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亏欠
“蔡姐,热水烧好了吗。”
“来了来了。”
蔡桂花急匆匆的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洗脸盆进了房间。
“让一下,小心热水。”她边说着,然后往宋正德旁边擦身而过。
看到热水来了,罗舒玉赶紧拿起搪瓷边搭着的小方巾,放进盆里搅湿后拧干,然后平铺在了宋兰兰的额头上。
“怎么还没醒?要不打电话让小刘过来,开车把兰兰送去医院吧!”罗舒玉满眼担忧。
“不行!这个时候因为点私事要车!影响多不好!”宋正德严声拒绝。
“影响什么的,哪有孩子的身体重要。”涉及到自己孩子的身体问题,罗舒玉不像往常一样的顺从。
“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又是革委会书记,不能带头破坏组织规定!”宋正德依旧半步不肯退让,他不允许这样的小事损害自己的干部形象。
两人自顾自的争论。
还是声晚第一个注意到宋兰兰的眼皮子动了一下,她心下了然,看来这会儿的宋兰兰是在装睡。
于是宋声晚打断了宋父宋母的争论,“爸,妈,要不让我来试试给兰兰掐人中吧,我有信心,她一定会醒!”
“这”宋母有些犹豫。
声晚并不懂什么医术,这万一有个好歹。
“你赶紧试试看吧!”宋正德倒是赶紧同意了。
声晚走到宋兰兰旁边,慢慢倾下身子。
她该用什么样的力道去唤醒自己的“好妹妹”呢!
似是提前察觉到危险,宋兰兰的眼皮子抖了抖,然后柔弱的轻哼了一声,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似是脑子还没清醒,“这是哪儿?我又是怎么了?”
罗舒玉看见宋兰兰真的醒了,还以为是声晚掐人中的作用。
“兰兰真的醒啦!”
“感觉身体怎么样?头还晕吗?难受吗?”她看着宋兰兰依旧难看的脸色,关切的连声问道。
“爸,妈,陆哥哥,我没事&34;宋兰兰娇弱的回应。
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又发出哼唧唧的,似是疼痛的声音。
&34;我只是太累了让蔡姨照顾我就好了。”
“这”
为了打消父母的顾虑,宋兰兰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她精通一点医术,以前是她们村上的赤脚大夫。”
“啊?”
蔡桂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有医术说的正是自己,但看到宋兰兰凉凉的目光,马上便应下了。
“啊!是的!我会一点农村偏方!我照顾完全没问题!”她肯定点头如捣蒜。
宋母再三确认了宋兰兰除了脸色有点难看以外,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异样,悬着的心才放下。
她让蔡桂花熬了点生姜红糖水,又叮嘱她别忘记及时换热毛巾后,一行人就一起离开了宋兰兰的房间。
“看起来好像是疲劳过度昏倒的,这孩子身体一向挺好的呀,怎么会突然体力不支累到。”等出了房间,宋正德才皱着眉头沉声道。
“妹妹的身子一向都不错,估计是被雨淋,受风寒感冒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要开坛做法了但这话声晚不能说,只能顺着常理开口。
听到这里,一旁的陆成业尴尬的一声不吭,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人就是为了找他才淋雨昏倒了。
“我觉得”宋母欲言又止。
“有话直接说!”
“会不会是什么脏东西搞得鬼”
要不是现在不能说一下牛鬼神蛇的,罗舒玉是真的怀疑兰兰是被外头的邪祟入侵了。
本来她就觉得这楼的风水不好,据说这栋楼原来的女主人是横死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一些封建迷信。”宋正德马上出声严厉喝止罗舒玉继续往下说。
罗舒玉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咽,被自己丈夫凶,她不免有点委屈,本来就是,这天气完全不符合常理。
声晚见宋母被凶了,满脸委屈,于是开口:&34;妈妈应该是觉得外面本来还万里无云,突然下了暴雨,所以奇怪吧。&34;
“夏天本来就多雷雨,也正常!”
宋正德一句话就盖棺定论了这起奇异事件,他并不想继续探究宋兰兰昏倒原因了。
然后转头对着一旁低头不发一语的陆成业说:“这雨既然下的这么大,小陆你今晚就住这儿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现在雨下的那么大!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我们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是呀,小陆,这个天气,伯母说什么都不能让你离开!“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一会儿,我给你家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下。”
宋父三两句话下了决定,又接着发号施令:“舒玉,你去从我的衣柜子里,拿套我的衣服给小陆。”
“好。”
罗舒玉很快去宋正德的衣橱里拿了件白色的全棉衬衣和一条藏青色的长裤回来。
“这是你宋伯伯的衣服。”她将衣服递给了陆成业,“你试试看,能不能穿的上。”
宋正德跟陆成业都属于偏瘦的那一挂,只不过陆成业的身量要再偏长一点。
“谢谢伯父伯母。”
这一次陆成业没有客气推辞,他现在浑身湿哒哒的,确实需要马上换件干衣服。
接过衣服陆成业就去卫生间简单用水擦洗了下,然后才换上这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没想到小陆你穿着还挺合身。”宋正德看着也是不住点头,“颇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陆成业被夸的,很是不好意思,偷偷瞥了眼一旁的宋声晚,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
“爸,妈,我先回房了。”
声晚此时满脑子都在想着窗外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暂时没有心情去应付客套。
她淡淡的跟宋父宋母打完了招呼,就上了楼。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顿了顿,往斜对方那扇紧闭的房门看去。
那是宋兰兰的房间。
在她来这个家之前,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杂物房,原本家里给安排的是更宽敞的阳台房,她却偏偏不要。
说什么宋家的杂物间已经比乡下粗盖的砖砌窑的房子要好多了,太大了她反而住不惯。
这些话成功激起了父母的怜爱之情,让他们更加觉得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