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考校继续
魏平渊瞪的眼睛生疼，仍然看不出来个所以然，魏平渊干脆闭上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抚在纸上，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暗纹痕迹。
随着时间流逝，身边同窗们逐渐开始交卷。
五人眼看着其他人或满意或惆怅地交了卷子，就算再傻也明白过来了，他们的卷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贺子诚幽怨地盯着景桓，倒叫景桓不自在起来。
直到所有人都交了，只剩他们五个人。
李明诲也离开，景桓走到他们五个人面前，看着空空如也的卷子，叹了口气。
贺子诚看也没其他人了，便委屈巴巴地出声道：
“真人……我们这卷子……你就给点提示吧。答不上我们可就要被赶走啦！”
几个人听到声音，也都抬起头来看着景桓。
这是孟如升定的卷子，景桓哪敢泄露，只是顶着少年少女哀求的眼神，硬着心对着他们摇摇头。
大家眼里露出绝望神情。
景桓实在有些看不过了，心里想着，孟阁主这样做，不像考校，反而像刁难了。
他又想起景澜对自己分说这些，是不是本就是想让自己透露些？
就算透露了，孟阁主看一群孩子的作答又怎么会满意呢？
有些猜测，但不能轻易肯定。
景桓心中一叹，想起当时自己百年前入了道宫，同样也是磨剑堂的学生，而领着自己走上修心之路的授课真人……
若是他在此，会怎么做呢。
他转过身，背对着五个人，低了嗓音一字一顿道：“遵循本心。”
众人眼前一亮，对景桓感激莫名。
但只有“遵循本心”四个字，又该如何下笔呢？五个人又是好一阵思索，
直到时间快是不够用了，大家才纷纷踌躇动了笔墨在纸上写字。
燕飞彤明悟，遵循本心那就写下“念如剑锋，剑锋如念，不求长生，惟求一剑”！
岳知章算着得失，写下“道心如白纸，澄澈而无尘”。
贺子诚“嘿”笑一声，写下“人人如我即可逍遥”。
许万挠挠头，写下“行事自然，不逾规矩”。
魏平渊听了，自己的本心便是报了那上宁血仇……这怎么往上写呢？
他思索半天，干脆又闭上眼研究那感觉去了……
众人笔墨挥洒间，景桓干脆收了灵识，默默看着众人答卷，不由得一声暗叹，十几岁的少年少女，眼中的世界也有他这个“老修士”看不到的精彩。
他饶有兴致地转到魏平渊面前，看着魏平渊闭着眼，伸手摸纸，纸上一滴墨水都没。
“平渊学生在干什么……”他也有点搞不清，“或许是在思索吧。”
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虽然不甚安心，但也只能坐回台上，看着之前交上来的答卷。
魏平渊正探索着，忽然感到指上神识一动，就像手指本在光滑的玉璧上，却突然摸到一条缝似的。
他有意寻着那感觉，几番摸索下，确定了位置。
但他找到了那位置，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魏平渊试着用神识调动起阴阳气推向那位置，又运转功法，吸纳了一下。
毫无效果……
魏平渊睁开眼叹口气，暗道声“罢了”，才着眼于白纸，念叨着本心。
他回想起这一路，虽说自己只想着复仇，但这一年来，他遇到了许多人，常伯瑜、明和、陆芝、五舍的小混球们、燕飞彤、清纪……
他心里想着这些亲切的人来，慢慢提笔，写下文字。
…………………………
“平渊出来了！”贺子诚喊道。
五舍哥儿仨、五舍的姑娘们都在门外等着魏平渊，看魏平渊一脸平静地走出来。
岳知章问道：“平渊答得如何？”
魏平渊略一思忖，“不知道！”
“哈哈哈哈……”
贺子诚笑道，“也就是平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燕飞彤也笑道：
“考都考完了，别想了……走，我们练剑去！”
魏平渊看着燕飞彤在阳光下面若桃花地笑着，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遵循本心地答道：
