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断袖非彼断袖
渐渐地药的效力起到作用，祈墨感到浑身发冷，双手忍不住往齐邶怀里钻，寻找富有热气的地方。
“好冷，你好热，抱紧我好吗？”他也吃过这解药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对他的表现也不惊讶，拿起锦被裹在他身上。
可被子里的人是凉的，任他怎么捂都捂不热，甚至还起了点反作用。
没办法齐邶只好解开腰带，褪去外衣，将祈墨和被子抱住，用内力逼迫自己变得更热，好把热气传递给他。
乐室里热闹的紧，一众舞女围着乐队舞着，好不开心快活。
隋敬轩一进来就看到人群中那抹与众人不合群的青衣男子，浑身似有仙气萦绕，奏着玉笛。
悄悄溜到乐队后面，找到他的位置，凑近了去看。
浓黑的睫毛低垂着，肤若似雪，朱红的唇抵在通体白色的玉笛之上，往那一坐便让他挪不开眼。
靠的近了，他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木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很舒服。
“美人，你好香啊？”突兀的声音打断曲子的节奏，舞姬也停下来向台上看去。
沈玉辞转头，抬眼向那无礼之人看去，可却只睁开了一只眼，浅褐而透亮，像是动物才会有的眼睛。
“啊！”隋敬轩吓得跌坐在地，退到舞台边缘。
见他一身官服，沈玉辞弯腰行礼。“大人，草民天生阴阳眼，怕是吓到大人了。”
地上无状的隋敬轩没有回话，就那样满脸惊愕盯着那只眼睛，跟被鬼神定住的魂魄一样。
看他的样子怕是和别人一般，被自己的鬼眼吓到了，于是沈玉辞便收好笛子准备暂时避开他。
突然隋敬轩缓过神来，连忙起身拉住他。“你不能走，祈墨把你送给我了，你是我的。”
“你说什么？”沈玉辞侧头看过去，长眉微皱，有些惊讶。
“我说！美人你！已经被送给我了！”怕他听不清楚，隋敬轩还大声的讲出来，这下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了。
不过地下的人没人出来帮他解围，因为他鬼眼的缘故，大家都不是很待见他，要不是他是被祈墨亲自买回来的，说不定已经被排挤走了。
“我不走！”沈玉辞拂袖离去，又被隋敬轩拉住袖子，固执的强调道：“你就是我的，得跟我走。”
隋敬轩跟祈墨不一样是真正家里宠出来的孩子，认定的东西就没有放手的道理，有时候祈墨都抢不过他。
拉扯间，薄纱布料制成的宽袖直接裂成两半，另一半被他拿在手里。
“对不起，我把你袖子扯断了。”他懵圈的看着手里的布料和沈玉辞露出小臂的胳膊。
许是场面过于滑稽，底下传来细碎的笑声，舞姬和乐师们皆是捂着嘴偷笑，有个大胆的艳丽舞姬向他解释。
“大人您这可真是让沈侍乐成了断袖。”
场上再次传来笑声，沈玉辞的脸也黑了下来，抱拳再次行礼。“多谢大人抬爱，但我沈玉辞已经和祈家签订卖身契，不可随便离开。”
对了，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夏竹，你去把他的卖身契拿来，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他。”他从没见过如此这谪仙般的人物，心醉神迷盯着他，坚持要把他带走。
难道祈墨真的将他送人了？是发现什么动静了吗？
没一会夏竹就折返回来，带着卖身契跟沈玉辞说话。“少爷说你尽管去，隋大人不敢对你做什么，还有这是少爷让我给你支的银两，若那天隋大人腻了，你就带着银两卖身契回家就行。”
隋敬轩也补充着：“美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长得这好看，当我的贴身丫鬟就行了。”
“哎呀！隋大人你可别说了。”夏竹赶紧拦住他，生怕沈玉辞羞愧的一头扎在柱子上。
“怎么了？”他一脸茫然。
“大人真的觉得我好看？不是刚才还怕我的眼睛来着？”沈玉辞眯着右眼靠近他，隋敬轩竟以为他同意了，抓着他的胳膊拿起卖身契就走。
“大人，放开我！”他气的吐息不稳，另只手已经摸出银针，等着路过没人的地方扎晕这一直在羞辱他的纨绔浪荡子。
谁料夏竹怕他出事，一路跟过来，没让他找到可乘之机。
“美人，你坐轿子吧！我在外面看着你。”
哼！算你走运！
他不得不收回手里的银针，甩开他的手进轿。
刚带着人到院里，隋长靖就拎着长鞭子过来，挡住他的去路。
“又往家里带人，西院里都快让你塞满了！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说着扬起鞭子抽在他屁股上，追着他到处跑。
看见他挨打沈玉辞居然有点想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隋敬轩的母亲杨氏带着丫鬟青萍过来打量他，边看边评头论足。
“夫人，我看着这个比少爷放在西院的那些好太多了，难怪少爷挨打也要带回来。”
“是最好看的一个，不过长得像个男子，怎么这般高。”
“我瞧着也像。哎？怎么袖子上还缺一块布，不会是敬轩抢过来的吧？”杨夫人眼尖地发现他贴在身侧的袖子是断的。
“这么好看，说不定真的是？！”
两人对视一眼，凑的更近了。
见他们对此事关心，沈玉辞便主动过去行礼，请她能够让隋敬轩放过他。“夫人，我确实不是自愿，还请夫人劝公子放我回去。”
“这……这我说的也不算数啊？你说是吧？青萍？！”
青萍收到眼神，立即点头。“是的，少爷做事一向执拗，就算是被老爷打一顿他也不会放弃。”
“你们……”沈玉辞听到这番话语，眉头皱的更深，气的转身坐在树下，索性谁也不去理会。
“父亲！父亲！别打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隋敬轩穿着官服满院子蹿，一点也没有个大人的影子。
“美人！帮我劝劝父亲吧？！”他跑到树下坐着的人身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围着他转。
“停下！”沈玉辞实在忍不了，抓住隋敬轩。“我住哪？”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跑不掉，那便不再去理会他们便是。
“我带你去！”他躲在沈玉辞身后观察隋长靖的动作，趁他不注意拉起人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