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直都知道
未入花林先闻花香，祈墨拍拍齐邶的手指着前方示意他往那走走。
“去那里，那里比较高，能够看清楚这下面的花林。”
“主人来着可是有事要办？”
步入花丛齐邶就忍不住问他，但祈墨却没说话，温柔的笑着去拉他的手。
两人行至高处，在一棵树下坐着，祈墨自然而然的把头抵在他肩膀。
“这花好看吗？”
“好看。”嘴上说着好好看，其实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祈墨，根本没在意这花的美丽。
听见他这样说，祈墨笑着侧头回望，嘴角依旧勾着笑容，眼睛亮闪闪的。“那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好看。不、不对，都好看。”见他像是调笑般看着自己，齐邶连忙收回眼神垂眸，结巴起来。
“你怕什么？和我对视这么吓人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的。”
“那你抬头看看我，我不信在你心里这花比我美。”
“你……你知道……”齐邶被他这意味明显的话语惊到，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祈墨。
主人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吗？会怎么做？会不会自己不会觉得恶心，让自己离开吗？
还是说……不、不可能，主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么一个小侍卫？！自己还配不上他。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以前疏远你是我的不对，请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
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被他虔诚的捧住，放在唇边逐一亲吻。
“我不要你仰视着我，我想和你坐在一起，没有其他人的影响，没有礼法的束缚，我只是想和你单纯的守在一起。”
“不是的，主人你应该罚我才对，是我对你起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你还是罚我吧？！”
祈墨是他唯一想要守着的人，他不想就这么失去，立刻跪下来求罚。
“罚什么罚，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要生气了。”
这么好的美景，这么好的氛围，他在心里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先行表达心意了，怎么又来这？
“起来。”
“属下不敢。”
“我让你起来。”
发觉他声音里面有怒气，齐邶还是决定跪直身体微微抬头，不过那双眼睛还是不敢往上看。
“过来些。”
齐邶往往前跪行。
“抬头，看我。”
齐邶摇摇头。
“你！我让你抬头看我。”
“此举逾越，属下不敢。”
见他还是这副畏缩不愿跟自己对视的样子，祈墨有点恼火。
他往前走一步，齐邶就退一步；往前走五步，齐邶就退五步；往前走一里，齐邶就要退一里，这让人怎么能不生气？
“有什么不敢的？！不敢的话，为何你会在衣柜里私藏我的衣服，不敢的话你为何在半夜偷看我，不敢的话你哪晚为何会趁醉酒摸我，你以为我都不知道？！”
他也是真的生气，一连串揭开齐邶的老底，强势的揽着他的后颈靠近自己，与他面对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晚上想了我多少次，只要对上你那双眼睛，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不，不是的。”齐邶心虚的小声反驳。
“你知道我现在在你这双眼睛里面看到什么了吗？”
“是……什么？”被他这么一激，齐邶终于抬眼看向他。
“你的眼神老是停在这里，还有这里。”玉白的手带着他的指尖停在自己的嘴唇，又放在耳后。
“你这眼底升起的欲火仿佛在说，要把他直接按倒在地上，吻上他那张唇，按住他的双臂，然后侵占他。对不对？”
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手心的花瓣被碾压出汁液，顺着手掌的缝隙流出。
确实有一瞬间那样的想法，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显眼，轻而易举的就被祈墨发现。
闭眼纠结半天，齐邶突然松下一口气，放弃挣扎般的松手，再也不掩饰眼底的情绪，锁定他的眼眸。
“主人，你说的对，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我错了，求你不要讨厌我。”
那双常日冷冽的眼中泛起淡淡的水雾，卑微的乞求着，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家犬。
成为长公主府的侍卫之前，他一直都是流浪着，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照顾他。
一度觉得他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是死了的话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
可偏偏他遇上了祈墨，被他救下，此后体会到了那种被关心的感觉，这让他起了贪念。
便开始每天都想要和他在一起，关注的多了，他就发现他对祈墨的感情由感恩和友情，渐渐变质变成仰慕和喜欢。
以至于后来和祈墨的接触中，本能的产生邪恶的想法，面对那样诱人的祈墨，他几乎每次都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欲火。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可你一直却一直在远离我。齐邶，这次我们俩不是主仆，我也不是你的救命儿恩人，把我当成一个平常人，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接受。”
“我……”
“别犹豫了，我说到做到，以后可没有这个机会。”
“主人，不行，这对你不公平。”
即便他们俩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他还是认为自己配不上祈墨。
他觉得自己要给足祈墨像现在生活的能力，才能算是配得上他。
竟然还犹豫，难道他说的话还不够直白吗？
“公平？感情里面哪有公平二字？我就问你想不想这样做？”
“我……不想……”不是不想，是确实不敢，他怕眼前这一切都只是他基于贪慕祈墨而产生的幻觉，怕梦醒了，梦就破了。
“不想？嘴这么硬？那就把你那眼中的欲火给藏起来，藏的起来我就饶过你。”
腰间红绳再次被撩开，祈墨褪掉自己的外衫，撩开里衣让它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他决定给齐邶来个大的冲击，逼他承认心中的感情，让他突破那从小被设定的框架。
“只有一次机会，过来抱我或是永远离开我，你选一个。我数三下，数到一你没有动作，我就当你选了后者。”
“三。”
齐邶放松的身体重新绷紧，眼中挣扎之色更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纠结极了。
“二。”
不能离开，他能活下来的唯一念想就是能守着主人一辈子。
他把主人当成唯一的亲人和朋友甚至是爱人，离开了他，自己就像是江河中的浮游，心里再也没有支撑的念头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