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撕烂肆意狂笑的脸
灵威国的根骨验资通常在冬日举办，天凝地闭，风厉霜飞。
没法通过根骨验资的少年，被扔入恶灵之森，就算侥幸躲过野兽恶灵追捕，也会死在这天寒地冻之中。
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哈哈！别趴着跟条狗一样啊，站起来！”高台上悠闲惬意站着的女子，名为周清雨，首城周家之女，大富人家。
“我就说史漾闲来无事邀请我来催人圈做甚，原来还有这等有趣的事！”
她口中甚有趣味的事，不过是看着血泊中的少女一次又一次将手指嵌入泥里，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道又一道红痕。
明月顾不上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抬眸望去，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不知多久。
首城中的纨绔子弟多喜欢来催人圈寻找暴虐的快感，而明月，一个曾经的天才，陨落的骄子，无疑是他们的上上选。
“我听说两年前你便达到锻体六重了哈哈……”周清雨轻蔑地笑道：“我平生最恨天之骄子，只可惜现在啊，你连让我恨的资格都没有。”
“睨着我做什么！闭上你那双贱目！”
语毕，伴着荆棘的鞭子又抽上明月的身体，带着周清雨的快意与舒心。
周清雨已经是今日来的第七人了，明月早就被折磨得看不清相貌，只露出一双格外明亮狠戾的双眸，看得周清雨心慌。
明月轻声闷哼，若是在两年前，她必然能与之一战，不过现如今，她的修为早已停滞不前。
能反抗一个周清雨，却反抗不了接二连三的周清雨，对峙的结果，通常是更为暴虐的凌辱。
“好了好了！周大小姐！”
催人圈的管理者名叫史漾，人如其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着简单的短褐，遮盖不住肥胖的身材，一张肥腻的大脸上泛着红光，嘴角衔着虚伪的笑意，招了招手，“你再打下去，明月便死了，下次再想玩可就没了！”
“况且，上面规定的，锻体六重及以上的人不能缺根骨验资，明月死了，小的不好交代啊。”
他通过明月可得了不少好处，这样一棵摇钱树，他如何能让她这般死去
况且，别人没见过明月的样貌，他还没见过么那模样……史漾舔了舔唇，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哼，行吧。给她医好了，我改天给她试试我的新刑具。”周清雨擦了擦手，搭上侍女的手便向圈外走去。
谢谢你，周清雨。
谢谢你，周清雨们。
谢谢你们没杀了我，只是将我摁在泥泞里挣扎。
明月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张肆意狂笑的脸庞，迟早有一天，她要将这些咧开的大嘴全都撕扯烂！
她被史漾抬走，明月眼见方向不对，这不是去医房的路，这更像是，去史漾帐中。
明月趁着史漾不注意，从衣袋中掏出颗小绿丸服下。
史漾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透着精光，让人不寒而栗。明月隐约间猜到什么事了。
近来，催人圈“病”死了二十三个女子，十五个男子，修为普遍在锻体三四重。
如明月猜想的那般，她被抬进了史漾的帐房。
忽明忽暗的火烛卖力地摇曳着，像是在热情地迎接着，新来的，鲜艳的，即将消逝的，生命。
“啧啧。”史漾目光向明月扫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你现如今不过是锻体六重吧？”
史漾情不自禁回想起初见明月那回。
十六岁的少女初长成，本就明媚秀丽，明月又生得格外利落，微光灯晕下，雪衣墨发，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一双美目，更像是镶嵌着千言万语，犹抱琵琶。
史漾见明月久久不说话，自顾自说道：“今年天才多着呢，你这锻体六重，能不能在根骨验资中排上号还不好说。”
语调微妙，半劝诱半威胁——不屈从于他，便去死得悄无声息。
显然，他不“知足”。
什么死去个锻体六重的跟上面不好交代，他就是私心想将明月吃干抹净了。
“滚。”明月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徐徐吐出一个字来。
史漾像是被惊着了，见明月如此不识好歹，起身便向明月扑去，嘴角肆意流出地哈喇子洒了一地。
“你这贱人，不受本大爷的好，等爷爷爽完便去死吧！”
一个不过练骨六重，又伤痕累累的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说罢，迫不及待地便想将明月的衣裳全部扯下。
明月的冷静荡然无存，但理智尚在。若要硬拼，她这三脚猫功夫，敌不过史漾半分。
唯有……
明月一边跑着，顺手拿起烛台向史漾的脑袋砸去，力道不大，准头却意外的好。
“嗷！”迎面追来的史漾跟烛台撞了个满怀，鼻血瞬间直流下来，肥腻的嘴脸立刻挤成一团，那模样，看得明月直倒胃口。
“呕。”
“你长得真恶心。”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平淡的话语刺骨又寒心。
史漾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脑容量，自然没细究为何明月忽然间生龙活虎起来，闻此，立刻暴怒起来，圆目怒睁。
刚起势，明月就将腰旁袋子中的不知名粉末洒了出去。
粉末洋洋洒洒地飘着，肆意悠闲，正正好塞满了史漾努力睁着的双目。
“嗷！我的眼睛！”酸辣又刺激，那不正是明月从史漾专用小厨房里面偷来的辣椒粉嘛！叫他平时背着别人吃这么好，饭菜不是馊的不说，还得加些小调料呢！
史漾着实没想到区区锻体六重的小女这么难拿捏，放松警惕之下竟被摆了两道。
史漾想到此，再次暴怒起来，连眼中粉末都没揉干净便抬起头，作势便要追过去。
刚跑两步，不知地上又是撒了什么粘液，竟将身姿本就没站稳的史漾滑了个脸朝地，股朝天。
若是平常，明月必定不好得手，不过此时此刻，史漾既眼神不好使又破防暴怒，理所当然地踩进了明月一重又一重的圈套中。
至此，史漾又又又又又暴怒了，这回怒了个彻底。他终于聪明起来，给自己掐了个净身诀，稳住底盘，气势汹汹地向明月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