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怎么不去死
是夜。
乌云将整片天空笼罩,看不见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无人的荒地,只听见一声引擎“嗡——”得一声,震耳欲聋。
这突然的加速,让坐在后座的女人更加惊慌失措。
“傅擎琛,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快停下!”
身旁的男人,只是瞥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害怕熟视无睹。
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满是冷厉。
这种无行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将云笙全然包裹起来,一点点,一点点的收缩,压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停下?呵。”
傅擎琛冷笑了一声,下一秒钟,云笙就觉得喉间一紧,强劲的力道让她的头猛地撞向了车窗,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似乎都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开裂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
“云笙,我警告过你,不要妄想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就在车速飙升到60迈的时候,一侧的车门忽然被打开。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被耳边风声所掩盖,云笙被狠狠的推了一把,失重的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直接被甩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在飞离出车子的那一刻,她只看到了一双眸子,冷漠而又决绝。
“云笙,你怎么不去死。”
心脏,猛然间被刺痛!
足足在车后滚了十多圈,血泊之中的身体忍不住的抽搐着,她痛苦的瞪大了双眼,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破败娃娃。
痛!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被摔得生疼,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口鼻腔中。
额角处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下,云笙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就连呼吸,有一天也会变得那么的让人感到痛不欲生。
她挣扎着,而余光之中,偏偏在这时闯入一个身影。
男人走得缓慢,就算是浓重的夜色,也掩盖不住男人精致的面容。
剑眉之下,一双狭长的凤眸,一颦一蹙,都足以勾人魂魄。
宛若神祗,足以令人神共愤。
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男人,现在却更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修罗,冷血,无情,她在他的眸中只能看到一片片冰霜刺骨。
他低眸,见地上这女人正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随即发出了一声嗤笑。
云笙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嘲笑,还是在遗憾,她竟然没被摔死。
“为……为什么……”
她艰难的开口,面如白纸,看样子已经是奄奄一息。
云笙不明白,今天不应该是她跟傅擎琛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云笙,我早就告诫过你,不准你打瑶瑶的主意,可你竟然敢上门威胁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慕瑶瑶,那个让傅擎琛惦记了整整五年之久的白月光!
“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一滴滴眼泪连成一串串,顺着云笙的眼角不断的滑落。
她知道傅擎琛对慕瑶瑶有多么的宝贝,甚至将他自己身边的人半数都派去用来保护慕瑶瑶,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找到她!
明明是昨天慕瑶瑶跑过来威胁她,她不过是辩驳了两句,结果今天傅擎琛就这么对她!
可傅擎琛根本就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满嘴谎言的毒妇,今天晚上你就待在这个地方好好反省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吧!”
“不要,不要,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傅擎琛,算我求你,这里好黑,我好疼,我好疼。”
然而一阵引擎声擦身而过,这里再也没有傅擎琛的身影。
夜,渐渐沉寂。
也不知道是流了太多血,还是夜越来越深,云笙只觉得好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明明现在是夏天,为什么还会这么冷?
颇似严寒酷冬。
她就这么望着漫天的黑暗无际,眼泪好似哭不完一般不断的顺着眼眶流下。
她知道,傅擎琛并不爱她,能当上他的傅太太,也不过是他的爷爷对他的期望。
原以为,这三年的光景,就算是一块冰,总也能被她捂化一些吧?
原来,他的心,真的比冰,还要冷啊。
“轰隆隆——”
天空,一阵雷声惊起。
顷刻之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云笙就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被雨水这么浇打着,与她的眼泪混在了一起。
“少爷,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啊。”
驾驶座,开口说话的男子年龄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别看他年纪不大,却已经在傅擎琛的身边做了十几年的得力帮手。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傅擎琛为他取的,冠以傅姓,取名为云,连起来便唤作傅云。
“要是这样被浇一晚上的话,身体怕会是吃不消啊。”
傅云忍不住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即使没说得十分明白了当,傅擎琛也知道傅云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一向身强体健的,不过是在外面躺一晚上,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以刚刚的车速摔下去又死不了她。”
“可……”
傅云的话,再次被轰鸣的雷声所打断,紫色的光芒在天边乍现,那一秒钟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傅擎琛好看的眉宇微微皱起,“掉头,去瑶瑶那里,她最害怕打雷了,今晚我去陪她。”
“好。”
得了命令,傅云不敢不从。
只得暗暗的在心里祝那个可怜的云小姐明天一早还能安好。
要是再多嘴的话,傅云都怕他家少爷也顺便给他扔下去,陪着云笙一块儿挨浇。
云笙的脑子越来越沉,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知道第二天她是被高高升起的骄阳所晒醒。
周围,空荡荡一片,只是昨晚的那场大雨,似乎让所有的事物都被冲刷的焕然一新。
就连她身上的血痕都一干二净,但是揭开那层层破碎的衣料,里面的伤口却依然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她的嘴唇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她一步一步从地上缓慢的爬起,她觉得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