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清理门户
老戴是一个纯粹的杀手，从不关心所谓道义，也不考虑对错，谁给他钱，他就替谁杀人。饶是如此，他也为常家三兄弟感到惋惜，他们鞍前马后跟了莫绍谦这么久，结果落得如此下场。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莫绍谦派人杀死？那就太不值了。他决定做完这一单就出国旅行，要是可以的话永远都不再回来了。
夜里十一点半，老戴把车停在常二虎家楼下，轻轻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常二虎的老婆，“你是哪位？”
“我是老戴，我找二虎有事。”
“老公，有人找你。”常二虎的老婆喊道。
常二虎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嘿！老戴，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找我啥事？”
“莫先生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老戴说着举起手枪，对准常二虎的脑袋连开两枪。第一颗子弹击中他的鼻梁，第二颗子弹则打穿了他的头骨。接着老戴转身又对常二虎的老婆连开两枪，一枪打穿脖子，一枪击中心脏，夫妻两个当场殒命。
常二虎的女儿听见声响从卧室跑出来，恰好目睹了父母的惨状。面对这个六岁的小女孩，老戴没有心软，一枪结果了她的性命。
老戴把一家三口的尸体抬到卧室，用塑料布包裹起来，然后下楼开车，去找下一个目标。
常三豹爱打牌，老戴便在他常去的地方等他。凌晨一点，常三豹从漆黑的楼道里出来，哼着曲子向停车场走去。老戴拿好手枪，悄悄跟了上去。
“嘿，老兄，今天赢了多少？”老戴跟在常三豹身后问。
常三豹转过身，惊讶地睁大眼，“老戴，你怎么在这儿？”
“碰巧路过。”
“那正好，我请你喝酒去。”
“谢谢！”老戴举起手枪对准常三豹的脑袋扣动扳机。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只发出了两声闷响，常三豹便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常大龙租住的公寓位于七楼，老戴用铁丝撬开锁，进去以后发现屋里没人。他把窗帘掀开了一条缝，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等常大龙回来。
一连几天，常大龙都没怎么睡觉。政府开展的大搜捕几乎把整个京都翻了个底朝天，到处都在抓人，有传言说兄弟会内部出了叛徒，把组织的核心机密透露给了政府，显然这个叛徒十有八九就是陈政，除了他，没人知晓那么多的秘密。常大龙既后悔又害怕，要不是他擅作主张放了陈政一条生路，后来的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最为关键的是，莫绍谦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陈政已经死了，万一哪天他知道了真相……常大龙不敢想象到时候莫绍谦会如何对待他。
车到楼下，常大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窗户。这一看不要紧，窗帘中间那条小小缝隙引起了他的警觉。直觉告诉他，家里有陌生人闯入。
意识到危险后，他把汽车开到下个路口，拿出手机给莫绍谦发去一条短信：“老大，可能有警察正躲在我家里。”
接到短信，莫绍谦立刻给老戴打电话：“你在常大龙的家里？”
“是的先生，只要他一回家，就干掉他。”
“常二虎和常三豹呢？”
“已经去见上帝了。”
“好，你快离开常大龙家，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
“先生，是不是常大龙发现他家里进人了？”
“没错，你快撤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好的先生。”
挂断电话，莫绍谦给常大龙回了一条短信：“你家里有警察，千万别回去，来严家大院找我。”
安排好这一切，莫绍谦从抽屉里拿出手枪，装上了子弹和消音器……
凌晨三点二十五分，严家大院，莫绍谦递给常大龙一支烟，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有人偷偷进到你家里的？”
“窗帘上有记号，只有我自己能发现。”
“你倒是挺谨慎。”
“当然，”常大龙笑着说，“我出事没关系，就怕牵连到你。”
听到他这么说，莫绍谦一时间竟有些感动。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身边可以信任的人越来越少，换做是谁都免不了感到怅然。
有那么一瞬间，常大龙的命运险些发生改变。莫绍谦打开抽屉，看了看子弹已上膛的手枪，犹豫片刻，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他想到常大龙跟了他那么久，任劳任怨，不可能是叛徒。可是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杀了他的两个弟弟，留下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到底要不要动手呢？莫绍谦犹豫不决。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莫绍谦先生吗？”
“你是哪位？”
“不用管我是谁，我这里有一份情报，你也许会感兴趣。”
“你在什么地方给我打的电话？”
“路边的公用电话亭。”
“那你说吧，什么情报？”
“我知道这次大搜捕的原因，你们内部出了叛徒。”
“你知道的太晚了，我已经把他们解决了。”
