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弹指间，灰飞烟灭
秦榆闻言，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
“月卿公子，别总是说些命不命的话，本太子既然说要帮你，那便一定会说到做到，在所不辞。”他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再者言，不管说匈奴是谁的敌人谁的友军，既然你愿意加入正义的一方，那本太子无论如何都会做些什么表达谢意。”
月卿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却最终再也没有说什么。
“公子，我有一些事不知道能否求问？”
“殿下请说。”
“方便跟我讲讲你们妖族的情况吗？”
月卿明显愣了一下。
“不，别误会。”秦榆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匈奴囚禁你们妖族的缘由和被禁锢的人数，好制定详细计划。”
想了想，他又补充：“自然，公子一定对我抱有防备，如果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月卿沉默许久。
他们妖族么？
……
盘古开天初始，在那片由盘古的血肉一点点铸造而成的广袤而贫瘠的土地上，妖族奇迹般出现，并繁衍生息。
有文献记曰：
“混沌初始，有异物横空出世，散于各地，食天地之精华，取凝露而饮。”
那时候的妖族，没有什么外貌，也并不叫妖族。
后来，天地之间有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妖族的外貌也从一团团黑烟幻化成了各式各样的动物，并有了各族的法力。
再后来，人类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们划分了各种各样所谓的界域，称天下皆是他们的。
身为这片土地原始的主人，妖族自然不满。
可是，那些人类很聪明，他们很快发明了叫火的一种恐怖的东西，那东西碰到身上会让它们很痛苦。
它和太阳一样明亮而炙热，让妖族感到畏惧。
不，应该是除了人类以外，所有的动物都对这种东西感到害怕。
于是，人类占领了这片土地，并对这片土地上原始的居民赶尽杀绝。
妖族的先祖们可能并非打不过，而是滥发了所谓的善心。
后来的妖族，死的死，伤的伤，没了大半。
还有的族群直接被灭族了。
剩下的九大族拖家带口聚集到了一片荒凉之地落户，世称万妖族。
人类看它们再也对他们起不到任何威胁，放弃了追杀。
人与妖终是相安无事，并存了几万年。
不曾想，十年前，这种相安无事的安宁，终究被一群人打破。
他们，是匈奴。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万妖族最终还是解体了，九大族各自散落到世界各地，再无交往和音讯。
而月卿——天狼族预定的少族长——随着老族长和族人们的步伐迁居到了南秦的附属国天玄国，并打算从此隐归山林，再不问别事。
可不久后爆发了战争。
南秦当时的王不满足于天玄国只是他们的附属国，发动了战争，最终将天玄国这片土地划分到了自己的领土之中。
而此大战后，南秦王不久驾崩，太子秦寒——现在的南秦王——登基。
天狼族也被迫迁移到天玄城的边界。
五年前，变故又生。
匈奴打起了南秦的主意。
他们将攻击的目标放在了天玄城上。
随后，他们注意到了天狼族。
……
“那天晚上，我的父亲倒在我的面前。”
月卿垂着头，泪眼朦胧地盯着脚尖，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滑落。
“他没有合上眼，就那么看着我……”
【孩子，活下去，为我天狼族报仇雪恨】
“而其他的族人都被他们抓了起来，作为威胁我做事的筹码……”
他的实力，可以自己逃出去的。
但他真的能吗？
他只能成为傀儡，日复一日地为他们干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让那些野妖兽夜袭天玄城，烧杀掠夺。
即使这样，还要面对族人们被折磨得瘦弱不堪的模样。
他恨啊……
可是……
月卿凝视着手腕，那红色的光圈又在隐隐闪烁。
“这是？”
秦榆也注意到了。
“我们天狼有一个自古就传下来的规定，”他幽幽道，“被选中的少族长在接位之前，要由老族长亲手封印九成的法力。”
“这么做有何用意？”
“据说，我父亲上上上任的族长就在自己父亲未到传位之时仗着自己强大的实力弑杀了自己的父亲……”月卿攥紧拳，“他是我们妖族的败类！天狼族把他赶了出去，后面就有了规定，所有的少族长在传位大典结束前都要被老族长封印住九成的法力，以防重蹈覆辙。”
这是个很耻辱的规定，象征了他们那段不堪的历史……
“那你的父亲没给你解开这封印？”
“那时，三天后才是我的传位大典……”
原来，是没来得及……
“那，这封印别人解不了吗？”
月卿摇头。
“每一个老族长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封印绝学，是别人学不去的，也解不开。”
“所以在你的父亲离世后，你的封印也就无解了？”
“是这样。”
月卿闭上眼，深叹一口气。
秦榆执起他的手腕，细细打量着那红色的圈。
可惜，他属实没研究过这些有关法术的东西。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封印了九成的法力……”他轻声自语着，突然又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那你就剩下一成的法力？真的能自保吗？”
“自保是没问题的。”
“那，形容一下，如果你的十成法力都在，会是怎样的实力？”
他真的想象不到啊！
他对法力啊妖神啊这些东西，真的是一知半解的。
月卿蹙眉，认真地想了想。
“殿下，您觉得四万匈奴的兵力如何？”
“四万？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您有多大的把握带相同的兵力打得过他们？”
“八成。”
“如果我全部的法力都在的话……弹指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