中的武器已经磨得残缺不堪。每一次匈奴的冲击，都像是要将他们最后的防线彻底撕裂。
城墙摇晃，石块纷飞。
每一颗心都在颤抖，恐惧与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士兵间蔓延。
城中的百姓，那些曾满心期待援军到来的人们，此刻只能躲在家中，紧闭门窗，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和兵器的撞击声。
孩子们哭泣的声音，妇人们的祈求声，交织成一首凄凉的哀歌，回荡在这座被战争包围的城池上空。
星穆知道，他们不能再等待了。
他挥舞着手中的令牌，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所有人，坚守城墙，无论生死！今日，便是我们天玄的最后一战，生死在此一搏！”
然而，尽管他们拼尽全力，城墙上的缺口越来越大，敌人的铁蹄越来越近。
星穆的眼神里闪烁着决绝，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看到明日的太阳。
殿下，我们，快要守不住了……
援军的延迟，仿佛是对他们的无情嘲讽，他们的希望正在一点点消逝。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急促的号角。
所有人都以为是援军终于到了，但随着声音的靠近，却发现那只是城内伤病员们拼死放出的求救信号，他们用最后的力气，希望能唤醒城外的同伴。
星穆的心沉入谷底，他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重新加入战斗，而血流如汩的腿早已失去了支撑他的能力。
然而，他没有放弃，反而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无论生或死，我们都是南秦的战士，我们的使命还未完成！”
城墙上的战火仍在燃烧，士兵们的呐喊声与兵器的撞击声交织成一首悲壮的交响曲，这是他们对生存的抗争，也是对家园的守护。
在这绝望的时刻，他们依然坚守。
只为那一份守护家园的决心，那一份对未来的信念。
拓跋浚高傲地看着这座将要支离破碎的城，讥讽地大笑。
“愚蠢而无知的蝼蚁！今日我狄族大军就要踏平这片土地！”
突然，天空中的妖族都开始战栗，匍匐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回事！”
只听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动天玄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