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犹豫
“这么吵都没醒，你把他怎么了？”
“没有，就只是给他吃了点助眠的药。倒是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开个药？”
“没有，只是心里烦躁，有些困惑而已。”祈墨拿起桌上的一小瓶药丸，摩挲着瓷瓶。
“那你也不应该晚上出来呀！我都听说了，你们被刺客追杀来着，好像那些刺客的目的是你。”
隋敬轩一边把那些把青丹参弄成碎末，一边跟祈墨搭话。
“我愁的就是这个，目前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杀我，我也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上一世死了那么多人，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怕，即便是有所准备，可事情的轨迹已被他改变，不知道会不会生出其他祸端。
“你想把齐邶骗走？”
听到隋敬轩这样说，祈墨的摸着药瓶的手抖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猜了出来。
“我不想赶他走，我也不想让他难过，但是……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他死在了我面前。”
“梦而已。现实还是掌握在你手里的。”看着手里制成的药丸，隋敬轩勾起唇角，似乎在在想着什么计划。
“祈墨，我帮你，你也帮帮我，行不？”
祈墨转头与隋敬轩对视，两人大概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过几天我要你帮我做件事，这个药丸也能帮你。”
“这个药有什么作用？”
“能够让人逆着自己的心意表达，如果你开不了口，他可以帮你说。”
看着手里的药瓶，祈墨默默的收起来，转而问他的想法。“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等玉辞走后再告诉你。”收好桌上的药丸毒粉，坐到床边，他将一颗加着糖粉的药丸放进沈玉辞的口中。
“放了他？你不是看他看的紧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他不明白隋敬轩是什么意思？既然他不愿意放人，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是放开，是放他自己寻求真相，我这样锁着他，他只会更讨厌我。”
“可你放开他，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之前还为沈玉辞打抱不平来着，现在看到隋敬轩要放他走，竟然开始帮隋敬轩说话。
这话似乎是对隋敬轩说，似乎也是对他自己说。如果他也像隋敬轩这样放走齐邶，那齐邶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找不到的，我这次有把握，绝对会让始作俑者受到惩罚。”
看着隋敬轩平和的面容突然变得狠厉起来，祈墨竟有瞬间觉得他非常陌生，好似他已不是那个曾经跟他一起在学堂学习的天真少年。
接下来的几日祈墨没有像之前那样故意远离齐邶，装作看不见他，也没有跟他过度亲密，就像之前那样保持着主仆关系。
隋敬轩倒是和沈玉辞亲密的很，这天隋敬轩去城门把他父亲和军队迎进来，驻扎在军营后特意跑回来绕到集市上买了很多糕点蜜饯。
“玉辞，你尝尝这家糕点，可香甜了。”由于从军营里快马加鞭的赶，下了马后就往自己屋里跑，等到屋里脸颊已经热的泛红。
“嗯，放那儿吧。”沈玉辞随口接话，手里依旧没松开那墨笔。
“画什么呢？”他绕到沈玉辞后面，靠在他的肩头往侧头往下看，结果压到沈玉辞的右手，画面上突兀的多了一道。
忍了忍画一下午的画作被破坏的烦躁，沈玉辞还像以前那样故意表现的顺从，捻来一块点心喂给隋敬轩。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热的一身汗？过来给你擦擦，等会儿再着凉了。”
“好的，玉辞你真好。”
“嗯。”知道自己在骗他，沈玉辞不敢去看他那双眼睛，低头重新拿起墨笔，在黑色的墨迹上多添两笔，画作成一只树干。
“快到深秋，外面的梧桐应该都黄了吧？ 想来应该是片片火色，秋意甚浓。”
“确实很美，我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一片枫林，下次我给你摘点枫叶回来。”
“枫叶再美，只是那秋色中的一抹，难以和那景色相比。”
他这话里的意思，隋敬轩不可能不明白，只不过依旧装傻。“那怎么办？要不我把树给你刨回来？”
“阿月，我在这房中待的十分憋闷，想去看一看外面这秋景，你陪着我可以吗？”
骨节分明的手拂过隋敬轩的侧脸，温柔帮他抹掉嘴角的碎屑，少见微笑的看着他。
“你真的很想出去吗？”
“嗯，阿月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陪着我。”
“可……可我还是怕，你还会骗我吗？”
“不会，你难道不想像以前那样生活吗？你难道只是想控制我，只想要我这躯壳？”
沈玉辞抓着他的手放在侧颈，眉眼低垂着，嗓音温柔又清雅，拂过人心头，把那颗心包裹的软软的。
看着如此忧愁的美人，隋敬轩也微笑着凑过去抱住他，仰头盯着那只瞳色浅黄的眼眸，向他索吻。
明白他的意思，沈玉辞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没有之前那种反感，但他现在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每次和隋敬轩亲吻的时候，他就感觉两人中间隔着一层不透明的纱罩，从他这个方向看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那份情谊，而那情谊好似也在影响着他。
“好，你这两天表现的乖一点，我就给你打开玄铁链带你出去。”
“那阿月可要说话算话。”
“嗯，但是你不要逃跑，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我不会了。”
抱着怀里温暖的身体，隋敬轩只觉得心头苦涩，但为了他的计划，只能把这份情绪强压下去。
因为他不仅要沈玉辞，他还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