“他们？不，叛徒只有一个，他叫陈政，目前正在跟政府合作。”
“你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已经……”说到这儿莫绍谦猛然惊醒，“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他目前就关押在陆军第二十二步兵师的营地当中。”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你想得到什么回报？”
“这消息值不值一千万？”
“值，把你的银行账号发给我。”
“谢谢！”对方挂了电话。
直到这时莫绍谦才恍然大悟，原来陈政才是叛徒，而他却在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派人杀掉了对他忠心耿耿的常二虎、常三豹。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常大龙欺骗了他，没有按照他的意思除掉陈政。莫绍谦绝不能容忍手下欺骗自己，他强忍住怒火，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常大龙，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怒意，“大龙，你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我可以永远信任你吗？”
“当然，老大，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就请你帮我个忙，胜利大道35号门前停着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副驾驶座位上有一个档案袋，你帮我拿过来，我有用。”
“现在就需要吗？”
“是的，麻烦你现在就去。”
“好的老大。”常大龙起身离开。
“再见，朋友。”莫绍谦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他是多么希望能够亲眼目睹常大龙被汽车里的炸弹炸死，但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要尽快和远在泰国的乐菲儿取得联系。
对莫绍谦而言，乐菲儿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他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征服这个女人，到最后却一无所获。他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小峻逸的意外离世，让他失去了控制乐菲儿的筹码。他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她知晓太多兄弟会的犯罪证据，将来对他不利。这次大搜捕带来的损失难以估量，莫绍谦不希望这种事再一次发生。
陆军第二十二步兵师所在地，陈政在房间里会见司法部派来的官员。
“陈先生，你提供的情报给我们带来了很大帮助。”那位官员说道，“政府决定兑现承诺，送你出国。你的家具以及随身物品将会秘密送往英国，然后转运给你，这样谁都没办法找到你。我们将会为你提供新的身份证和护照，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帮你整容。”
“整容的事儿就由我自己来办吧。”
“可以，我们尊重你的决定。除了新的身份以外，政府还为你准备了一笔钱。虽然对你来说这点钱微不足道，但这是政府的一片心意。”
“谢谢！”陈政微笑着点点头，“请替我向康峻先生转达谢意。”
“好的！那么接下来要确定的是你想去哪个国家，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我去巴西。”陈政做出这一抉择是合乎逻辑的。他在巴西南部拥有一千公顷的土地和两处庄园，这些财产都是他秘密购置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好的，你的要求我都记下来了，明天中午我们会派飞机送你前往巴西。”
“谢谢。”陈政目送那位官员离开，心中异常得意，“我到底是赢了！莫绍谦低估了我的实力，这将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他即将被彻底打败，永无翻身之日。”
这时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一名士兵为他送来午饭。
“今天吃什么饭？”陈政彬彬有礼的问。
“土豆烧牛肉和黄瓜油条，都是你爱吃的，先生。”
“那真是太好了！”陈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味道很好，牛肉又香又嫩。
他往菜里加了一点辣椒，埋头吃起饭来，可是吃着吃着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好像有一团火在嘴里燃烧，并迅速蔓延到全身。他喉咙哽塞，肺里火辣辣的疼痛。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拼命用手抓自己的喉咙，张大嘴巴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个士兵站在旁边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体后仰，一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
直到他完全失去呼吸，士兵才弯下腰检查他的瞳孔，确认他已死亡，然后按响了警报铃：“快来人，出事了！”