“好！”
……………………
年末考校第二日一早。
景桓和李明诲将众人聚集在小校场，还有许多授道阁内的轮值真人也在，确保比武时学生的安全。
两人向各位学生耐心地说着武校的规则，例如友谊第一、考校第二之类的。
但这只是对于一般学生来说的，魏平渊五个人可不像其他学生，毕竟是过不了第二轮便要下山了。
连贺子诚都十分严肃，眼看着是把考校放在第一位的。
场地嘛……就是脚下这个小校场。
这个地方他可太熟悉了！
贺子诚本想着会不会有八峰的师长前来看看学生们，但显然，没多少人愿意看他们，要看也是看第三学年学生们的结业考校。
两位授课真人说着武考规则，魏平渊听到还会有人在最后几天轮空，贺子诚便期盼被轮空的是自己。
说完规则，景桓宣布起武考的对阵名单来，众人竖起了耳朵听着仔细。
他们越听越是开心，一开始还在担心，五个人会提前遇上，导致有人出局。
但现在听来，这武校都是磨剑堂和见性堂的比试，起码在第一天里，磨剑堂并无内战。
五人耐心听完，他们五个都被安排在最后五组……
“看来要等一会儿了。”许万说道。
随着二人解说完毕，便正式宣布武校第一日开始。
大部分学生摩拳擦掌，一脸兴奋，也有如戒心洞五人组一般的一脸严肃，严阵以待。
贺子诚招呼其他四个人还有杨柳她们坐在一起，对着比武场上的比武默默比对着自己的修为。
开头几组的灵动境学生比试乏善可陈，在燕飞彤眼里几乎满是破绽。
贺子诚看着看着，也不禁信心膨胀起来，独自跑到其他人堆里打听起情报来。
岳知章在五人中剑法平平，本来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魏平渊。
他体内灵力深厚，这才在戒心洞内部比试时能赢下不少，但自从魏平渊露了一手后，他在心里便以倒数第一自居了。
并非他不想练，而是实在练不好……
贺子诚评价，这是文人的家族遗传。
岳知章深以为然。
此时岳知章看着场上比试，渐渐也找回了自信，更何况他灵力深厚，剑法招式上不济，也可以以力压人。
魏平渊则默默看着比武，感受到的剑动破气的那种奇异感觉并不明显，剑法也不至于比得过燕飞彤，干脆闭了眼睛修炼二气。
比武进度并不慢，但也快不到哪去，很快就到了他们的老熟人，叶蓁。
叶蓁早早就被燕飞彤盯上，其人年龄虽小，但天资聪颖，修灵天赋连燕飞彤都自叹不如。
若不是他刚入阁时，年龄小认字很少，起步慢了一些，燕飞彤自认第一个突破灵动境的绝对不是自己。
她眼看着叶蓁轻松赢下比武，心中一凛，将叶蓁划为了重点观察对象。
她耐心地看完了前面所有同窗比武，又标记了几个剑法还不错的。
日上中天，很快便到了五人。
景桓喊道：“磨剑堂许万！”
众多观战的学生一片议论，终于要到戒心洞五人组了。
他们五个人的故事可以说是越传越邪乎。
一开始还是现实情况，但传到后来几乎变了个故事，直到传到见性堂，见性堂的学生听到的版本是：
“无声恶鬼”魏平渊与其“同伙”知道了“厉心杀剑”燕飞彤进入灵动境，心生嫉恨，便故意撞伤燕飞彤，并邀约一战。
但“无声恶鬼”的同伙“情痴魔障”岳知章早已经深深爱上燕飞彤，对魏平渊的行为深恶痛绝，并决定在魏平渊与燕飞彤的决斗里帮助燕飞彤。
“两面剑”贺子诚也是个不要脸的，表面看起来笑呵呵，其实是个两面三刀的，对磨剑堂剑法第一的名头很有野心，便偷偷在燕飞彤的饭里下毒，准备在决战时，把所有人都打败。
哪知下毒时被燕飞彤的室友撞破，于是贺子诚就慌忙逃到了小校场，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赶去，竟发现“厉心杀剑”竟然和“第三者”叶蓁练起了情意绵绵剑……
“情痴魔障”岳知章由爱生恨，便要联合贺子诚一块杀了燕飞彤，但“厉心杀剑”剑法了得，两人加起来都不是燕飞彤的对手，燕飞彤正要一剑了结二人时，“无声恶鬼”魏平渊出手了！
他在旁边偷袭一剑，便要杀了燕飞彤，剑尖都顶到燕飞彤喉咙了，幸亏景桓真人赶到，才救了燕飞彤一命。
而传说中，在背后操纵着这四个人的，正是“毒心修士”许万！
