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深夜安慰
商扶伶有点不死心,他可不相信某人怀着心事这么早就能睡得着。
要是真睡着了,他不得不感慨她的心可真大。
商扶伶故意抬高了音调说了句:“哦,公主既然睡下了,那孤可就走了……”
语罢,他作势就要转身。
不出所料地,窗子里的灯突然就亮了起来,紧接着门口哒哒跑出来了个只穿着单薄里衣的小不点,正仰着那张无辜的小脸看着他。
商喜见男人还定定地站在原地,半分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耍了。
不过就算是戏耍,看着男人夜里特意来看她的时候商喜还是很满足的。
她要的其实并不多,只要爹爹心里给她留点位置,就足够了。
“爹爹……”
“不是睡了么?”商扶伶不动声色,唇角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摆手示意若若和阿妩退下去。
商喜没说话,心虚使然,默默低下头回了房间。
她知道男人肯定会跟进来的。
果然,身后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商喜渐渐放了心。
屋里只被商喜匆匆忙忙点亮了一盏灯,光线显得格外暗,逆着光商扶伶看不清她的表情。
男人微微蹙眉,凑近了些。
“转过脸来,让孤瞧瞧。”
商喜一顿,不愿意被他看见自己躲在被窝里哭得发红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躲闪了一下。
商扶伶看着自己被躲开的手,有些不悦了。
他不喜欢她抗拒自己的样子。
这样想着,男人较劲似的伸出手,有些强硬地将那张小巧的脸蛋扭向了自己。
恍然间看见一双微红湿润的眸子,像是不久之前哭得很惨。
商扶伶一愣,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哭了?”
商喜见还是被他察觉到了,赶忙把脸别了过去,却没说话。
商扶伶轻叹,抬手像是给宠物顺毛似的抚了抚她的发,“就猜到你要一个人偷偷委屈,这才放不下心来看你。”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威严,可商喜却觉得很踏实。
“过来,孤抱抱。”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瞬间,商喜突然觉得鼻尖有点发酸,被强行压下去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商扶伶等她的委屈劲儿稍稍过了,这才开口问道:“为什么哭?是因为觉得孤有了别的女儿,就不会再宠你了吗?”
原来爹爹也猜测她是因着这个缘故不高兴的,就连阿妩也是这么以为的。
“不是……”商喜轻轻摇头,咬着唇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是因为爹爹今日没有叫我一起过去。”
他心里觉得她是个敏感多疑又自私的孩子,才不想一家人团聚的时刻被她破坏吗。
其实她不会的,如果可以,她愿意对妹妹很好的。
商扶伶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让她难过成这样,愣了愣之后解释道:“傻丫头,不叫你去是有原因的。”
商喜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眶又是一阵湿润,微微发烫。
“爹爹怕我去了耍小性子,耽误爹爹的正事,对吗?”
商扶伶用力揉了一把小丫头柔软的发,没否认,“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商喜仰着脸瞧他,像是在安安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男人的嗓音听上去沉稳极了。
“不让你露面,才是保护你,”他顿了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商枝今日过来没有告诉你吗,庆嫔死得蹊跷,只怕是里面另有玄机,那孩子身上肯定有秘密。”
商喜愣了愣,她没想到爹爹居然是知道三哥曾来这里安慰过她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忽然记起李默公公也是知道三哥在她这里的。
商喜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是爹爹让三哥过来安慰我的吗?”
“孤才没有那等闲心,”商扶伶轻哼一声,面色有点不自然,“商枝是擅自来通知你的,只不过他所言不错,孤也懒得阻拦。”
这男人还真是嘴硬心软。
商喜听了这一番解释之后心头郁结渐渐散去,认真地说了声:“谢谢爹爹。”
女孩目光诚挚,叫人心都软了。
商扶伶明知故问:“谢孤什么?”
“谢谢爹爹愿意告诉我这些。”
他愿意把秘密告诉她,也是一种信任啊。
商喜一点都不喜欢被他们当成温室里的花朵保护着,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会拖后腿添麻烦的废物。
商扶伶用力捏了那张小脸一把。
“少自作多情,孤只是不愿意明日见到两只哭肿了的丑核桃眼,怕被吓到罢了。”
商喜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今日哭得狠了,只怕明日起来当真要让他看见两只核桃眼了。
商扶伶顿了顿,继续嘱咐:“还有,少与那孩子接触,记没记住?”
他说的应该是新封了公主头衔的商湘吧。
商喜点点头,乖巧应下。
“记住了。”
商喜的确把爹爹的话记在心里了,可没料到第二日一早阿妩就说商湘公主主动来给她请安了。
昨日才其乐融融地吃了饭,今日就来给她请安,不得不说这种行为像极了挑衅。
商喜正在桌前练字,抬了抬头说:“阿妩,说我身子不舒服,先叫她回去吧。”
阿妩知道她的心思,应下去了。
没一会儿,阿妩回来时脸色是有点为难的。
“湘公主说,既是您身子不舒服,那就更要来探望了,还说就在外面等着,您若是起身她便来拜见……”
商喜皱起了眉头。
这小孩,怎么这样难缠……
看来这一遭碰面是不好避免的了,不过既然早晚都有这么一回,不如早点解决了为好。
“算了,叫她稍等,我这就出去。”
商喜起身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眼睛,还好,没有肿得太厉害,只是双眼皮更宽了些,显得一对眸子越发漂亮有神。
她放了心,转头去了正殿。
商喜前脚刚踏进去,果然见正殿早已有个女孩在等着她。
因着庆嫔刚去世不久的缘故,商湘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裙,黑亮的发髻边别了朵淡雅的绢花,眸子细长,柳叶眉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娇弱可怜。
原来她走的是这种路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