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年前的故事
刘有肆打开微信，通讯栏里一个纯黑色的头像的右上方亮起了红点，黑色头像的微信名字叫“gj”。
点开对话框，只有一条五个字的留言。
“今晚有比赛。”
看到这句留言后，刘有肆便放下手机。可在沉思了片刻以后他又重新拿起手机，并给对方回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几小时之后……
夜里的十点整，刘有肆在邱婷婷房间里传出的叫骂声中离开了家。
他在小区的门口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商都市四环的西南角。
大约半小时后，刘有肆到达了目的地。这里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已经荒废的商场，深夜中，除了来时的路灯，看不到一点光亮。
刘有肆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前行，偌大的地方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玻璃，建筑的很多地方也都存在破损，一些看上去曾经像是服装店的商铺，此时里面也只剩下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模特假人。
步入废墟，刘有肆在商场的中心偏后的位置找到一处电梯井。电梯的门早已不知去向，有意思的是电梯井内并没有电梯厢的存在，而是用水泥和砖头简陋地铺设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整个电梯下的构造都被改建过，从电梯井进去会发现，电梯井的墙壁被凿穿，里面是一条昏暗狭长的甬道。
刘有肆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偶尔几声蟋蟀的鸣叫，什么都没有。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刘有肆走进了那条甬道……
这是一条幽暗深邃的甬道，甬道的宽度，只适合一个人通过。墙面被厚重的铁皮包裹，由铆钉固定，暗红色的部分分不清是陈年的血迹还是铁锈。
头顶昏暗的小灯泡是唯一的照明物，本就亮度不足，还每隔四五米才会出现一个。
刘有肆走在甬道里，走着走着，他突然在某处顶灯下驻足。猛地回头向身后望去，来时的方向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这是刘有肆第一次自己走在这条甬道上。
在过往的五年里，只要刘有肆需要来这里打拳，王克龙总是陪着一起来。两人一起走进来，再一同走出去，但也有的时候是两人一起走进来，结果刘有肆被王克龙扛回去……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如果今天他被人打趴下了，恐怕也只能等醒过来后，自己扶着墙走回去了，刘有肆的心中这样想着。
这会儿驻足在昏暗灯光下的刘有肆不知为何，好像在耳畔隐约听到了邵卿离的那句“他陪你去打黑拳，打了五年。”
五年前
五年前，王可龙第一次带刘有肆来这里，一路上刘有肆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好奇和兴奋。他们一同走进昏暗的铁壁甬道，王克龙在前，刘有肆在后。
超过足足两分钟的路程后，两人站在了一扇铁门面前，王克龙轻车熟路，重重地在铁门上砸了四下，巨大的声响在这个狭小的甬道中又被放大了不少，甚至会让耳膜有些不舒适。
片刻后，铁门缓缓地打开，金属的摩擦声随着铁门的打开疯狂尖啸。门后面是一个不足四平方米的空间，一个身材臃肿看上去将近三百斤的胖子坐在一个转椅上，正用那双陷进肥肉里的眯眯眼看着眼前的监控屏幕。
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存在就占据了这个小空间的半壁江山，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
男人倚靠着墙面，两眼无神，蓬头垢面。
在刘有肆两人进来后，王克龙上前在胖子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寒暄间显得很熟络。刘有肆没注意王克龙都和胖子说了什么，只看到胖子脸上冒着油的横肉，伴随着他的狂笑，上下颤抖。
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是胖子的下手，寒暄后胖子呵斥瘦子，让瘦子给二人带路。
面对王克龙有说有笑的胖子，在对瘦子说话的时候，语气瞬间变得非常不客气。变化速度之快，仿佛会川剧变脸一样。
瘦子没有多说什么，深陷的眼眶看了眼刘有肆和王克龙，转身打开了房间里的另一扇门。这扇门制作的非常隐蔽，几乎和墙面融为一体。
而门外则是另有乾坤，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巨大的嘈杂声就迎面扑过来。
门内灯光明亮，叫喊声不断。
进门后映入眼帘是一个巨大的开阔空间，天花板上是若干个刺眼的探照灯，而最大的那盏探照灯的正下方是一个夸张的八角笼，之所以说夸张，是因为这个八角笼的规格比刘有肆以往见过的都要大出很多，就连笼子墙面的高度也有将近四米。
二人进门后所站的位置位于比赛场地的二楼。这里并不是看台，仅仅是一圈贴着墙壁有护栏的过道。
进来的人只能顺着右手边的楼梯下楼，到达比赛场地的一楼。而左手边的方向，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台看上去很专业的摄像机，整整一圈，十好几台。只是左手边的过道是被铁栅栏挡住的，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把守着，需要凭借摄影师的工作证件才能进去。
刘有肆和王克龙跟着瘦子下了右手边的楼梯，来到了比赛场地的一楼。
说是一楼，其实按照深度来算，已经是地下二层了。
此时八角笼里正有两名选手在比赛，根据两人身上的伤情来看，刘有肆觉得这场比赛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周围的观众如野狗般狂吠，他们的手中攥着长条形的卡纸，那是他们下注后兑换到的凭证……
这里的人都是赌徒。
三人并没有在这里驻足很久，瘦子就带着刘有肆和王克龙走进了一楼的最深处。
这里有一扇双开的木门，风格感觉和这个拳击场格格不入，同样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守在这，不同的是这两个人来者不拒，谁来了都主动给开门。
与之前的嘈杂环境不同，这里安静许多，但仍然时不时的会在某个方向传来一些人或是狂喜或是悲愤的叫嚷。
环顾四周，刘有肆明白，这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地下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