是他撺掇了四个人互相敌对，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见性堂纷纷猜测，等戒心洞解封的那天，便会如炼制蛊虫一般，只会有一个人出来……
贺子诚听到许万出战，勾头去看，在许万上台间隙，听到有人这么聊着，当场哭笑不得，这什么破故事？
还有，“两面剑”是什么玩意？
自己这绰号跟“厉心杀剑”比起来也太弱了吧……
许万正上台呢，不由得也好奇怎么围观的同窗们纷纷开始议论，场面一时有些喧嚣。
许万以为是大家都对戒心洞五人组很好奇，便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一个见性堂学生当即被吓到，喊道：
“毒心修士刚才看我了！还对我阴笑！他一定是想好怎么对付我了！”
说罢竟头也不回地跑了。
许万：“？”
与许万对阵的见性堂学生是个可爱的少女，也有点发怵，喊道：
“这是比武台！许多真人都看着呢！休想耍什么阴招！”
许万不明所以，不解说道：“比武台上我怎么可能耍阴招啊……”
落在对面耳朵里，许万这话就有了另外的意思——我下了擂台再整你！
少女毕竟也才十来岁，被这么一吓，表情立马就垮了，当即就对景桓和李明诲道：“我不比了，我不比了！”
“啊？”惊讶的反而是许万，“怎么不比了？”
对手都快哭了，“我到底比不比啊……”
“呃……”
许万挠挠头：“都行，随你。”
少女当即哭出来了，比不比都要整我吗？你怎么这么毒啊！
李明诲见自家学生竟然当场哭了出来，这怎么比剑？
也不知道自家学生怎么回事，但为了比武继续，还是和景桓略一商量，判了许万胜利。
许万摸不到头脑，怎么回事？剑还没拔就赢了。
他走上前去，想要问一下少女的情况，哪知少女泪眼婆娑，看他过来立马飞似的跑了……
“我这么吓人嘛……”
许万感觉自己这场比试真是奇怪。
景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终归是个人的事情，比武还要继续，他干脆高声道：“下一场，岳知章！”
岳知章听到自己名字，马上站起来，众人纷纷给他打气。
他到武器架上挑了把趁手的木剑。
话说燕飞彤校场杀人案件之前，学生们练剑比武都是用可以磨炼学生臂力的铁剑，正是因为那一次“厉心杀剑”扬名，才换成了木剑……
岳知章走上台去，见来者是个少年，那少年拱手道：
“我久闻你的大名，知道你本来也是赤诚之人，但由爱生恨殊为不智，请同窗迷途知返吧！”
岳知章也迷糊了，谁由爱生恨了……顶多就是对飞彤总是关照平渊这件事有点意见罢了……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
岳知章脸上挂不住了，当即横剑道：
“请同窗出招吧！”
那少年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一剑攻出，二人战成一团。
那少年剑法比岳知章要高，但见性堂的学生们普遍入道较晚，灵力上是短板，岳知章更是以灵力见长，他以力破巧，招招凶猛，和他平时的书生气质很不相符。
但是几招下来便打飞了那少年的木剑。
少年双臂颤抖，显然是力气尽了，他只颓然道：
“我只仗义执言一句，同窗便如此记恨，反倒猛攻于我……哎……”
说罢略一拱手，黯然去了。
岳知章好似心中小九九被戳穿，尴尬地看着对手远去，才下了擂台。
贺子诚正是迎接着呢，好奇问道：“那人和你说了什么啊？”
岳知章脸上一红，糊弄着说道：“夸我力气大！”
“下一战，贺子诚！”景桓喊道。
贺子诚无暇再问，接嘴喊道：“来了来了！”
说罢，一溜小跑拿了把木剑跑上台去。
他本想多拿几把，毕竟也没规定能拿几把，到了台上还可以扔着用，就当提前使用飞剑啦！
但是考虑到自己“两面剑”的雅名，他还是忍住冲动，乖乖拿了一把握在手里。
见性堂的学生们心中暗道，不愧是对剑法第一很有野心，竟然这么着急……
贺子诚跑上擂台，对手还没到，便先冲着景桓嬉皮笑脸地打着眼色。
见性堂的学生们见状惊恐，纷纷议论，竟然连真人都被他买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