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拜年

    26拜年

    从农历大年初一到初三，秦柳青和高芳华一直在父母家陪侍父母过春节，直到大年初四那一天，一家人才去了高芳华的父母家拜年。岳父对于秦柳青这么晚才来登门拜年并不满意。以往过年的时候，秦柳青和高芳华大年三十就回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看春节联欢晚会，其乐融融。

    在午饭的饭桌上，岳父的反常表现让秦柳青略感不适，他的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生怕岳父大人会情绪反常，说出一些出格的话。岳父虽然出院不久，但脑子反应一点儿都不迟钝，他似乎在回避着什么，特别对秦柳青表现出了明显的冷淡和不屑。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压抑，完全没有了往日过年时的欢快气氛。秦柳青在高芳华的示意下举起酒杯给岳父和岳母敬酒。

    岳父沉着脸看了秦柳青一眼，举起酒杯，象征性地呡了一口。

    “柳青，你父母身体都好吧！？”岳母放下饮料杯，无话找话。

    “我妈身体还可以，我爸最近反应有些迟钝，有点儿老年痴呆症的前兆。我和芳华今年陪他们一起过年，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秦柳青皱了一下眉头，今天的酒苦涩难咽。

    “听芳华说，你家老家的房子被拆了？”岳父终于说话了，但他的话让秦柳青心里“咯噔”一下。

    岳父什么时候知道了拆迁的事情，秦柳青扭过头看了一眼高芳华。

    高芳华赶紧解释说:“你看我干嘛？你们老家拆迁的事情都上电视新闻了。”

    秦柳青心里明白，肯定是高芳华给岳父透露的消息。

    “奥，是拆了，刚拆完。”秦柳青急忙回答。

    “给你家分了几套安置房？”岳父接着问。

    “奥，总共分了四套。”

    “据我所知，你家姐弟三个，这房子怎么分配？”

    “奥，没我姐的份，我和我弟每人两套。”

    “两个老人还蛮封建的嘛！”

    秦柳青与岳父问答式的对话，让他想到了高芳华和高勇姐弟俩。岳母反应快，狠狠地瞪了岳父一眼，并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踢了一下岳父的脚。秦柳青飞快地瞄了一眼，装作没看见。岳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打住了问话。一旁的高芳华只顾低着头吃饭，高勇放下碗筷不停地唉声叹气。

    “你姑的房子快装修好了，估计这会儿已经搬进去住了！”岳母赶紧转换话题，她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听说姑姑住进去就病了。”高勇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你姑怎么能住进去呢？她不是说好了要往外出租吗？”岳父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高勇。

    “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我前两天去找姑姑的时候，她们一家人都在里面住着。”高勇实话实说。

    “桂枝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说好了把房子租出去以后，房租平分嘛！……”岳父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赶紧闭嘴。

    秦柳青惊讶地看着岳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岳父与姑姑在餐厅包间里谈话时的情景，禁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侧身问高勇:“你刚才说姑姑病了？啥病？”

    秦柳青的问话很快就化解了岳父家尴尬的场面。

    “奥，听姑父说，姑姑晚上总是失眠，感觉屋里有人走动。她好像是得了神经衰弱症吧！”高勇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姑父的话，似乎有点儿幸灾乐祸。

    “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高芳华不屑地冒出一句。

    “别胡说，迷信！都啥年代了，还信这个！什么鬼呀的！”岳父冲高芳华喊。

    高芳华撅了噘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还想申辩两句，被秦柳青制止了。

    “芳华，爸说得对！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姑姑只是神经衰弱，去医院看看，很快就会好了！”秦柳青端起酒杯敬岳父一杯。

    不知是啥原因，岳父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其实总共才喝了不到一两酒。饭吃到最后，场面有点儿冷清。岳父借口头晕先退席了，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